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大周國從中夏到了夏末。
夏日的殘暑更加兇猛,瘋狂釋放最后的熱量,以至于蟬蛻不啾。
而秦鹿的皮膚已經被曬成古銅,肌肉線條還是流線型的,卻充滿無上力量正待爆發的可怕感覺。
“嘭!”,一聲響。
他用的是三十斤的無鋒重刀,直接砍斷了包鐵木人樁的脖子。
焦大在旁邊吼道:“笨蛋!傻蛋!污蛋!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你焦大太爺每天陪著你練習六個時辰,竟然只達到三百五十斤的力氣?還沒有漲夠一百斤?你知不知道真正有天賦的人?
八百年前有個叫莫須游的,一個月就漲了三百斤力氣?五百年前有個叫布拵載的,一個月能漲四百斤力氣?和他們比起來你就是個拎不動兵器的垂髫娃娃!”
秦鹿懶得搭理,專心練武。
他知道焦大沒有惡意。而且只是被罵而已,他又打不過焦大……
“我的乖乖!”
旁邊觀看的金開山和鈴鐺等人卻嚇得臉色死白。
鈴鐺低聲道:“這還不滿意?一個月漲了幾十斤力氣啊!鹿爺才多大年紀?”
黑塔面色凄苦:“剛滿十五歲多些,等鹿爺到了二十歲把筋骨給真正的長成了,可不是得有上千斤的力氣?”
和自己的兄弟們比起來,金開山的臉色更苦。
他聽到焦大吼的話了,什么莫須游?什么布拵載?不就是‘莫須有’和‘不存在’嗎!
焦大編出明顯的謊話也要罵鹿爺,可不正是因為看重了鹿爺?覺得鹿爺可以達到焦大自己都沒能達到的更高峰去?
都說愛之深責之切。以焦大之能,也要把鹿爺真傳弟子似的悉心嚴厲培養了……
“因為阻止鹿爺習武的事情,我已經得罪了鹿爺。他若是秋后算賬,我當如何?”
金開山覺得后怕。
看到秦鹿二十八天習武打爛的五十個鐵木樁,后怕之情更是難以抑制。“鹿爺,咱們酒樓的生意好像更好了?”他對秦鹿套著近乎。
秦鹿笑道:“還行。”
其實真的好了。
只因為西南部的回鶻部族日漸壯大,去年膽子長毛,竟然劫掠大周國邊境的走馬驛,擄掠數千人口。
成化皇帝暴怒,派遣三千近衛協同邊軍作戰。十天前凱旋歸來是各有封賞。
近衛軍有了錢,他的真佰味酒樓就多了消費者。突然漲了上百個點心會員。浴血歸來的近衛兵將們說他們大難不死,要找好吃的犒勞自己、疼愛妻子,也要孝敬父母。秦鹿讓李嫂子加辦了一種‘驍勇卡’,得到了他們的交口稱贊,也讓自己多收入了幾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昨天月底交賬,竟然賺到了九百多兩。
良心暴利。
“繼續練!”
瞧著秦鹿走神,焦大立刻罵人,恨不得拿鞭子來抽,“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把刀法和拳法練好嘍!練好這些就是實戰。學習人體的所有關節如何拆卸,如何破壞,到時候你出手非死即殘,你全身上下也無懈可擊!”
秦鹿點頭應了,繼續練習,
他的汗水潑灑,吃的好東西在體內積蓄的營養隨同血液如大江涌動,飛快涌進了渾身肌肉。力量感蘊足周身的滾動銜接,讓他不斷提升。
也忍不住的期盼起來:很快需要實戰了?
但是實戰?他能去哪里實戰呢?
他又沒有架打。
…
…
榮國府外,周瑞端著架子從東角門走過。
幾個門房對他問好,喊他一聲‘爺’,他的架子就更大了。但是靠門邊的護衛對他愛搭不理,他要生氣,又不敢說話。
他脫離奴籍仍是內府的下人;
這些護衛就不一樣,從來沒有奴籍在身,說是看家護院,其實屬于外府的管轄范圍。
男主外,女主內,人家只聽男主子說話,頂看不起他這個管家。
“憑什么!他們對秦鹿那廝的態度就頂好?”
周瑞恨的咬牙。
隨后快步出府,晃著員外袍拐進西直大街,直奔東西兩城靠近真佰味酒樓的城墻甬道。
甬道外有士卒看守,見著他就笑,直呼‘財神爺爺來了’!
周瑞笑呵呵的塞給士卒幾十個銅錢,進入甬道后,迎面奔來七八個潑皮。
“秦鹿那廝還是沒有來過么?”
周瑞問了一句,看見領頭的潑皮搖頭,怒道:“周三兒,周爺!且不說你我還是本家,單看我每天給你們的一百個大錢,你們也該把事情給辦了吧?我的錢不能白花!我們榮國府的錢更不是白生生要丟進水里的!”
領頭的周三兒一曳膀子,混不吝的笑道:“你真的要打秦鹿?”
“打了又如何!”周瑞瞪大眼睛,真的要怒。
他的堂親,向來有錢的外廚房前管事周成讓秦鹿抓個現行,被發賣出府,至今沒能找到。
他本就怨恨秦鹿,想起借給周成的八十兩銀子沒了著落,就更恨秦鹿了。
周三兒又問:“秦鹿可不比你手下的奴才,你真的敢打?”
周瑞冷笑道:“原來如此,你是發現不是府里要打,是我要打,這才放秦鹿過去的罷!我還告訴你了!咱府里下人們之間的事,我打了也就打了,合不怕秦鹿告狀!只要沒有人看到了給秦鹿作證,誰還不會告狀呢?我硬能告他個誣陷之罪!我大小是個管家!”
聽到周瑞的火氣話,周三兒痞氣怪笑。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合該幫‘給錢的’做事。
當下笑道:“不是我周三兒不打,是鹿……秦鹿他真的沒有去酒樓廝混,也沒能從這邊走。
成,我記得了。你說要打斷一條腿對吧?放心,老子若是心情好了,說不定加送你一只手!”
周瑞滿意點頭。
前后看了一下,發現有馬車進入甬道,便裝成了周三兒等人偶然遇到的樣子。
他想離開,馬車駛過的后面卻奔出一人,直呼道:“周瑞大爺,來了!給鹿爺提供食材的孫大成家的小娘子出門了!”
周瑞一巴掌下去,“叫甚子鹿爺!你作死?”心里卻頓時狂喜。
鳳奶奶說了,讓他多留意一些真佰味的事情……他也愿意費心去查。
但是因為什么勞什子會員制的關系,他沒的進門,就想通過秦鹿每日進貨的食材進行計算。若是計算出了,稍微添油加醋,鳳奶奶可不心動?鳳奶奶心動了,秦鹿那廝有本事落得好去?
唯一的問題就是:
孫大成那廝的膽子賊小,賊怕秦鹿,口風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