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判官仍未理解,陸言走到沛郡地圖前,伸手在鳳山方位畫了一道,隨即望向方判官。
方判官臉色變得很難看,沛郡五縣,唯有肖縣和沛縣與鳳山交界,整個鳳山被兩縣包圍,如果各管轄區,肖縣后方的碭水、豐縣、靈石縣根本不用出手。
沛縣是郡治所在,實力雄厚,而肖縣則要以一縣之力封鎖一半鳳山。
“神君怎能這樣!”,方判官怒道。
陸言瞥了方判官一眼,米正信這樣才對,方判官雖是前面留任判官,但已經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恐怕經此之事后便可徹底歸心了。
隨手接過城隍府調令,笑瞇瞇說道:“走吧,陪我去廁神衙門一趟?”
“去那里干嘛?”
方判官疑惑不解,賈修賢可是神君馬前卒,又搶了陸言司廁之神神位,城隍府調令已下,此時前去不是自找其辱嗎!
陸言沒有解釋,晃了晃手中的城隍府調令,見方判官臉上露出驚喜笑容,轉身往外走去。
前不久楊靈就干過這等事,強令陸言隨軍偷襲鬼將豐元魁,這次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說雙方都是從七品,但他有調令就不同了,這可代表著指揮權。
率領一班鬼差,奕奕然來到廁神衙門,亦如當初楊靈領兵前來調他參戰。
在一眾鬼差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直入廁神衙門,根本不給鬼差通稟的機會。
里面的一磚一瓦與剛開辟神域時一模一樣,陸言看了看,臉上浮現出笑容。
不變動環境可不是賈修賢顧忌他面子,而是對方沒錢……不對,是沒有香火。
堂堂一方鬼衙之主,從七品鬼神,竟然沒有任何香火,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
陸言嘴角翹起,大步進入正堂,目光迎上滿臉驚訝的賈修賢。
對方臉色一變,皺眉問道:“你怎么來了!”
隨即憤怒地掃了一眼兩班追來的鬼差,心中怒極,這幫鬼差除了要香火還能干嘛!
隨即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不是要封堵鳳山嗎?還有心情到我這里,真是不勝榮幸啊。”
反正已經撕破臉,雙方都沒打算客氣。
陸言舉了舉手中調令,面無表情道:“自是為完成任務而來,司廁之神賈修賢聽令!”
“你敢!”
賈修賢大怒,他與陸言同為從七品,對方竟敢命令他。
一時間氣的渾身發抖,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陸言冷哼一聲,冷漠命令:“為更好封堵鳳山,我打算于鳳山外圍建立封鎖線,今以肖縣段統帥權限征召司廁之神賈修賢隨軍出征。”
“你要主動出擊?”,賈修賢有些震驚,隨即哈哈大笑,也從身上取出一方調令,冷笑道:“恕難從命,我也接到城隍府命令,讓我守護好縣城。”
心中簡直要笑出聲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陸言,神君何等人物,又豈會讓他鉆了空子。
遺憾的是陸言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仍是平靜地望著他。
“哦,原來城隍還有這道命令啊!”
陸言慢條斯理地補充道:“吾之戰略已經制定,卻是不好更改啊!”,停頓片刻后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將縣城交給你,我率城隍府鬼差和陰兵構筑防線吧。”
“此話當真?”
賈修賢驚呼道,一但陸言率領城隍衙門離開,整個縣城可就落到他掌控之中,他就可趁陸言不在的時候做很多事了。
“軍令如山”,陸言肅穆說道。
“好,軍令我接了,你們什么時候離開?”
賈修賢毅然答應下來,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陸言沉吟片刻道:“今夜城隍衙門便會離去,除部分鬼差留守在外,肖縣縣城就拜托你。”
說完扭頭便走,看到一旁站著的廁神衙門鬼差胡兩刀,一道神力悄然飛出,落到對方手中。
胡兩刀,微微身體顫抖一下,吸收了神力,手中卻感覺有實物存在,好似是兩張紙,迅速塞進衣服內。
離開廁神衙門,整個隊伍都有些安靜,出師不利啊。
陸言瞥了一眼方判官,笑著問道:“你今日怎么不問為什么?”
“老爺這樣安排必有深意,下官就不獻丑了。”,方判官苦笑道。
陸言莞爾一笑,看來方判官最近進步很快啊!
此事需要統一思想,他有必要進行解釋,當即說道:“封堵鳳山,可不只是不讓鬼魂外出,還要不讓他們進入啊!我們在前面建立封堵線,后方縣城自然要防止鬼魂前往。”
眾鬼差以及方判官心中豁然開朗,這是留賈修賢在后面頂雷啊,軍令所在,對方敢不從命。
到時賈修賢就不得不拼盡全力堵住前往鳳山的鬼魂,如此城隍衙門壓力便減少一半。
想及于此,無數雙敬佩的眼神望向陸言,陸言自是坦然受之。
不過心里卻是苦笑,事情可沒那么簡單,他雖有軍令,但賈修賢有的是辦法跑過去,比如只防守縣城,而對從縣城外繞行的鬼魂視而不見。
他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安慰眾人罷了,米正信此為絕戶計,根本沒給他一絲活命機會。
不過,他的命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別人想拿走可沒那么容易。
返回城隍衙門,竇建業率領的三百陰兵,以及鄧廣率領的鬼差已經在衙門前等候。
陸言朝后方留守的鮑學義揮揮手,率領陰兵和鬼差出城而去。
一路疾馳,走了三個時辰終于來到鳳山腳下,奇怪的是陸言竟然下令繼續往前走。
繞過鳳山繼續向前,一直來到距離鳳山五十里處的一處土山前才停下。
鄧廣忍了很久,終于還是問出聲來:“老爺,此地遠離前往鳳山道路,如何堵截前來的鬼魂啊?”
“哦,鬼王選將和我們有關系嗎?”,陸言笑吟吟問道。
城隍府的命令是封堵進出鳳山道路,可沒說要破壞鬼王選將,他們選擇的地點是偏僻了一些,但誰能保證土山后就沒有鬼魂過來呢?
眾鬼哭笑不得,原來城隍府調令還能這樣解讀,自家老爺果然非比尋常。
怪不得城隍神君拿老爺沒辦法,稍微一點破綻都能被自家老爺抓住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