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非常打臉!燕沖的話簡直像是重重的耳光狠狠打向了楚王世子的臉。
楚王世子本就被冷風吹得,面龐通紅的臉,一時間不禁更加紅了,那完全是被氣得!
楚王世子恨恨瞪著燕沖,下意識身子一晃,但是最后他站穩了。
燕錦也一直盯著楚王世子,見楚王世子身子一晃時,他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別當燕錦是在為楚王世子擔憂,那是不可能的。燕錦和楚王世子之間的兄弟之情早就沒了。
燕錦擔心的是楚王世子在孝康帝面前裝病,到時候太醫來看,一下子就會被戳穿。到時候孝康帝要怎么看楚王一脈。
燕錦覺得楚王世子真的就是一個拖后腿的,他簡直是沒得救了!在楚王府喜歡裝病也就算了,如今在京城,他居然還敢玩兒這一手,他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還是把所有人當成楚王妃(一樣寵溺他)
好在楚王世子最后清醒過來,總算是沒有裝病,這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攤上這么一個大哥,燕錦覺得他是世上最苦逼的人!
燕沖眼尖,早就發現楚王世子方才沒站穩,腳步踉蹌了一下,他頓時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尖著嗓子喊,“我說楚王世子,你方才是怎么了?都說你身體不好,盡管我從你的面上是沒怎么看出來你的身體不好到哪里去,但是萬一你的身子真的有問題,這可不是說著笑的。
這身體不好啊,就該早點請太醫看看,否則小病拖久了,就可能成大病。那就不好了。父皇,兒臣建議趕緊給楚王世子請太醫看看。”
楚王世子面色漲得通紅,恨不得上前捂住燕沖的嘴巴,這個可惡的五皇子,他等著!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燕錦道,“皇祖父見諒,大哥他的身子是有些弱,方才在馬上跑了兩圈,被冷風一吹,的確是有可能身體不太舒服。不過這么一點小事,用不著看太醫的。”
燕沖小聲嘟囔,“方才楚王世子是跑兩圈嗎?我怎么看著像是遛馬。不過不知道是人遛馬,還是馬遛人了。”
“沖兒,前段日子太傅跟朕說你的字不行。陳忠,待會兒取本字帖給沖兒帶回去,讓他好好練字。接下來五日,沖兒你就在房里好好練字吧。”
練字是孝康帝給燕沖的懲罰。實際上就是禁足燕沖。
燕鴻頓時急了,著急道,“父皇,兒子——”
孝康帝不去看燕沖,“接下來是你吧,錦兒,去吧。跑兩圈給朕看看。”
燕錦應道,“是,皇祖父。”
燕沖的眼里滿是不甘,他知道事情到了這里是再也沒有回轉的余地了,父皇是下定決心了。
燕沖是不會覺得他有什么錯,要錯也都是別人的錯,尤其是楚王世子還有燕錦的錯!
見燕錦要上馬,燕沖皮笑肉不笑道,“瑞郡王可得好生表現表現,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情才是。楚王世子是從小身體不好,所以不精騎射。我瞧著瑞郡王的身體應該是沒什么大礙吧。可別跟楚王世子似的,不知道是人遛馬,還是馬遛人了。”
皇太孫的眼底閃過濃濃的鄙夷,這鄙夷是對燕沖的。燕沖實在是個傻子,他就沒見過燕沖這樣的傻子了,剛被罰完,居然一點記性也不長,立馬又挑釁燕錦。
這樣的蠢貨,是不配當他的對手的。皇太孫在心里道。
孝康帝對燕沖也是越來越看不上的,他這個兒子啊——真是——
燕錦像是沒聽到燕沖的嘲諷,馬鞭一甩,白色的駿馬如一陣白色的銀光忽地從眼前閃過。
很快,燕錦就給眾人展示了什么叫做花式騎馬!
燕錦倒臥在馬背上,一只腳豎起,高難度的的動作讓人擔心燕錦會在駿馬上被甩下來!
可是燕錦在駿馬上仍然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仍然緊緊坐在馬上。
很快,燕錦又換了一個姿勢。
燕錦身子一側,緊貼在馬的一側,過了片刻,又迅速換了一個方向。
趙王世子重重拍著手掌,大聲叫好,“好!厲害!錦弟你這騎馬功夫真是讓我嘆為觀止!棒!”
趙王世子是真的服氣燕錦了,這騎馬的技術遠遠不是他能比得上的,太棒了!
在趙王世子的叫好聲中,燕錦一只手緊緊抓著韁繩,然后竟站立在馬背上!
