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隨著余公公一如既往的唱喏,殿內恢復平靜。
景元帝端坐于龍椅上,不怒自威。
“有事啟奏——”余公公朗聲道。
重要的折子大多于提前一日遞到上書房,當天要處理的一般是些零碎瑣事。
官員們盡職回稟,有些能聽到一聲“嗯”,有些則獲得一句“再議”。
時間不緊不慢流逝,一個時辰后,群臣散去,景元帝出了未央宮,直奔上書房。
勤勉于此,落不得半點閑話。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跨進殿,景元帝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抬手擺了擺。
宮人們叩拜后,魚貫退出。
吁了口氣,身穿龍袍的男人剛打算說點什么,余公公輕咳一聲,止住妄動。
這時,一名小太監匆匆入內,呈上一封信:“梟陽使臣覲見。”
景元帝一怔,迫不及待的打開閱過,拈著紙張的指尖微微顫抖,臉上漸漸露出憤怒的神情。
“皇上。”余四低低喚道。
面容僵住,男人緩了臉色,沉聲道:“此事勿宣揚,安頓至驛館。”
“是。”
上書房外,一名宮人目送著小太監走遠,四周環視一圈,拎起衣袍,小心翼翼的將耳朵貼于窗下。
咣!茶盞破碎的響動。
接著是男人痛苦的低吼:“她怎么會在梟陽!”
宮人未多逗留,聽到想要的,悄然離開。
碎裂的瓷片靜靜躺在地上,殿內已空無一人,后方一間暗室,余四推開門,皇甫雋正伏案批著部分折子。
見到身穿龍袍的男子,招呼道:“五弟,可感覺稍許習慣?”
易了容的皇甫瀾摸摸俊美的臉皮,喃喃:“我還是比較喜歡原來那張臉。”
頂著這個身份,每一天內衫都濕透,緊張加驚嚇,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摸索著解開領口的扣子,讓頸部舒服些。
為了使聲音改變,喉頭亦作了處理,再刻意模仿語氣,常人是難以發覺的。
把手中的紙拍于桌案上:“四哥,確如皇兄所料。”
在皇甫雋低頭看信的空檔,對余四疑惑道:“剛剛為何壓著我,卻又在事后扔茶盞?”
余公公語重心長道:“五王爺,皇上是絕不會在旁人面前隨意表露情緒的,但事關娘娘,肯定難以自控,遂事后怒罵一聲,扔個茶盞,最貼合他的性子,皇上交代,以防宮中埋有梟陽密探,您作戲得做全了,千萬別掉以輕心。”
“太難了。”皇甫瀾哀嘆著癱坐于圈椅上,“皇兄那份從骨子里散發出的威嚴,根本學不會,一上朝,我就兩腿打顫。”
“不打緊,有奴才和四王爺等人相助,您定可以撐過去的。”余公公寬慰道。
“這梟陽提的要求,確與皇上預估的差不多。”皇甫雋嗤笑搖頭,“胃口不算大。”
五王爺屈指敲擊著圈椅扶手,悵然道:“試探是兩國談判的第一步,往后胃口會越來越大的。”
“不錯,我們就按皇兄的布局走罷。”
商議完正事,皇甫瀾忽然想到什么,拍案而起:“為什么不把三哥拖回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