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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有才家的何等精明,一聽羅晨曦的話,再一看剛從后邊兒馬車下來的那兩個丫頭嬌嬌嬈嬈的樣子,便知道誠親王妃是賜她們給羅晨曦做什么的,也猜到自家少夫人有孕之事,肯定已經暴露了。
心里猛地一凜,已飛快在過起到底會是誰走漏了風聲了。
面上卻是絲毫未表露出來,笑著屈膝應了“是”,“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把兩位嬤嬤和兩位姑娘安頓得妥妥帖帖的。”
便上前與幾個嬤嬤丫頭說話兒去了:“還請兩位嬤嬤兩位姑娘隨我來,我帶幾位去安頓。”
兩個嬤嬤中的一個忙笑道:“不知這位嫂子要把我們安頓到哪里?我多嘴先說一句,我們是奉王妃娘娘之命來服侍大少夫人的,自然該住在大少夫人院子里,好就近服侍,您說呢?”
顯然是防著羅晨曦會陽奉陰違,雖爽快收下了她們,卻根本不讓她們近身,直接給她們往哪個旮旯里一扔,反正這是她家,她說了算,那她們豈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完不成王妃娘娘交代的任務了?
丁有才家的怎么會把她們幾個放在眼里,笑道:“自然要好生安頓幾位的,才我們大少夫人還特地叮囑我,萬不能怠慢了幾位呢,請放心隨我來吧。”
那嬤嬤一聽這話,便知道她們擔心的事只怕真要成真了,忙越過丁有才家的,就要朝羅晨曦走去,“大少夫人……”
丁有才家的卻怎么可能讓她如愿,一個閃身,便擋在了她前面,笑道:“嬤嬤有話只管與我說,我要是辦不了了,再去回大少夫人也不遲。”隨即更是一個眼色,周圍的丫頭婆子們便都笑嘻嘻的上前,把幾人都圍住了。
另一邊,羅晨曦既吩咐過丁有才家的了,自不會再管丁有才家的會怎么安頓那幾個‘狗腿子’,當沒聽見那嬤嬤的叫聲一般,頭也不回便已隨季善和趙穆沈恒進了垂花門,再一路回了她和趙穆的正院。
費媽媽已帶著人迎在院門外了,一瞧得幾人走近,便屈膝一禮,笑道:“算著爺和少夫人、大舅爺、大舅奶奶早該回來了,沒想到這會兒才回來。飯菜都已擺上了,孟爺的也早送去了,怕誤了孟爺的作息,所以主子們進屋凈了手,就可以用膳了。”
羅晨曦卻是道:“費媽媽,勞您立時安排可靠的人把家里前門后門都給我守死了,沒有大爺和我的命令,一個人也不許出門去,亦不許人傳任何消息出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身在曹營心在漢,記住別打草驚蛇了。”
費媽媽一聽便知道出事兒了,不怪爺和少夫人回來得這般遲,忙道:“少夫人放心,我這就去辦,定要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頓了頓,忙又問道,“我能多嘴問少夫人一句,是出什么事兒了嗎?可是方才去王府請安不順利?我先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兒,也好有的放矢。”
羅晨曦便附耳與她如此這般一說,費媽媽臉色也霎時難看起來,屈膝沉聲應了一句:“少夫人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內奸揪出來的!”
即忙自己的去了。
趙穆這才攙了羅晨曦,一路進了屋里,一面安頓她坐下,一面招呼沈恒與季善也坐,“兄嫂肯定早餓了吧?來人,打水來少夫人和大舅爺大舅奶奶凈手。”
很快紅綾紅綃便領著小丫鬟端了水來,服侍幾人凈手畢,季善便笑道:“天大的事兒也沒有吃飯大,我們還是先吃飯吧,雖然晨曦在路上吃了點心的,可點心能頂什么事兒?還是得吃飯才成,等吃完飯,有話再慢慢兒說也不遲。”
趙穆就伸手拿了羅晨曦的碗,給她盛湯,一面道:“是啊,先吃完了飯,兄長也好跟孟兄探討學業去,今兒已經耽誤兄長寶貴的時間了,可不能再耽誤了。”
沈恒擺手笑道:“沒事兒,不差這一日半日的,主要還是靠平日。”
四人便都舉筷吃起飯來。
只除了沈恒,其他三人都沒什么胃口,先是羅晨曦與季善放了筷子,隨后待沈恒放了筷子,趙穆便也放了,讓人將殘席撤了下去。
這才又與沈恒道:“兄長且尋孟兄去吧。”
季善也笑道:“是啊相公,你忙你的去吧,晨曦這兒有我呢。”
趙穆卻道:“嫂嫂也回去歇息一會兒吧,今兒實在讓你受累了。”
季善便知道他們夫婦是有體己話兒要說了,笑著應了一聲“好”,再沖羅晨曦說了一句:“那晨曦,我晚點再過來看你啊。”便與沈恒一前一后出去了。
待出了二人的院子,沈恒方低聲問季善,“善善,誠親王妃是怎么為難你和師妹的?是提前就知道師妹有身孕了,所以逼得師妹不得不主動承認這事兒,難道再順勢賜了人給她嗎?”
