何豐坡,隸屬于信安縣管轄。
一行人入了城,尋了家客棧留下良岑及余四,然后驅車前往縣衙。
“你可知,大祁律法,對于地方賊人,是如何處置的?”
相較于陌言的嚴陣以待,皇甫玥的神情可以算得上淡然。
在他鼓勵的目光下,她猜測道:“應有不同的處置方法吧,畢竟為寇的原因不盡相同。”
“沒錯,在最近一次的律典大改中,由太子殿下提出……”陌言看了一眼對面之人,“提出更為詳細的制,其中先以謀命為總分,若無,則看是否涉及奸淫擄掠,繼而,再看所搶財物的數量,是心存貪念,亦或僅僅求溫飽。”
他輕扯唇角:“可最初朝中反對聲一片,認為多此一舉,賊就是賊,一視同仁即可,不值得官員費心。”
她思考片刻,道:“但這是真正為民啊,有此區分對待,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減少了命案的發生吧。”
“確實如此。”陌言一擊掌心,“幾個月后,各地匯總上報的案件中,賊人所造成的動蕩,有一定程度的下降趨勢,相信長久以往,對大祁來說,是件好事。”
“不過,從根本解決,方為民之所向。”他偏頭望向窗外,“到了,陌大人,可有沒用過的身份?”
陌言自懷里掏出疊紙,隨意抽了一張遞上。
他接過一瞥,臉上漸漸浮起一抹難以言說的古怪。
“哪里不妥?”陌言不解道,“這都是方從那小子備的……”
“夫人。”他一手撫額,笑得肩膀微顫,“這次,可得靠你了。”
站在衙門口,她仰頭看著面前的大鼓,滿眼為難。
“要不……還是換一個吧。”陌言此刻恨不得將那隨侍揪出來揍一頓,這都找的什么!
“不用。”他眼眸彎彎,溫和道,“蘇迎春,不論哪個身份,你都不必畏懼一個小小縣令,想一想那些財物被奪的百姓,你可以做到的,對嗎?”
她點點頭,握緊鼓槌,用力擊了下去。
一刻之后,信安縣縣令陶慍開堂,是名身材中等,樣貌嚴肅的中年人。
閱完手中的路引,陶縣令道:“秦州冉員外家的大小姐,攜所招的夫婿,途徑本地時,被劫了?”
“現銀損失不必說,重要的是本小姐最愛的古玩字畫,望陶大人為民做主。”她端著架子,不卑不亢道。
陶慍打量一瞬,心知這等氣質,家底定然不凡。
視線移向旁邊的男子,俊朗瀟灑,默默腹誹的確像個靠臉皮吃飯的。
除了丫鬟,還有名書生模樣的青年。
“你是?”
陌言忙道:“冉府管家。”
“真年輕啊。”陶縣令自言自語,末了嘆口氣,“冉小姐,你的遭遇,本官很是同情,可那幫賊子,神出鬼沒的,加上縣衙人手不足,一時半會,恐怕難以攻下,不如這樣……”
“不如陶大人聽小女一言。”她抬起下頜,口氣不容置喙,“我們用一輛華貴的馬車下個套,大人可派幾名衙差遠遠跟隨,我的人會誘使賊人將其綁回,以索要錢財,屆時衙差們便可趁機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