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曇雖然沒說,可杏子也不傻,當然也知道她這是怎么回事,這時候一邊說話,一邊還悄摸的去來回偷看武曇和蕭樾:“侯夫人有了身孕,五個多月了,而且說大夫診出來的是雙胎,侯爺就格外慎重了些,怕她再繼續在元洲城待下去月份大了往回趕會不方便,正好這也馬上年底了,就……安排侯夫人回來養胎了。”
杏子和藍釉的婚事早在當初過了姜太后的喪期之后就挑選了個吉日一起辦了。
這會兒杏子已經有個三個多月的兒子了,這才剛回來武曇身邊服侍沒多久。
藍釉那里,她和雷鳴對孩子這事兒都不執著,藍釉的意思是周暢源這個毒瘤還沒鋤,大家心里都不安生,要是有了孩子就太拖累了,萬一武曇這邊有什么事她都不方便,所以跟雷鳴一商量,夫妻倆就一直在采取措施,也不著急要孩子。
武曇平時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杏子生孩子剛出了月子她就時不時的無聊了還叫把孩子抱過來玩,就是今天去侯府知道霍蕓好有了身孕了也是興高采烈的模樣,就是最后沒在侯府多呆,找了個借口提前回來……
然后——
剛一上馬車就老大不高興的變了臉。
藍釉本來還當是出什么事了,此刻聞言就也不知道該是如何是好了。
兩個丫頭站在門口,又不好不留在跟前服侍,全都一臉的尷尬。
蕭樾豎著耳朵聽了這邊半晌……
他倒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武曇會因為這種事吃味兒。
他跟武曇成婚已經馬上滿兩年了,這府里就夫妻兩個人,該清凈的時候清凈,武曇想熱鬧的時候她一個人就能折騰著把氣氛帶起來,也沒什么不好。
就是之前杏子懷孕生子,她也都還歡天喜地的一切正常。
卻沒想——
這突然就不干了。
蕭樾也是始料未及,手里捏著一封剛打開的信函斟酌了一下,剛一抬眸看過去想把杏子和藍釉打發了,武曇那邊已經氣鼓鼓的拎著裙子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劈手抓過他手里的信函扔掉。
然后跳到炕沿上,往里蹭。
蕭樾無奈,只能收回腿去給他騰出點地方,等她坐穩了才伸手從后面圈住了她肩膀笑道:“連你兄嫂的喜事你都開始眼紅了?倒是越發出息了。”
武青林終于要有子嗣了,這世上沒幾個人是會比武曇更高興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要不然蕭樾也不會拿這話茬打趣。
原就是逗她消氣的,卻沒曾想此言一出就立刻捅了馬蜂窩。
武曇扭頭就懟他:“你還有臉說?我大哥大嫂成婚比我們晚,他們都有喜了,你跟我這卻定點動靜都沒有?”
她橫眉怒目的瞪過來。
蕭樾平時就凡事不跟她計較,結果就導致她私底下口沒遮攔成了常態,就這么吼出來也是理直氣壯的半點不知道羞怯和臉紅。
蕭樾對子嗣這回事確實是不怎么經心。
平心而論,他這輩子的際遇和處境都比上輩子好了太多,家國都安泰,他母后健在,皇姐也安康,還娶了個特備合他脾氣的小嬌妻……
算下來,他到這會兒已經沒什么不滿意的了。
至于他跟武曇的孩子——
有了是緣分,是驚喜,沒有他也無所謂。
何況——
他確實也不是個有耐性和好脾氣的人,武曇要真生了,他甚至有點嫌麻煩。
以前正好是武曇也是沒心的,壓根也不在意這回事,成天自娛自樂也挺高興的。
現在武曇突然較真上了……
“沒有就沒有吧,本王都不計較,你這著急上什么火?”他捏捏她鼻尖,重又撿起被她揉皺了扔在一邊的書信,漫不經心的反問:“而且本王當初費那么大勁兒把你娶回來,難道就是為了生孩子的嗎?”
生孩子嘛,是個女人都能生。
蕭樾向來嘴上不會討好人的,說這話已經是個變相的表態和表白了。
自古以來,男女成婚之后綿延子嗣就被視為重中之重,哪個女人不是把給丈夫生兒育女當成自己肩上最終的一件任務和責任?初婚還好,過個一年半載的肚子還沒動靜婆家人就該著急了,好點的就是拿各種湯藥灌你,要么就該慫恿納妾了……
像是蕭樾這么開明又態度好的……
已經屬于天下罕見了。
武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她今天就是被刺激到了,不高興,被蕭樾噎了一下,也想見好就收的別折騰了,可是張了張嘴,話到嘴邊了還是氣不過,干脆踢了鞋子一骨碌爬上炕,順手又把蕭樾剛撿起來的信紙揪走甩開。
“那我不管!”她直挺挺的叉腰往他面前一跪,挺直了腰板正視他的眼睛:“反正別人有的我都得有!憑什么人家都懷上了就我這一直沒動靜?”
門口的兩個丫頭臉都綠了,簡直沒耳朵聽。
蕭樾也是無奈,明知道她這是無理取鬧,可又更知道如果要晾著他不理,后面就更不好哄回來了,于是只能勉為其難的應付:“那你想怎么樣?”
