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悟,敢情是在“生氣”。
“我盯著他是因為……”她羞憤的攥緊拳頭,“我哪有盯著他,就偷瞄了一眼……覺得你們某些方面很像。”
他輕嗤:“怎么會。”
“舉手投足間,一樣的氣定神閑。”她索性道,“好似一個地方出來的。”
一怔,他隨即若有所思的點頭:“若這么說,倒沒錯。”
骨子里的東西,即使身處環境不同了,也丟不掉。
“囡囡。”他忽然正色道,“我要說兩件事,你切記。”
“第一件,明日起,你白天可隨夢槐一同在街道閑逛,若遇到奇聞異事,記于心中,回來告知,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準單獨行事。”
“好。”她鄭重應允。
“第二件……”
“嗯?”
“離云七遠一點。”
她無言,這位夫君,是否太容易“生氣”了些?
是夜,余公公閃身入房。
“主子。”遞上數封密信,“院內安全,暗騎已隱于城外。”
“暗騎?”良岑詫異,“何時跟來的?”
他一邊看信,一邊平靜道:“一直都在。”
“說什么游山玩水,原來早有預謀!”良太醫深感受騙。
他不置可否,明為會友,但這友,值不值得交,還未知,怎可能毫無準備就到此,自然做好萬全之策。
“姬云的腿,是真是假?”
良岑搖頭:“不假,雖沒摸骨確認,但若不是斷了,無法在保持靜坐的同時,雙腿呈那樣別扭的姿勢。”
余公公道:“看性子,不像個不在乎缺陷的,卻甘愿露短……”
“故意的。”他抽出第二封信,“好讓有心人知曉,斷腿是真。”
余公公一凜:“給您看的?”
“我,亦或……姬維。”看完手中所有信件,湊到燭火邊吞噬,“良岑,你先回房歇息,有機會探一探對方的脈象。”
“是。”
待門扉闔緊,他又沉默許久,才幽幽道:“余四,這一年半跟在孤身邊,累嗎?”
前世,余四本是身邊的暗衛,重活一世后,竟覺得宮人內侍中,無一人敢輕信,只得將其調為隨侍。
“能緊隨太子,是屬下的榮幸。”余四跪地重磕,“當初若不是慧皇后和主子,屬下早就成一縷孤魂了,況且,越為主子辦事,越是覺得,大祁需要您這樣的君王。”
“目前朝中,大皇兄的余黨已被清除,最近一年來科舉提拔的新人,均站穩勢力。”他的神色掩在暗處,看不真切,語氣縹緲,“余四啊,你覺得……到時候了嗎?”
他可以放手一搏了嗎,會不會,重蹈覆轍?
余公公有些不懂,疑惑道:“主子的意思……”
“四弟來信,父皇的身體,到底是快撐不住了。”
心中一個咯噔,余公公驚道:“殿下,明日一早,速速回京!”
“不,蒼城這邊,必須辦妥。”這一回,他得把握主動權,“朝中有四弟及幾位心腹坐鎮,出不了事。”
余公公不得不提醒道:“江太尉是四皇子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