季善咝聲道:“你倒是猜得挺準哈,竟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我們一進去,龔嬤嬤那個老婆子便讓我們行大禮,說什么先國禮后家禮,我們跪下后,她卻故意裝睡著了,半日都不叫我們起來,我便裝傻充愣,先扶了晨曦起來,說等她醒來后再行禮;然后她就‘醒了’,我們只能再次拜下,她卻仍是半日都不叫我們起來,我當時都腰酸膝蓋疼了,何況晨曦呢,除了自陳自己有孕了,不能久跪,還能怎么著?”
沈恒道:“事情都那么明顯了,妹夫臉色又那么難看,路上還幾次跟我說,他食言了,讓師妹受委屈了,我要打要罵他都心甘情愿領受,我要是還猜不中,不是傻子么?”
說著眉頭越皺越緊,“這當著你這個娘家人的面兒,誠親王妃尚且如此磨搓師妹,平日里不是更得變本加厲了?”
季善嘆道:“晨曦倒是說平日反倒沒這么過分,之前我沒親見,姑且可以信她,可今兒我卻是的確親眼看見她受委屈的。我之前也有些怨妹夫,覺得都是因為他,晨曦才會受這樣的委屈。但路上與晨曦聊了一會兒后,晨曦說妹夫也不容易,且她不覺得這是什么委屈,只要妹夫與她一條心,她什么都不怕,我覺得晨曦成長了,便又不怨妹夫了。他難道想生在這樣的人家,攤上那樣的嫡母不成?”
沈恒點頭道:“可不是么,誰想攤上這樣的事兒呢?尤其妹夫還那般愛重師妹,當時若非師妹丑話說在前頭,他要是生氣就一個月不理他,當時他不定會怒極之下,做出什么事兒來呢。”
季善“嗯”了一聲,“如今就看晨曦和妹夫怎么解決這事兒吧。你就別管了,且安心備考你的,大后日可就要正式下場了,你把旁的都給我拋到腦后,今兒的事也拋到腦后去,只要你這次中了,那就是你當師兄的替妹妹出的最好的頭了,對不對?”
沈恒正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誠親王妃不就是明著欺負師妹娘家遠不如誠親王府,又人丁單薄嗎?等我高中了,一步步能獨當一面,擲地有聲了,她自然就知道忌憚收斂了!那善善,我去找彥長兄了啊,你回去換身衣裳,好生休息一下吧……對了,膝蓋最好拿熱帕子敷一下,等你休息好了,再來瞧師妹吧,也別太擔心她和妹夫,他們都是心里有成算的人,這些個破事兒難不住他們的。”
季善點點頭,“我心里有數的,你去吧。”
目送他走遠了,才回了自家院里去,待一番更衣梳洗后,瞧自己的雙膝,果然有淡淡的青印,不由皺眉,她這具身體過去十幾年胡打海摔慣了的,尚且青了,晨曦的膝蓋瞧著只有更嚴重的吧?
這便是嫁天家豪門的悲哀吧,成日里不想宅斗,也只能被迫宅斗,真是糟心死了!
季善默默吐槽了一回,覺得心里好受了些,膝蓋熱敷后也覺得舒服了不少,便歪在榻上,小憩了一覺。
等醒來后,覺得精神恢復了不少,遂使人去羅晨曦院里打聽了一下趙穆還在家不,得到否定回復,趙穆已經出門了,便系上披風,瞧羅晨曦去了。
就見羅晨曦正歪在榻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一見季善進來,便道:“善善,我剛睡了起來,渾身軟綿綿的懶得動,就這樣煨著跟你說話兒啊。”
季善笑道:“你自己家里,我也不是外人,當然是你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了。現在感覺怎么樣,身體沒有不適的地方吧?”
