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她悶著頭,繼續撥弄珠子。
過了一會兒,夢槐不得不再次提醒:“小姐,這一頁,剛剛算過。”
“哦……”
余公公于心不忍了:“郡主別擔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應是小傷罷了。”
啪嗒啪嗒的玉珠聲未斷,就在余公公以為得不到回應之時——
“嗯。”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又垂下眼去。
啪嗒啪嗒……熱火朝天的對賬未停,只是,氣氛卻完全不同了。
上書房。
“你說什么?!”皇甫雋揪起面前的小將,此人一身泥濘,像從土堆里爬出來似得。
“稟王爺,糧草被困……云子壩,動彈不得……”
“搬不開?”他不敢置信的擰起眉,“官道兩側,怎會有落石!”
小將顫顫巍巍道:“云子壩一帶,巖石較多,但……正巧前后被封,確實少見,許是前幾日剛下過暴雨……”
來回踱了幾步,他久久不語。
“四王爺。”小將遲疑著提議,“一來一往已耽擱不少時日,眼下及早送出另一批糧草為妥。”
他微微頷首:“你先下去休息。”
待小將離開,他立即喚人:“備轎,去怡和殿。”
庭院內,皇甫珊托著腮,聽蘇迎春講起所見所聞,聽到集市一段時,好奇的追問:
“套圈兒,好玩嗎?”
“重在參與。”蘇迎春頓了下,道,“套中那一刻……挺好玩的。”
“唉,我也想……”
“參見四王爺!”宮人們齊齊躬身。
“免,余公公人在哪?”皇甫雋急匆匆的入內,與她們撞了個正著。
“珊兒。”緊繃的臉色頓時緩和幾分,笑道,“前幾日不是派人邀你到我那邊……怎么沒去?托宮外的朋友帶了些有趣……”
“四皇兄。”皇甫珊打斷他的話,行了一禮,“您政務繁忙,就別為皇妹分心了。”
這話雖無錯,卻顯得生分。
他先是一愣,而后掩去眸中的澀然:“珊兒……你怎么了?”
“皇妹長大了。”揚起一抹笑,“不能總如孩時那般纏著四皇兄,不合規矩。”
他急道:“之前我們不是說好……”
“四皇兄!”皇甫珊重重的喚了一聲,嗓音里透著警示,也隱著顫抖。
“王爺?”余四迎上來,“尋奴才有事?”
他盯住面前的女子,欲言又止,躊躇半晌,終究沒有多言,轉向余公公:“前線急況,進屋說。”
殿門掩去瀟灑的背影,皇甫珊頹然坐落。
“珊兒,能講講你與四王爺的事嗎?”蘇迎春輕聲道。
慌亂否認:“我、我們沒什么啊。”
很明顯的心虛加謊言,她看在眼底。
這么久以來,見過數次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覺得不對勁,方才思及皇甫珊前世被太皇太后賜死一事,不禁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
這個結論,關系到后宮禁忌,她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松口。
而她,也不打算逼問。
“珊兒,其實不論什么實情,我都可以接受的。”她握住女子冰涼的手,意有所指道,“記住,咱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