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熾熱的桃花眼在她身上流連一圈。
狐疑垂眸,臉頰頓時漲得通紅:“我的衣衫,你換的?”怪不得覺得一身清爽。
雖說上次在暖泉,早就“坦誠相待”,但……那時候為夜晚,此刻卻是青天白日!
“對你,自然而然就會了。”他坦坦蕩蕩道,“不拭身換衣,你如何睡得舒服,整個營地,除了朕,誰敢褪你衣物?”
一番話,既霸道,又理所當然。
她郁結,掙扎著要下榻。
“別亂動。”他握住小巧的玉足,塞回被褥,像在教訓不聽話的孩童,“要去哪?”
“我得回去了。”她沒好氣道,“難不成在此過夜啊。”
“有何不可?”他起身走到案桌前落坐,繼續查看起軍情文書,“放心住下,沒人會說閑話。”
既然如此,她也不矯情。
夢槐不在,拖著傷臂,干什么事都不方便,何必自討苦吃。
于是,她過上了比帝王還享受的日子。
辰時,景元帝親自將她喚醒,梳洗后喂食。
然后,他開始與將領們議事,處理來往信件,批閱重要的折子。
而她,則縮進溫暖的龍榻,繼續休養。
睡飽了爬起來,聽著屏風外模糊的談話聲,隨手到榻前的小柜摸了一本書,攤在膝上,打發時間。
可惜他的藏書,大多深奧難懂,往往看著看著,又歪倒入夢。
待再次醒來,便是各種粥膳伺候。
他似乎很樂于此事,每一勺都喂得認真,桃花眼一直泛著灼灼光輝。
到了第三日,她終于受不住,趁他前往其他營地巡視,重見天日。
“蘇小軍醫!”
一路上,將士們熱烈的眼神,令她茫然。
無措的一一回應后,鉆入軍醫帳。
良岑正在為一名士兵換藥,見是她,略感驚訝:“放出來的,還是溜出來的?”
她輕咳一聲,老實答:“溜出來的。”
小兵插話道:“蘇小軍醫這回可名聲大噪,泉城一役,全軍上下均知曉了你的英勇行徑。”
“其實……也沒什么。”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都很英勇啊。”
“勿須自謙,大伙兒是真心敬佩你。”小兵爽朗道,“而且能被皇上當眾帶回帳內養傷,蘇小軍醫可謂前途無量哦。”
目送著小兵一瘸一拐的走遠,她皺起眉:“怎么就人人皆知了?”
良岑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好事兒啊。”
不知某人此次的借題發揮,是作何打算呢。
郊外別苑。
一座白墻紅瓦的宅子,很普通的三進三出,連個守門的家仆都沒有,顯得有些荒涼。
堂內,一道白紗隔開,兩名黑衣人跪拜在地:“爺,事情辦妥了。”
冽風拂過,紗幔如波浪般起舞,隱約透出一道端坐的清瘦身影。
木質輪椅上的溫潤青年“嗯”了一聲,瘦白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
“傳令下去,伏至晉坡,按兵不動。”
“是!”
黑衣人悄然無息的退出。
阿南疾步上前,低語:“七爺,夢九到。”
“真準時。”姬云微微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