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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上幾條人影急速奔來。
齊鶩飛認出來,為首一人正是謝必安。
不對,謝必安前面還有一個人,黑糊糊的,隱沒在夜色里。
正當他感慨老范的隱身術又進步了的時候,發現范無咎身邊還有一個人。
這人不黑,所以不是隱沒在黑暗的夜色里,而是隱沒在月色里。
他的身影昏昏黃黃的,融進了月光里。
直到他靠近了,齊鶩飛才認出來,是張啟月。
在他們的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齊鶩飛不認識,但可以確定是張啟月帶來的二隊的人。
這樣二隊和三隊各到了三人,只不過三隊是從隊長到隊員已經全員出動,而二隊顯然家底厚多了,只來了個新晉副隊長帶著兩名普通隊員。
齊鶩飛在想,妖化成胎不是算妖事嗎?為什么一隊的人不來?
從麒麟山行動可以看出來,柳鈺帶領的一隊確實實力強一些。
不過現在這樣的組合,在城隍司治安處的行動中已經算比較強了。
謝必安介紹道:“這是二隊的張副隊長,你們一起去過麒麟山,應該很熟了。”
他特意強調了副隊長,一是提醒齊鶩飛,對方已經升職了,態度上要注意點;
另一方面,也是提醒所有人,他這個正隊長才是這六個人里級別最高的,接下來的行動要服從他的指揮。
齊鶩飛一聽,張啟月的副隊長職位這么快就實錘了,就是不知道自己那個副隊長晉令什么時候下來。
他笑著對張啟月說:“恭喜了,張副隊長。”
張啟月說:“你也快了。”
齊鶩飛說:“我還早,等仙試過了再說吧。”
張啟月就把兩個隊員叫過來,介紹給齊鶩飛:“這是我們二隊的,曹剛,林嬌嬌。”
曹剛和林嬌嬌就和齊鶩飛握手。
齊鶩飛后來才知道,他們是道侶,因為二隊的特殊任務,在世俗中也是一對真實的戀人。
謝必安問齊鶩飛:“那只貓在哪里?”
齊鶩飛指著前方的小區說:“里面前排左邊第三棟排屋。”
謝必安問:“你進去過了?”
齊鶩飛點頭說:“院子和房間里都有埋伏,不清楚是陣法還是什么。我從樓頂通風窗下去的,樓上沒人,客廳里有供桌,供奉著木雕神像,和上次案發現場找到那個很像。沙發上躺著一個孕婦,我朝她的頭開了一槍,應該打中了,但我也被發現了,還好及時逃了出來。”
“為什么用槍?”
“我擔心法力波動觸發陷阱,所以一直沒有使用法力,不過槍上有消音術,沒有傳出聲音。”
他沒有說自己隱身的事。
謝必安說:“你不該開槍驚動它,應該等我們來。”
齊鶩飛說:“她快要生產了,大概率就在今晚,我感覺她肚子里那東西很強,一個人搞不定,阻止它出生最好的辦法是殺死胎母。”
謝必安說:“你確定她今晚要生產?”
齊鶩飛想了想說:“確定。”
謝必安沉吟道:“不對啊,離上次案發還沒到七天。”
齊鶩飛說:“也許它早就選擇好了目標。”
謝必安說:“我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了。”
“什么?”齊鶩飛問道。
“魔孚!”
“魔孚?”
齊鶩飛馬上想起了坎卦的卦辭:習坎,有孚……
孚,果然是代表那個怪胎。
范無咎忽然說:“我知道魔孚。我聽師父說過,世間萬魔都不懼,就怕魔孚出世。”
“我也聽說過。”張啟月抬頭看著月亮說:“魔起于心,所以魔都沒有先天成就。唯有魔孚,能借助胎中的先天之氣,由后天轉先天,最終成就天魔。但魔孚成就,要經歷七七四十九胎,而且為了得到胎中先天氣,懷胎十月,一天都不能少。怎么會七日成胎呢?”
齊鶩飛一聽,擦,原來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他看了張啟月一眼,總覺得這人身上透著一股神秘。
從上次在麒麟山的表現來看,這人的實力即使比不上柳鈺,也應該要超過李云沖。
一般人進了城隍司都爭著表現,巴不得在行動時多吃幾顆大還丹,好讓自己的實力變強一些。
而張啟月卻行事處處小心謹慎,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這樣的人多半身上隱藏著什么秘密,要稍微小心一點。
謝必安說:“七日成胎是妖化的典型特征,看樣子是有人特意在幫它,如果真是妖魔合體,那事情就復雜了。我們要抓緊時間,不能讓它出來。魔孚每歷一胎,就會強化一次,現在不知道是第幾胎。”
林嬌嬌說:“剛才齊鶩飛不是開槍打死了那個女人嗎?沒有胎母難道魔孚還能出生?”
謝必安說:“如果是普通人,胎母一死,魔孚也必然胎死腹中。但現在這個女人被妖化了,而且正在經歷靈魂獻祭,可能得到了邪神之力。加上成胎速度過快,魔胎已經成熟,即使胎母死了,魔孚也很可能憑自己的力量出來。
我們現在準備一下,等會兒進去以后小齊帶路,還是按照你進出的路線進去。到了樓頂以后,我會用陰陽傘蓋住這棟房子,防止一會兒的戰斗波及到左右鄰居。
下去以后,大家要小心陷阱。張副隊長守住前門,曹剛和林嬌嬌守住后門,齊鶩飛守住樓梯。我會護住老范,老范你別的事情都不要管,只管用你的打魂鞭抽打女人的肚子,一定要把她的胎魂打散,不讓它出生。”
“如果魔孚已經出來了呢?”
“那就大家合力攻擊魔孚。”
齊鶩飛提醒道:“房間內外一旦觸發陷阱會生出許多黑煙,這些煙可能有毒,大家一定要千萬小心。”
眾人點頭表示知道。
謝必安見大家都沒有異議,就讓齊鶩飛領路,翻過院墻,進入了小區。
到了那棟排屋樓頂,謝必安拿出一把黑色的長柄傘,撐開以后可以看到這把傘的內面是黑色的。
謝必安手上抖了兩抖,傘就變大了,漂浮起來,蓋住了整個屋頂。
齊鶩飛就鉆進了通風窗,其余眾人也一起進去。
從樓頂下到二樓,再到一樓,一路并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但齊鶩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剛轉入客廳,他胸前的鏡子就猛的震顫起來。
他看見那女人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沙發上,臉上有一個被法力子彈擊穿留下的大洞。
而她那隆起的肚子上豁開了一個口子,一個滿身血污的嬰兒,正用兩只臟兮兮的手扒開肚皮,奮力往外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