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他們道歉的。
皇甫玥的話,猶在耳邊回蕩。
他抬頭望去,人群中,太子的身影那么顯眼。
那人,即使嬉笑間,依然端得風光霽月,腰板永遠挺得筆直,舉止永遠得體。
可與溫和有禮的大皇兄不同,亦會玩會鬧,本性桀驁,并非古板無趣之人。
這樣的二哥,每每多相處一分,心底升起更多的崇拜。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沖上去明明白白告訴對方,無意爭奪太子之位,請放過他和母妃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可千萬記住,對誰都不可說。”
乳娘的殷切叮嚀,令他理智的止住了腳步。
若走錯,將萬劫不復,他,賭不起。
“三皇弟。”
端坐在位的俊俏少年揚起唇,笑著招呼。
下一刻,變成了皇后陰沉的臉,冷冷道:
文妃,只給你十日的時間。
“呼——”皇甫辛滿頭大汗的睜開眼,盯著帳頂,許久才平緩了氣息。
又夢到那一天。
如果說,那一天是恨的開始,接下來的十日,則深深刻在腦海,折磨著他墮入深淵。
叩叩!門扉響動。
他起身,褪去濡濕的單衣,執起干布隨意擦拭。
“進。”
曹充推門而入,躬身道:“王爺,探子來信,工部確實往精鐵礦處加派了人手。”
微微頷首,將手中的布丟進銅盆。
“邊境如何?”
“之前并無動靜,近期查出幾支精兵隊,正前往西京關,朝中傳是蕭將軍拉他們去邊關歷練。”
“歷練?”冷嗤一聲,“這是在以防萬一呢,我的好二哥,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呵,正巧可以借機利用,讓他分分心。”
“屬下們該怎么做,請王爺指示。”
皇甫辛慢條斯理地穿妥衣袍,幽幽笑道:
“有人幫忙,干嘛要自己動手呢。”
梟陽,曜日族。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月有余。
雖處于同一片族區,但她和皇甫玥見面的機會,可謂大大減少了。
與打馬印期間的悠閑度日不同,顯然梟陽王對這位克烈族子相當關照,經常召見議事。
稍有空閑,即被族親子弟們喚著一同飲酒作樂。
身為臺吉的幕僚,他自然得跟隨左右,應付一二。
看起來,一切盡在特木爾的掌控中,實際上,夜深人靜時的布局,唯極少數人知曉。
由于忙碌外加盯梢得緊,他往往匆匆而至,見上一面,就迅速離去。
類似木桶之事,沒再發生過。
她撫著七個多月的肚子,深覺他怕是也不敢下手了。
補品明明沒少吃,可小包子仍秀秀氣氣的,只大了一圈,乖乖蜷縮在母親腹中。
安安靜靜,不吵不鬧,令柳姨娘十分眼紅。
“我猜,是個小公主吧。”柳蓁蓁篤定道,“與你一樣溫柔。”
沒等她回應,繼而皺起眉,撇撇唇:“不對啊,老太醫說,嗜酸的十之八九為男孩,而且你的肚型除了小上一些,和我的差不多,均是前……”
“好啦“柳太醫”,別分析了。”她耳朵聽得快長繭,不得不打斷,義正言辭道,“生完不就知道了。”
滿打滿算,還剩三個月,揭曉真相。
柳王妃苦惱的盯著衣袍下若隱若現的隆起,更加焦急。
怎么生,在哪生?
她犯愁的,卻是另一件事。
生孩子,到底有多疼。
很快,她得以親眼目睹。
托婭,臨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