趙王世子的眼睛一點又一點地睜大,雙眼死死盯著在馬上的燕錦,眼皮子也不敢動一下,生怕錯過一丁點。
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
趙王世子一時間連驚嘆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找不到詞來形容啊!趙王世子心里就一個想法,他什么時候能有這樣的好騎術就好了。
孝康帝也是滿臉贊賞地盯著馬場中的燕錦,這個孫兒的確沒有讓他失望啊。
皇太孫和燕沖心里十分不服氣,但是他們自認做不到燕錦這樣。
很快,燕錦就在跑馬場上跑完了兩圈。
等燕錦下來后,孝康帝夸了燕錦兩句,“很不錯。錦兒你的騎術真是很不錯。教你騎馬的師傅是誰?該讓你父王好好賞他才是。”
燕錦沉默下來,并沒有回答孝康帝的話。
孝康帝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皺眉問道,“怎么了?難道教你騎馬的師傅有什么不妥不成?”
燕錦回答,“啟稟皇祖父,教導孫兒騎馬的人是早已去世的楚老將軍。”
皇太孫的瞳眸驟然一縮,下意識地看向孝康帝,果然孝康帝的臉色也不是不多看,臉上隱隱浮現一抹傷感,再仔細看,還能從孝康帝的眼里看到一絲愧疚。
“是他教你騎馬的?”
“嗯。最先教孫兒上馬的人就是楚老將軍。楚老將軍曾經還抱著孫兒在馬背上跑過好幾圈。”
孝康帝臉色復雜道,“你倒是沒墮了楚英楠的英名,你的馬騎得很是不錯。”
“謝皇祖父夸獎。”
孝康帝顯然也不想多提起楚老將軍,對燕沖道,“沖兒,上去跑兩圈。”
燕沖站在原地沒動,有燕錦這珠玉在前,他再上去跑,又能得什么好。燕沖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頂多就是比楚王世子來的強,比燕錦差多了。
楚王世子可還記著仇呢,見燕沖不動,故意道,“五皇叔,你難道沒聽到皇祖父的話嗎?皇祖父是讓你去跑兩圈啊!五皇叔你不會是想抗旨吧?”
燕沖頓時怒瞪著楚王世子,后者一點也不怕燕沖榮,繼續刺激燕沖,“難道是五皇叔擔心你的馬騎得太差,不如我二弟?”
楚王世子最討厭的就是燕錦壓過他,但是這一次為了對付燕沖,他是一點也不介意抬抬燕錦的。
“也是,畢竟能像我二弟這樣騎馬騎得好的人,怕是極少。五皇叔,你擔心丟臉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沖兒,去跑兩圈,還愣著做什么。”
孝康帝的聲音里已經含了幾分怒氣,燕沖不能抗旨,悶悶上了馬,麻溜地跑完兩圈回來。
等燕沖下了馬,看到的就是楚王世子那毫不遮掩的嘲諷,那簡直如最重的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差點沒讓燕沖炸了!
“哎呀!五皇叔你的馬怎么騎得那么差呢。我看五皇叔你騎馬,也讓我想起一句話。那就是五皇叔你騎馬不知道是人在遛馬,還是馬在遛人。”楚王世子這是把燕沖剛才對他說的,全都還給了燕沖。
燕錦在一旁給楚王世子使眼色使得眼皮子都要抽筋了,如果不是孝康帝在,他最想的就是上前捂住楚王世子的嘴巴。
楚王世子現在肯定是覺得他奚落了燕沖一頓,他心里得意得緊,覺得他出了心頭的惡氣。但是楚王世子怎么就不想想,就他現在這幅作態,落在孝康帝眼中,他心里是個什么想法?
一個大男人,就喜歡跟人呈口舌之利,這上得了臺面嗎?不知道的還當是后宅的女子在吵架呢!
燕錦當然不是為了楚王世子想,問題是如今在皇宮,在孝康帝眼里,他和楚王世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外人看來也是如此,因為他們代表的都是楚王府。
燕錦好后悔,早知道該跟楚王建議,讓楚王世子病著不能來京城才是正經的,楚王世子這來了京城,完全就是丟人現眼的,拖后腿的!
燕錦暗暗看向孝康帝,見他看向楚王世子的眼神里滿是失望。
燕錦一咯噔,如果孝康帝只是對楚王世子失望,那他絕對不會有什么意見。但要是孝康帝是對楚王府失望,那就——燕錦從沒有比這一刻更對楚王世子無語的,你嘰嘰喳喳個啥,跟個女人一樣!
楚王世子當然看不到燕錦的眼神示意了,就是看到了,他八成也會不以為意,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先出了心頭的惡氣再說!
