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這次算小戒，若真犯下大錯……”
她緊張道：“鞭刑嗎？”
他似假似真的笑嘆：“到時候只能當眾宣布你乃朕的人，然后替刑，怎么罰，多少鞭，朕替你受。”
水眸瞠大，她知道，此話不是玩笑。
“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犯。”她立誓般道。
“好了，快些下水吧。”到底不忍給她太多壓力，岔開話題，“我試過溫，正合適，可以去去乏。”
雖然在他面前褪衣已成常態，但露天沐浴卻是頭一遭。
她羞澀的留了兜衣和褻褲，站在泉邊，赤著足探了探。
正考慮該如何入內，身后響起一陣窸窸窣窣，隨即整個人騰空而起。
“啊！”她嚇得攀緊，才發現——
他只著一條長褲，卸了發冠，黑發半散，披在寬闊肩頭，垂至勁瘦的腰間。
月光下，肌理分明處，隱約可見幾條淡色傷疤。
“你、你做什么？”
“與囡囡共浴啊。”他回得順口。
大步跨入暖泉，熱水漸漸漫過冰涼的四肢，待她適應了，才松開手。
泉水不深，她浮沉幾步，尋了塊大石扶靠著，舒服的嘆喟。
他緊追上來：“囡囡得答應，以后不可飲桃花釀。”想了想加上一句，“除非我同意。”
萬事，不可把退路封死，或許哪一日，想見見她醉后美態，也說不準。
她不滿嘟囔：“憑什么？”
他瞇起眼：“幾杯就倒的人，沒資格問。”
“就算醉了，我又不鬧騰。”
“是嗎，可記得清楚，陽城那晚，你趴在我背上念叨了十幾遍‘喜歡你’……”
話一出口，兩人的臉色均微變。
喜歡是真，討厭也不假。
她的糾結和痛苦，他一直看在眼底，卻沒懂。
“囡囡。”他將她困在雙臂之間，認真道，“你……有多恨我？那杯毒酒，雖非旨意，確是我間接所致，秦公公奉了誰的令，現如今不得而知，不過，定與宮中奸細脫不了干系。”
目前他們之間看似緩和，但他知道，該面對的過往，無法逃避。
“皇甫玥。”她抬眼，眸中盈著微微水光，“你可知，令我心死的不只是那杯毒酒，還有……之前那么多個卑憐的日日夜夜。”
黑眸一縮，他低喃：“囡囡……”
他以為，她不在意，他以為，她能等的。
那樣的情形，他選擇了自認為傷害最小的方式。
“我們的身份宛如云泥，你給的寵，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受著，你給多少，我就受多少，不曾越逾。”她自嘲道，“這些話，上輩子從未說過，最開始是不明白，待明白了，卻又不敢。”
“殿下，想問一句，您喜歡我哪里？”
韶華易逝，容顏易老，她總在怕，寵不過是一時的。
可她要的，卻是一世。
不敢問的，現在有了勇氣，若答案不滿意，她能夠毅然放手！
“蘇迎春，你怎能說我喜歡你呢。”他輕笑一聲，帶著濕潤的指尖撫過她漂亮的眼尾，留下淡淡水汽，“我愛你啊。”
原諒他，也是第一次愛一個人，不知該怎樣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