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炎國某處竹林。
“真沒想到,在這種世道里,竟然會有這么大一片竹林存在。”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慢慢的走進竹林,從他們的耳朵和身后輕輕搖晃的大尾巴可以看出,他們是魯珀族。
“師父,我們以后就在這里住嗎?”
聽到自家師父的感慨,長著黑發的可愛小家伙脆生生的發問。
“是的,”擁有著一頭璀璨銀發的老人撫了撫自己的胡子,“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這里待上很久。”
“為什么我們要離開敘拉古呢?”
“這是一次漫長的旅行,”老者沒有回答陳旭的問題,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他看著他,“在你沒有通過我的考核之前,一步也不能離開這片竹林,明白嗎?”
“是!師父!”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什么這樣要求他,但現在只有九歲的陳旭依舊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可怕的修行時光,直到現在想起他都會忍不住哆嗦一下,師父的訓練實在是可怕。
剛開始,他們進行的也只是比一般的體能訓練強度高了兩三倍的訓練而已,在自家師父強大的身體調理手段之下,小陳旭也都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直到一年后,在他十歲生日的時候,一個女人來到了這里。
她來的時候,十歲的陳旭感覺天地都為之色變,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不見,只留下黑白兩色。
她拎著一個酒葫蘆,搖搖晃晃的走到小陳旭面前,一把將他攬了過來,兩只黑色的熊耳不停地抖動。
被她身上凜冽的氣息嚇到完全不敢動彈的小陳旭無助的尋找自己親愛的師父,可是剛才還在坐在他面前喝茶的師父已經沒有了蹤影。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小陳旭這樣想著,準備奮起反抗這個黑白相間的家伙。
可下一刻,她手里的葫蘆嘴已經塞到了他的嘴里,直接將他的嘴給塞滿了。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兩只無處安放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然后,就是一股溫熱的液體射進他的嘴里,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就被師父要求和這個名為食鐵獸的可怕女人學習鐵藝六合,之后他就過上了每天被揍的鼻青臉腫還要被迫喝酒的日子。
這種可怕的生活,持續了近乎一年半,隨著食鐵獸的離去,小陳旭本以為自己終于解放了,卻沒想到自己是從一個地獄跳進了另一個地獄。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完成了師父規定的早訓任務的小陳旭蹦蹦跳跳的朝著自己的竹屋走去,卻在半路上再次被一個女人截了下來。
她有著兩個紅色的角,穿著紅色的抹胸和白色的熱褲,外面罩了一件花里胡哨的外套,微瞇著的眼睛透著些許懶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睡醒的美少女一樣。
如果她的手里沒有拿著那把可怕劍就更好了。
那是小陳旭見過的最為奇特的劍,他說不上來這把劍長什么樣子,因為它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有時候甚至會變成一個盾。
面前這個偽裝成沒睡醒的美少女的家伙散發著強烈的危險氣息,陳旭下意識的擺出一個守勢,接著,他卻聽見了自家師父的嘆息:
“哎!”
這一聲“哎”里包含著多么復雜的情感小陳旭已經沒時間去想,因為在下一秒,他就被那把可怕的大劍給綁了個結結實實,它甚至還專門伸出一個棍子把他給敲暈了過去。
如出一轍,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個女人手下的學徒,她叫年。
一日打鐵,日日打鐵,時間不停流逝。
一年半后,在年的“悉心教誨”下,小陳旭終于打造出了兩把屬于自己的武器,一刀一盾。
刀名“墨痕”,盾名“墨麟”,攻守兼備。
在他將它們拿給年看的時候,這個懶散的家伙少見的流露出感興趣的目光,上一次見到她這樣還是她拉著自己拼酒的時候。
她端著自己的下巴,仔細的打量著放在她面前的一刀一盾。
過了一會兒,她將這一刀一盾拿在手里,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只是走之前看了他一眼。
十天后,等她再次出現,卻是拿著兩把長刀,和一條項鏈,陳旭看著這些東西里沒有他的“墨麟”盾,表現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個項鏈就是你的盾,自己琢磨去。”
年明顯看出來他在想什么,撂給他一句話,便一邊玩著自己的奇形怪狀大劍,一邊向著竹林深處走去,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陳旭,則開始琢磨她給自己留下的兩把長刀和那條項鏈。
正如她所說,“墨麟”盾已經變成了這條項鏈,只有在他用源能激發的情況下才會變成盾牌,而且可以自動進行防御,無須手持。
而那兩把長刀,一把便是他自己打造的“墨痕”,因為無鞘便裸露在空氣中。
另一把長刀則裝在樸實無華的漆黑刀鞘里面,當時的他還無法將它拔出來。
在許多年后,當陳旭第一次將這把長刀拔出來的時候,看到的首先就是銘刻在刀身上的“軒”字,也正是因此,這把刀被他稱為“墨軒”。
當年走了之后,當了一年半鐵匠學徒的陳旭終于再次見到了自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這么長時間不見,他還是這么精神抖擻,完全不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模樣。
可還不等他上去和師父嘮嘮嗑,訴訴苦,便被自家師父一竹竿打在了地上。
當時他害怕極了。
可是這么多年的訓練也不是沒有成果,短暫的在地上懵了一會兒后,陳旭立刻重整旗鼓,準備反擊,可還不等他擺好架勢:
“砰!”
他便重新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里。
有再一再二,陳旭相信自己肯定不會再被師父打倒。
他迅速起身,腳下一踏,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就要打出!
“砰!”
果然,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陳旭這下感覺大地母親的懷抱也挺溫暖的,甚至有點不想起來。
正當他像一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糾結著到底是起來還是不起來的時候,一個軟軟的聲音從自家師父身后傳了出來:
“師父爺爺,這就是你說的旭哥哥嗎?”
陳旭安靜的趴在地上,心頭閃過無數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