楚王世子滿意地看著燕沖一張臉紅了青,青了又紅,他再接再厲,“五皇叔,我可不是說你的騎術不行。其實就是五皇叔你的騎術不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誰讓五皇叔你年紀小呢。我當然不會認為五皇叔你是以你年紀小當理由,而為自己騎術不精當借口。”
“楚王世子說的極是,我是年紀小,所以騎術不精。但我好歹還能繼續練著。等我長大后,一定能有精湛的騎術。也不用我長多大了,等我長到楚王世子你這年紀,我的騎術一定會十分精湛。
就是可惜楚王世子你的騎術什么時候能夠精湛呢?哎呀!看我說的是什么話,楚王世子,你的騎術怕是這輩子都法子精湛了。誰讓楚王世子你的身體不好呢。像楚王世子你這樣體弱的人,這輩子怕是連騎快馬都不敢吧。我又怎么能指望楚王世子你——”
“行了。你們兩個在這里爭鋒相對,吵吵鬧鬧,朕的耳朵都讓你們吵痛了。”
楚王世子和燕沖頓時閉上了嘴巴。
燕沖仗著在這里年紀是最小的,眼眶一紅,委屈道,“父皇,其實兒臣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楚王世子對兒子不依不饒,兒子——”
燕沖后面的話就不說了,委屈地咬著嘴唇,這幅可憐兮兮的表情已經把所有的意思都表明了。
楚王世子大怒,跟人告狀,這向來是他的絕活!這不要臉的燕沖還敢當著他的面,告他的狀,他能讓燕沖得逞就怪了!
楚王世子張口就道,“皇祖父明鑒,如果不是五皇叔先挑釁,孫兒也不會氣急說那些不得體的話。”
要說可憐,楚王世子瞧著比燕沖要可憐一百倍,這是他從小就用慣的手段。
“啟稟皇祖父,五皇叔到底是長輩。我大哥也是一時不忿,所以才說錯了話。但是我大哥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皇祖父恕罪。”燕錦開口向孝康帝請罪。
楚王世子瞪了眼燕錦,這個白癡請什么罪,他才沒錯呢!真要追究起來,倒霉的是誰還不知道呢!
楚王世子張口還要說話,被燕錦死死拉著,燕錦的雙眼都在噴火。
“算了,別看這一對是叔侄,但是年紀也不差多少。兩個都還沒成親,其實只是孩子。這孩子之間,拌嘴吵架也是正常的。沒什么可罰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孝康帝發了話,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
燕沖和楚王世子的心里都十分的不服氣,覺得孝康帝是偏向了對方。
只有跟了孝康帝幾十年的陳忠能稍微摸清楚一點他的意思。孝康帝是真的把楚王世子和燕沖兩人當孩子。既然都是孩子,那么就說明還沒有長大,既然沒有長大,那么他們有資格當太子?甚至是皇帝?
孝康帝接著話鋒一轉,滿是贊賞地看向燕錦,“錦兒的騎術最好,雖說只是朕興致來了,讓你們跑上兩圈,但是也得定個獎勵才行。這樣好了,錦兒你若是有什么心愿,不防跟朕說說,如果不過分,朕就答應你。”
皇太孫心一凜,孝康帝對燕錦的寵幸真的是到了讓他有些膽戰心驚的地步。
先是封了瑞郡王。封郡王的事情還算有理由,因為燕錦立下軍功。可是這一次,不過就是跑馬這樣的玩樂事,孝康帝又要給燕錦獎賞。
“多謝皇祖父賞賜,不過孫兒一時間沒想到要什么獎賞。等孫兒想到了,再同皇祖父說。”
孝康帝點點頭,“好,朕許你留著這心愿。”
趙王世子卻道,“錦弟,我要是你的話,早就討了皇祖父庫房的寶貝了。干脆你就說你要進皇祖父的庫房,挑一箱子的寶貝。”
孝康帝沒好氣地瞪了眼趙王世子,“你當錦兒是你?口氣還真是不小啊,一開口就是一箱子的寶貝。怎么不干脆說全拿了去。”
趙王世子嘻嘻哈哈道,“孫兒倒是很想全拿了去,只是孫兒擔心全拿了去,皇祖父就該心疼了。唉,誰讓孫兒是個孝順的,不舍得皇祖父傷心呢。我就是這樣孝順啊!”
孝康帝被趙王世子逗笑了,“跟你父王真是一個樣。想要朕的寶貝是吧。行,朕也不偏心,等你們幾個成親,朕就賜你們一些。這也算公道了。”
“賜多少?”
這時候還敢問這樣話的人,不用懷疑,除了趙王世子外,再也沒有第二人了。
孝康帝沒好氣道,“給你一樣。”
趙王世子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更是讓孝康帝開懷大笑。
轉眼就到了春闈。
蘇勁松也要參加這次春闈,他特地問了蘇閣老春闈時有什么要準備,要帶的,還有什么禁忌。
對這個看好的孫子,蘇閣老說得很仔細。
蘇勁松聽了后,立馬把蘇閣老的話抄寫下來,轉頭就交給了唐瑾睿。
蘇閣老知道后,搖搖頭,“還是太天真了。算了,有時候天真也不是一件壞事。”
唐瑾睿和顧明卿兩人當然也是提前打聽過的,但是他們打聽到的東西真沒有蘇勁松送來的全。
唐瑾睿看著那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感慨道,“蘇兄真是太有心了。”
顧明卿點頭,然后又將準備好的東西挑挑揀揀,務必要做到最好。
第二日,唐瑾睿帶著顧明卿準備的東西去了考場。顧明卿還是跟鄉試時一樣,就站在外面,一直看著唐瑾睿進去,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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