“我……”武曇瞪眼,卻當真是被他問住了。
懷孕生子這回事,其實還是要看緣分的,就拿她兩個嫂子來說,二嫂林彥瑤是剛過門很快就有了身孕的,大嫂這邊卻是拖到了一年之后才有……甚至于林家林彥瑛的媳婦兒更是尋醫問藥過了好幾年才懷上的呢。
武曇這也不就說是多喜歡孩子,多想要個她和蕭樾的孩子的,就是——
她說的也算實話,別人都有了,她不高興自己這一直沒動靜。
眼珠子左右轉了轉,最后就氣餒的一屁股癱了下去。
蕭樾這才又抬手撩了撩她鬢邊的碎發,剛想順勢再說兩句好話哄一哄……
武曇卻又再度猛地抬起頭,目光狐疑的盯著他問:“你真的不著急么?還是……你別不是有什么問題吧?”
這都什么虎狼之詞……
藍釉和杏子兩個已經恨不能挖個地洞來鉆了,這時候想趕緊跑走避避嫌又更怕弄出動靜來讓王爺聽見發現了她們的存在那就更尷尬了,還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杵在原地裝木頭。
這邊蕭樾聽武曇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嗓子,也是一瞬間被她氣得差點倒仰。
“本王有沒有問題你不知道啊?”他伸手將人撈過來,手臂力道強勁的壓著她后腰將她困在身前。
武曇是膝蓋跪在他大腿上的,這時候就被他擎高了些許,是要垂下眼睛才能與他對視的,就手撐著他的肩膀低頭看他,表情里還是帶著那么點不甘心的委屈的。
蕭樾跟她是真生不起起來的,隨后又軟了脾氣盡量的好言安撫:“子嗣這回事是要看緣分的,你急也急不來,而且你現在的好日子已經過夠了?要真有了孩子以后你是想自己帶還是指望著本王給你帶?”
武曇是蠻喜歡那些小粉團子的,但也僅限于時不時的抱過來玩一會兒,要是弄個小尾巴給她隨時墜著,她自己想想其實也好像不那么樂意的。
蕭樾這么說,倒是說到她心坎兒上了,慢慢地就又垮了臉。
蕭樾拍拍她后背,接著哄。
卻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抽了什么風,剛消停沒一會兒,下一刻就又不依了:“那不行。反正我就得要!回頭要是再過個三五年還沒動靜……我還要不要出去見人啦?”
說著就把蕭樾直接按到在了暖閣的炕上,她自己爬過去坐他身上開始埋頭扒他衣裳。
蕭樾是看出來她這小王妃今天這是魔障了,索性就躺平了也沒掙扎,只臨了無奈的問了句:“這大白天的,臉也不要了?”
武曇直接沒理他。
都到這份上了,藍釉和杏子肯定是不能再看了,趕緊躡手躡腳的退出去帶上了房門。
霍蕓好那邊已經五個月了,因為她這是頭一胎,并且還挺意外是懷的雙胎,武青林也很謹慎,診斷出來之后是一直養到她胎像安穩無虞了這才安排人把她送回來的。
每個婦人都不會拿生產這么大的事開玩笑,霍蕓好自己也很注意,回京之后能推掉的應酬統統推掉了,就安心的在府中養胎。
武老夫人也很高興,和林彥瑤兩個各種經驗都先口頭傳授給她。
武曇也還是隔三差五的就往娘家跑,摸著林彥瑤的肚子說說笑笑的。
本來她那天鬧了那一出之后杏子他們都以為就是心血來潮,事情過了就完了,卻沒曾想那天過后她居然還跟自己較上勁了,就為了早日得子這事給折騰上了。
先是纏蕭樾,結果等過了兩個月也還是沒動靜,甚至懷疑上是不是她自己有問題了,干脆傳了太醫里的婦科圣手來府里給她診脈。
蕭樾被她氣得已然是沒了脾氣,結果太醫給診斷只卻居然真的說她在閨中時身子嬌養的比較孱弱,不太容易懷上。
留了方子下來,武曇也捏著鼻子堅持每天喝。
她本來就不是個有長性的,蕭樾看她這么折騰,實在也是看得心疼,漸漸地也把這事兒上了心。
只不過武曇死要面子,這要是把晟王妃心急求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少不得要被人指點議論的,他便對太醫和闔府上下都下了禁口令,嚴禁消息外傳。
次年三月里,霍蕓好臨盆,倒還算是比較順利,只三個時辰就順利分娩,誕下一雙兒子。
頭一胎,又是長房嫡孫,武家一家子都十分高興,尤其是武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只是武青林人在軍營,不能擅自回來,倒是遺憾沒能第一時間回來看兒子。
也許是被霍蕓好這雙胞胎兒子帶來的喜氣兒,霍蕓好這邊才更出月子,林彥瑤和武曇那里就相繼診出了喜脈,懷孕的時間倒是差不多的。
蕭樾得了太醫的診斷,總算是松了口氣,本以為家里可以就此消停了,過幾天的安生日子嗎,卻不曾想武曇這個不省心的到什么時候都不省心,剛出第一個月就開始有了反應,成天到晚吐得昏天黑地。
然后孩子折騰她,她就哭……
沒出半個月,蕭樾黑眼圈都被折磨出來了,簡直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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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不動了。。。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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