羅晨曦擺手,“之前覺得有些累,睡了一會兒好多了,就是膝蓋還有點痛,你的肯定也青了吧?我這里有活血化瘀的藥油,要不要讓紅綾給你抹上揉一揉?”
“我用熱帕子敷過了,已經沒事兒了。”季善說著,坐得離她又近了些,“晨曦,聽說妹夫出門去了,你之前和他談得還好吧?他之前雖一直看起來都很平靜,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壓著火兒的,那火沒燒到你吧?”
羅晨曦失笑,“別說受委屈的可是我,他不可能把火燒到我身上,就算我沒受委屈,他也舍不得燒我啊,善善你就放心吧。他惱的是我那婆婆,還有他自己。”
季善嘆道,“我就知道他多半要惱自己,可其實也怪不得他,他能辦到你們分府出來單過這件事,已經不容易了。”
羅晨曦道:“我就是這樣跟他說的,難道因為一件事沒做好,便把他之前做的九十九件好都否定了?這一件不好還不是他愿意發生的。”
“可不是。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辦?”季善道。
羅晨曦扯唇,“相公說,自然是要好生回敬一下她了!費媽媽已經安排人把家里的門都守好了,方才王府派了人來給那四個狗腿子送衣裳被褥,也已被丁有才家的打發了,如今就等大后日師兄和孟舉人下場后,來個甕中捉鱉了。春闈可是大事,斷不能這時候弄得家里雞聲鵝斗的,打擾了師兄和孟舉人,也影響了他們的心情才是。”
季善緩緩點頭道:“你和妹夫考慮得極是周全,只是拖到大后日才拿人,會不會打草驚蛇反壞事兒?不然就速戰速決吧,你師兄和孟二哥都是一路披荊斬棘走過來的,輕易影響不了的。”
羅晨曦笑道:“相公說壞不了事兒的,就是要讓那兩面三刀的東西這兩日好生體會一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季善道:“妹夫既這么說,自有他的道理。只是你這離瓜熟蒂落還有大半年呢,她要使壞太多機會了,她還占著嫡母婆婆的名分,你們根本防不勝防,最好能想個什么法子,讓你在生產之前,都不用再踏進王府的門半步了。”
羅晨曦道:“相公說他會想辦法的,讓我別擔心,也什么都別管了,他會解決的,讓我只安心養胎即可。”
季善想到趙穆上次說分家就真排除萬難給分成了,這次他既說了他會想法子,定然也真能想出來。
因笑道:“那你就聽妹夫的,讓他來解決吧,如今你懷著身孕,本來也不宜勞心勞力,縱想替他分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且等將來你平安生下孩子后,再替他分擔也不遲。如今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其實已是替他盡分擔了,對不對?”
“哎……”
羅晨曦忽然輕嘆一聲,“善善,之前我還想著,只要夫妻兩個永結同心,一直沒有別人,再添上幾個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哪怕權勢富貴這輩子都不能跟他們嫡出的比,都得屈居他們之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自家過自家的日子便是了。可如今我不這樣想了,我忽然迫切的希望相公能出人頭地,迫切的希望他能比他們都強,把他們都踩在腳下……相公方才因為太心疼我,而滿臉沉痛自責的樣子,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
哪怕他心疼愧痛的對象是她,哪怕那最直觀的體現著他對她的愛到底是多么的深沉,他紅著眼睛,小心翼翼撫著她膝蓋,小心翼翼給她膝蓋上藥揉搓的樣子,她依然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
季善見她說著,眼睛漸漸紅了,估摸著之前她和趙穆說體己話兒時,夫妻兩個肯定少不得都因為太過心疼彼此,而心里沉甸甸的。
片刻才斟酌著道:“晨曦,我覺得你該高興你和妹夫是如此的相愛,如此的心痛彼此,為彼此著想才是。這世上大半的人只怕都是至死也沒機會體會愛情到底有多美好,有多動人的,當然也不能說他們一輩子就白活了,可終歸太遺憾了,對不對?”
