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忠之所以愿意出頭,大半原因是看在這個侄子的面子上。要是這件事真的弄錯了,他的臉就丟大發了。
此刻,劉云飛同樣很是困惑。
感受到叔叔異樣的目光,他的心里也有點發虛,向江秋寒低聲責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說班上的學生都痛恨李繼宗嗎?這特么的是恨嗎?就差沒給李繼宗下跪了。”
“都給我安靜點!”
李繼宗大喊一聲,周圍這些人統統都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江秋寒看見這一幕目瞪口呆,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這幫家伙怎么突然對李繼宗服服帖帖,沒道理啊。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其中一人,喝道:“曹慶,你說說,李繼宗有沒有把你推進臭水溝過?”
曹慶點頭道:“有啊。”
江秋寒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向劉云飛望去,表示自己并沒有撒謊。
劉云飛剛才見曹慶對李繼宗相當恭敬,疑惑地道:“李繼宗他這么對你,難道你就不恨他嗎?”
曹慶搖頭道:“不恨啊。”
劉云飛頓時感到無語。被欺負成這樣,不僅沒有恨意,還像個哈巴狗似的,要不要這么賤啊?難道這個班的學生,都是個賤胚子?被禍害成這樣,還恨不得把李繼宗當菩薩般供著。
李繼宗看在眼里,笑了笑,對劉玄忠道:“劉主任,現在還決定開除我嗎?”
“如果不開除,那我有事就先走了。”
他暗暗慶幸,幸虧之前給這些班上的學生指點,才會令他們對自己轉變態度。否則的話,搞不好還真的可能會被開除學籍。
劉玄忠臉色很難看。
本來他給李繼宗按的罪名就是禍害同學,引發眾怒。可現在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根本就不是這回事。頓時,令他無言以對,面紅耳赤。
他怒向劉云飛和江秋寒這兩個罪魁禍首望去。
感受到劉玄忠憤怒的目光,江秋寒心里甚是發慌。他一把堵住李繼宗的去路,厲聲說道:“李繼宗,一定是你提前知道劉主任要給你定罪,為了不被開除,所以你把全班的人都收買了是不是?”然后對劉玄忠道:“這個李繼宗向來十分狡猾,劉主任你千萬別被他騙了。”
這話其實說的很不要臉。
就連他在沒見到劉玄忠之前,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李繼宗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就算知道,怎么可能這么快把這么多人全都都收買?
李繼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江秋寒故作篤定地道:“被我識破了,再抵賴也沒用的。”然后掃視一下眾人,道:“同學們,這個李繼宗是什么人,不用我多說,你們被他害的還不夠慘嗎?為了能夠清除這個害群之馬,你們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不能貪圖李繼宗一點小恩小惠,就出賣自己的良心,到頭來,受害的人還是你們。所以,你們都敞開心扉,盡情地把李繼宗所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吧。”
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悲天憫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么高尚的人。
或許是受到他的情緒感染,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江秋寒,你丫是不是有毛病?什么收買?別侮辱我們,更不許你侮辱我宗哥。”曹慶一臉不悅地說道。
“就是,收買你個頭,宗哥那是小恩小惠嗎?他對我們恩同再造,你丫知道個屁。”
“江秋寒你丫不是一向很拽嗎?什么時候開始替我們著想了?真是難得的很啊,我呸!看來宗哥被留在這里,一定是你搗的壞水。”
“……”
江秋寒仗著成績優異,向來眼高于頂,對班上別的同學都很是瞧不起。性格冷漠,從來不會主動幫忙他人,所以,人緣也不是太好。
不過,人家成績好,大多數人對他還算客氣,不敢輕易得罪。
現如今,眾人知道以前他們厭惡的李繼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并且,他們親身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令他們對李繼宗不僅充滿著感激,更充滿著敬佩。
相比之下,江秋寒傲慢冷漠,自私自利。
得知江秋寒竟然誣陷李繼宗,想要將李繼宗開除,用心歹毒,對于江秋寒更加不屑。于是,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對江秋寒破口大罵起來。
已經受到李繼宗好處的人罵,還沒有得到好處的更罵的兇。
要是李繼宗被開除了,他們還如何解決自身的問題?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更何況斷人修煉之路,不急眼才怪。
江秋寒一怔,本想慫恿眾人揭發李繼宗,沒想到反而激起眾怒。
“你們……”江秋寒感到很窩火。
原以為憑借劉云飛的關系,以及教導主任親自出面,將李繼宗踢出學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要是這樣收場的話,不僅是他一個人丟臉,劉玄忠叔侄一定會遷怒于他。
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他一心想要攀上高枝,內心無法承受這種結果。想了想,他一咬牙來到劉玄忠面前,畢恭畢敬拱手,道:“劉主任,李繼宗這卑鄙無恥之徒,欺我太甚,我要與他上生死決,還望劉主任批準。”
“生死決?”
