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啃的硬骨頭,早在兩三年前,就聽說泉城的兵是一群死士,個個驍勇善戰,不畏敵,不怕死!”蕭憶煩惱道,“什么樣的將領,才能訓出這種兵?”
“那幅鯤鵬圖還記得嗎?”
蕭憶一怔:“保皇黨?”
“他們以鯤鵬為神,認為姬維正是神的化身,鯤鵬又稱羅鳥,第一批羅鳥禁衛,為后梁國主親自特訓,據說配合了藥物。”他輕點輿圖,“泉城有十五萬羅鳥禁衛,戰力相當于普通士兵的兩三倍不止,遂以需用計謀。”
“什么計?”
他輕笑:“你不是總問朕,高將軍除了迎風拍馬,還會什么嗎,過兩天,你就明白了。”
蕭將軍嗤之以鼻道:“那小子,跟個笑面虎似的,能會啥?”
作為將軍統帥,就該上陣廝殺,整日抱著本破書念念叨叨,哪像個爺們!
說到爺們,蕭憶狹促的眨眨眼:“皇上也忍心的,把那么一位嬌滴滴的姑娘扔在營地里,為您做牛做馬,安撫將士,這回去打算封個幾品官啊?”
“后宮一品,僅此一位。”
直到出了皇帳,蕭將軍才反應過來,這后宮一品,豈不是指……皇后?
尋思著平時沒輕沒重的言語,雙腿頓時軟了下去。
破了江陵城,大軍并沒有急著開拔挺進,也不曾進城,只派出小部分將士駐守,主力依然留在原地,休養生息。
后梁百姓本來十分惶恐,但見軍紀嚴明,不傷人不奪物,日子照常過,乃至比以往更加平靜安穩,城內漸漸恢復了熱鬧。
“哎,有點,想家了。”
午后閑暇,幾名小兵聚著聊天,其中一人忽然不甚唏噓。
“喲,虎哥這是想家中媳婦了吧。”
虎哥輕捶對方一拳:“磊子,你不想?”
磊子長嘆:“想,我走的時候,媳婦剛過門一個多月,不過男兒志在為國效力,這軍餉給的也足,沒什么好抱怨的。”
剩下一人幽幽道:“我……想爹娘。”
“哈哈哈……”
大伙兒正笑鬧著,虎哥瞥見蘇迎春的身影,揚聲問道:“蘇小軍醫,不知你家在何處啊?”
磊子道:“多此一問,人家是京城的。”
她停下腳步,笑了笑:“其實,我親人在陽城。”
“陽城?”虎哥瞠大雙眼,“我、我就是陽城的,住在常寬巷!”激動得差點結巴。
“對街道并不太清楚,但有一樣,我很熟。”她眨眨眼,“桃花釀。”
“啊,桃花釀!”虎哥眼帶向往,“真的許久不曾喝到了,之前在家,節慶時便會與娘子一同飲上兩杯,那滋味,滿口醇香,綿長回甘。”
“真這般好喝?說得我都想嘗嘗了。”
“是啊是啊。”
她想了想,道:“諸位稍等。”
以物寄思,這份情她懂的。
須臾,返身時,一手托著幾個瓷碗,一手拎著一玉色小壇。
“只有這么多,一人分一點吧。”她拔了木塞,佳釀倒入碗中,一股獨特的酒香隨之溢出,蕩在這空寂的山間,勾得幾人口中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