“你和妹夫已經有了相知相許的愛人,將來還會兒女繞膝,一家子不知道多幸福,相較之下,我覺得權勢也好,富貴也好,能得償所愿,當然就最好;如實在不能,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一家子能一直平安喜樂,旁的真的都不重要,知足方能長樂,你說呢?”
趙穆本就打著“富貴險中求”的主意了,再被誠親王妃這樣那樣的一刺激,再被對羅晨曦和她腹中孩子的心痛愧疚一刺激,誰知道會不會把賭注下得更大,也讓自己蹚進去得更深,將來萬一……可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季善作為親人兼好姐妹,當然也心痛氣憤羅晨曦今日的遭遇。
但比起將來的萬一,她更希望羅晨曦和她的孩子也好,趙穆也好,至少都能活著!
羅晨曦重重吐了一口氣,語氣變得輕快了不少:“善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我和相公急于求成,急功近利,便沖動冒進,指不定到頭來,反倒自己害了自己;不然縱使得償所愿了,也變得再不是原來的自己,甚至面目全非,得到了權勢富貴,卻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是嗎?”
說著認真的迎上季善的雙眼,“你放心,我不會變,也不會讓相公變的。我們就算要變強,變得他們只能仰望,也只會靠正當的手段,靠陽謀,始終都問心無愧,而不是把自己變成跟自己最厭惡的人一樣的人!”
季善見她什么都明白,方笑起來,“聽晨曦你這么一說,我就能安心了。咱們干干凈凈,像清晨的陽光一樣溫暖光明的人,才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白白弄臟了自己呢!”
頓了頓,決定點到為止,不再多說這個話題,畢竟是他們夫妻兩個的家務事,趙穆也未必愿意她和沈恒多問多管,他可連晨曦都讓她別多問多管了的。
遂笑著岔開了,“對了,你中午都沒怎么吃東西,晚上想吃什么?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讓你把中午的找補回來,好不好?”
羅晨曦忙笑道:“真的?那我想吃水煮牛肉和毛血旺,可以嗎……好嘛,宮保雞丁和麻婆豆腐總成了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還問我想吃什么呢,我想吃的都不給吃啊,你自己看著做吧!”
季善見她一臉的委屈,忍俊不禁,“那我給你做個熘肝尖兒,動物的肝最是補血的,你如今吃著最好了,做成酸辣味兒的,爽口開胃,總成了吧?”
“嗯嗯嗯。”羅晨曦這才又高興起來。
接下來兩日,趙穆都是如常早出晚歸的進宮當差,沈恒與孟競也是一如既往的五更起三更睡,做最后的考前沖刺;家里也一副平平靜靜,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連下人私下里議論家里新添了幾個人的聲音都沒有,足見費媽媽與丁有才家的是何能干周全。
到了二月十八,全家人包括羅晨曦都一早便起來了。
沈恒與孟競先是在院子里現設好的香案前,拜過了孔孟兩位圣人,又對著會寧所在的方向,祭拜了各自的祖先,便到了該出門的時間了。
二人都是從里至外一身簇新,沈恒的是季善給準備的,孟競的則是羅晨曦讓丁有才家的給準備的,趙穆還給了二人一人一套內造的文房四寶,以祝二人能馬到功成,金榜題名。
不過沈恒還是決定仍用之前羅府臺賞他那塊兒端硯,他定不會辜負恩師的期望,也辜負自己這么多年的寒窗苦讀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垂花門,馬車早已備好了,煥生與楊大也早打著燈籠,侯在車旁了。
沈恒與孟競遂再次辭了趙穆與季善羅晨曦,“大公子少夫人和嫂夫人都請回吧。”
“妹妹妹夫都回吧,這會兒正是一日里最涼的時候,可別凍壞了。”
沈恒想著橫豎也沒有外人,又忍不住上前輕擁了季善一下,低語了一句,“善善,別擔心,我很快就考完回來了,你安心在家陪著師妹,等我回來便是。”
方與孟競一前一后上了馬車,很快在馬兒的“嘚嘚嘚”聲中,消失在了晨光中。
季善與羅晨曦卻都仍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姑嫂兩個都是一樣心欠欠的。
趙穆見了,便上前扶了羅晨曦,笑著與季善道:“嫂嫂別急,三天時間很快就過了,兄長底子又扎實,定能馬到功成的,嫂嫂這幾日就和曦兒把京城各處都逛逛,吃的玩的用的,看見什么合適想買就都買下,我通通給你們報賬。之前兄長日日忙于學業,嫂嫂也日日忙于照顧兄長,都來京城這么久了,也沒空兒各處逛逛去,偏我也忙,沒空兒帶了曦兒各處逛去,她早抱怨過我好多次了,這幾日少不得麻煩嫂嫂了。”
本朝會試跟府試鄉試都不一樣,不用考九日,只消考三日即可,所以趙穆才會有‘三天時間很快就過了’這一說。
羅晨曦聞言,忙也笑道:“善善,那我們吃了早飯就出門好不好,午飯也不回來吃了,就在外面吃了,下午接著逛,等下午逛累了才回來。難得相公同意我出門去逛逛了,還買什么都給我們報賬,你可不能拖我的后腿,白白浪費這送上門的大好機會才是啊!”