頓時,人群中一片嘩然。
通常情況下,學院內是絕對禁止學生之間斗毆的,但是若是雙方遇上不可調和的矛盾,可以向院方申請決斗,獲得批準之后,可以登臺進行比斗。說是生死決,其實未必真的非要決出生死,但受傷是肯定的,有時候甚至會身負重傷,幾個月下不了床。
學生互相之間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但很少有人會為此進行生死決。
望著兩眼赤紅,情緒極度激動的江秋寒,李繼宗感到頗為疑惑。這家伙干嘛對我這么仇恨?又沒有挖他家的祖墳。之前這家伙一次次針對自己,他都懶得計較,沒想到還不依不饒起來。
劉玄忠其實早看出江秋寒與李繼宗之間有仇。
由于他的侄兒也參與其中,他就懶得多問。原本以為證據確鑿,開除一個品行不堪的學生而已,根本沒有過于放在心上。可是,萬萬沒想到事態發展成這樣,令他都顏面無光。
既然江秋寒想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吧。
“李繼宗,江秋寒想要與你進行生死決,你愿意接受嗎?”這番話明顯表示,只要李繼宗接受,那他就沒有意見。
通常情況下,若是一方提出比斗,另一方很難拒絕。
畢竟都是武修之人,血性還是有的。若是拒絕約戰的話,必然會被認為是個懦夫,受人嘲笑和輕視。
李繼宗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我看還是算了吧。”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五重氣泉境,而江秋寒才不過三重辟脈境巔峰,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與江秋寒動手,明顯就是欺負人家。
“不敢了是吧?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
江秋寒并不知道李繼宗內心的想法,還以為是不敢應戰,頓時語氣咄咄逼人,滿臉充滿著嘲弄之色。
雖然,李繼宗曾有過痛揍聶鋒和暴龍的戰績,但江秋寒并沒有親眼目睹。據打聽所知,這兩人都是在動手之前,突然身體發生狀況,才被李繼宗有機可乘。畢竟,李繼宗之前的實力太弱,他打死也不會相信,單憑李繼宗的實力能夠擊敗聶鋒和暴龍這樣的高手。
不僅是他,其實在場很多人都對李繼宗的真實實力并不了解。
李繼宗在指點他們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但理論與實踐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就好比,有的老師對于修煉方面的知識知之甚多,但真正的實力還未必如有些學生。
“江秋寒,宗哥是不屑與你交手,不如就讓我來與你打一架吧。”
曹慶站了出來。
他的實力本來就不弱,得到李繼宗的指點,使得反應能力加強,實力自然也提升了不少。在替李繼宗解圍之余,他也想借機與班上第一的江秋寒一決高下。
“江秋寒,別和曹慶打,要打也該和我朱保霖打。”
“你們兩個要不要臉?你們得到宗哥指點,實力都提升了那么多,江秋寒肯定不是你們的對手,而我就差許多,不如讓我和江秋寒比試一下吧。”
“不行!必須我上。”
“我!”
眾人你爭我搶,個個斗志昂揚,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江秋寒一臉懵逼。他可是班上第一,平日里個個都很怕他,怎么今天反而一個個都膽肥了,敢主動向他挑戰?
“都閉嘴!”
李繼宗一聲令下,吵雜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他皺了皺眉頭,道:“你們就這么一點出息?對付一個小菜鳥,需要那么爭搶嗎?”
菜鳥?你丫說誰呢?我是班上第一好不好?
江秋寒臉色很難看。
李繼宗繼續說道:“既然人家挑戰上門,那咱們也不能太仗勢欺人了,這樣吧,我就指派一個咱們班上最差的與他打好了,誰是咱們班上倒數第一的?站出來!”
話音剛完,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李繼宗這才反應過來,真是挖坑自己往里面跳,敢情我才是那個班上傳說中的倒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