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牧千野一拍控制臺。
幾十秒并不算多，可現在沒時間，奧恩集團的戰艦不用二十秒就要撞上來了。
他們現在別說等下一次攻擊，就算是駕駛戰機逃跑都來不及。
畢竟從這里跑去停機坪，包括上機，連接神經元，至少要一分鐘。
更何況還有一個沒有行動力的沐風在躺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這次是我的決策錯誤，沒有仔細估算雙方的差距，心太急，連累大伙了。”陳列沒有再看熒幕，走到會議桌前，低著頭摸了摸檸萌的腦袋。
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可也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現在的他們只能等死，最后的時間與其繼續掙扎，還不如做個簡單的告別。
“不關你的事，那是我們大家的決定，如果再來一次，我們還是會做出這個選擇的，不是嗎？”牧千野離開控制臺，來到陳列身邊，同樣左手放到檸萌的腦袋上。
右手下意識地摸著口袋，可是沒有找到煙，只能扶了扶自己的單片眼鏡。
這次戰斗的主要失利是他們的推進器被率先擊中，不屬于人力能控制的范圍，和決策沒任何關系。
雖然他們也相當于把重型突擊艦干掉了，在以弱敵強的一對一中取得了勝利。
但這是慘勝，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
奧恩集團家底厚，不會因此傷筋動骨，他們不一樣，連命都賠上了……
“跟各位合作的這段時間是我數據庫中最快樂的回憶，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今天可能就要在這里分別了，如果過后我的記憶芯片還在，我會想你們的。”十三也離開控制臺，來到眾人身邊。
它剛剛已經盡最大努力嘗試過了，以目前的情況，他們不可能躲得過這次撞擊，撞擊后所有人的存活率也是零。
“我們，是要死了嗎？”檸萌抓著沐風的手，抬起頭看了看眾人。
“別怕，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死亡是我們匪幫的歸宿，現在只不過是早了些。”陳列咧了咧嘴，半蹲在檸萌身前。
他們都是一群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人，為了錢什么都敢干。
可能相比起死亡，他們更加害怕永遠默默無聞吧。
“我不怕，至少這次，我們大家都是在一起的。”檸萌眼睛通紅地露出微笑，拿過十三的手，抓起沐風的手，一起放在自己的腦袋上。
“那各位，就這樣吧，下面見。”陳列緩緩站起來，他已經能感覺到兩艘戰艦要相撞了。
“嗯，下面見。”牧千野輕笑了一下，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晶瑩。
要說完全不怕，那是假的，他們每個人在心底都怕，畢竟小的十幾歲，大的還不到二十，太多東西沒見過，有的只是面對死亡的勇氣罷了……
就在眾人都圍繞在一起沉默下來，靜靜等待著最后的幾秒時，戰艦內突然響起了一陣格格不入的女性機械聲：“檢測到周圍存在可分解能量體，準備開始解析程序……”
“解析完成，符合分解形態，分解程序開始……”
“什么情況？”陳列等人望著周圍，臉上都是懵的。
按理來說現在兩艘戰艦應該互相撞上了才對，但什么都沒有發生，還有剛剛那個聲音是怎么回事？
就在眾人還四處尋找著音源時，絕境號突然猛震了一下，能從大熒幕看到有數千根類似牽引繩的東西射了出去，直接把飛魚號纏住了。
然后周圍的空間就變得扭曲，屏幕白花花一片，全部模組都失靈，艦內也暗了下來。
“這……”牧千野有點說不出話，目前的情況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十三，開燈，檢查一下發生了什么！”陳列憑感覺拍了拍十三的胸口。
一秒后，類似磁能車的前照燈突然在十三的腦袋上亮起，眾人馬上跟著唯一的光源前往控制臺，打算重啟戰艦的模組。
但無論他們怎么操作，戰艦都沒有任何反應，就跟壞掉了似的，只能聽到周圍不斷有可怕的“噼里啪啦”聲。
“喂，有人在嗎？”檸萌抬起頭高喊一聲。
她記得發生這種情況之前是有個聲音說話來著。
可除了回音，她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直到好幾分鐘后那個聲音才再次出現：“分解完成，開始執行重組程序……”
眾人并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也追溯不到源頭，反正整個戰艦都能聽到。
“剛剛那個，像不像某種人工智能的聲音？”黑暗中的陳列微微皺起眉頭。
“像，可能是這艘戰艦自帶的人工智能。”牧千野摸索著來到陳列身邊。
一般戰艦內肯定是會有人工智能的，能夠加強細節控制。
但之前他們并沒有發現絕境號上的智能模組，還以為是這艘戰艦太古老，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以無厘頭的方式冒出來……
“那它為什么不回答我們的問題？”檸萌依舊四處看著，“喂，你在嗎？”
“應該是權限，它只有播報權限，交流權限沒有打開。”十三照著檸萌插了一句。
它也屬于人工智能的一種，思維方式跟人類極其相像，沒有人比它更懂智能了。
“額……在討論這個之前，我們能不能先把現在的情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陳列苦笑一聲，是死是活總得有個數吧……
牧千野和十三對視了一眼，沉默下來，他們是懂得很多，可也沒法解釋認知范圍外的東西。
就在眾人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干嘛時，戰艦的全部模組突然恢復了，能量燈“蹭”一下就亮了起來，把他們的眼睛都照得發疼。
等眾人把手從眼睛上拿開，又紛紛呆住了，因為他們發現整個戰艦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
主控室變大了先不說，光是控制臺就增加了好幾個，還是全部連接起來的，比以前氣派了無數倍。
虛擬熒幕啥的沒有太大變化，就是顯得更加清晰了，功能項也有所增加。
最特殊的是周圍的艦壁，包括天花板，全部換成了玻鋼材質，既堅固，又透明，能夠直接看到外面的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