師兄這一下場,她心里都緊張得很了,善善自然只有更緊張的,當然得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才是,不然這三日她肯定得度日如年。
季善見羅晨曦與趙穆都是滿眼的關切,只不過羅晨曦的要外放一些,趙穆的要內斂一些,心下一暖,先沖羅晨曦點頭笑道:“好啊,那我們用了早飯就出發吧,午飯我要在春熙樓吃,相公上次去吃過后,對他們那兒的招牌菜‘糖醋里脊’和‘白水魚’贊不絕口,我也想去嘗嘗看到底好在哪里。”
隨即又看向趙穆笑道:“妹夫都這般大方,我買什么都給包圓兒了,我定然會替你將晨曦照顧得妥妥帖帖的,你就只管放心吧。”
趙穆笑道:“等的就是嫂嫂這句話,不然我何以不同意曦兒一個人出門去?就是想著她活潑慣了,大大咧咧慣了的,得有個像嫂嫂這般沉穩妥帖的人陪著方能安心。”
說著沖季善一鞠躬,“再次拜托嫂嫂了。”
季善忙閃身避過了,“妹夫再這般客氣可就見外了啊……”
話沒說完,一旁羅晨曦已撇嘴道:“你夸善善便夸吧,善善本來也哪哪兒都好,怎么夸都是理所應當,可你怎么偏要在夸她之前,先說我大大咧咧呢?當我不知道你真正想說的不是‘大大咧咧’,而是‘毛毛躁躁’呢……算了,今兒高興,懶得跟你計較了,再有下次,肯定饒不了你。”
說著已挽了季善的手臂,“善善,我們回屋吃早飯去,吃了早飯我們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去,哼,才不理某人呢!”,不由分說拉了季善便往里走。
逗得季善是笑個不住,趙穆在后邊兒看著二人的背影,也是一邊搖頭一邊笑,舉步跟在了她們后面。
一時用過早膳,季善與羅晨曦便果真收拾一番,坐車出門去了。
余下趙穆今兒本也該去金吾衛衙門的,卻在送走二人后,沒有立時出發,而是冷冷吩咐起丁有才和他的幾個心腹護衛來,“總算是時候清理門戶了,立時拿人去吧!”
丁有才幾人便答應著,卻行退下拿人去了。
不多一會兒,便拿了個十七八歲的丫頭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媳婦子來,二人都是滿臉的驚惶與恐懼,一見趙穆便喊‘冤枉’,“不知我們犯了什么錯兒,還請大爺明示。”
趙穆哪有閑心與她們啰嗦,直接吩咐心腹護衛,“龔嬤嬤不是很喜歡她們的耳目嗎?把她們的眼睛挖出來,耳朵也割下來,包裝好了,給龔嬤嬤送去吧。”
丫頭與媳婦子都嚇傻了,等醒過神來,喊‘冤枉’的聲音便越發凄厲了。
趙穆這才一臉冷酷的與丁有才道:“回頭把人送走之前,讓府里的人都親眼瞧瞧,這便是兩面三刀,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下場!再就是一個字也不許傳到少夫人和舅奶奶耳朵里,否則我惟你是問!”
若非顧著曦兒腹中的孩子,想著好歹為他們母子積點福,那兩個賤婢沒有的就不只是眼睛和耳朵,直接就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