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腳把凌風踹到地上后,玉玦果斷地站起了身。
這地方是一分鐘都睡不下去了。
玉玦還真不知道凌風有夢游癥這個惡習,他嚴重懷疑,這b是故意的。
因為被一腳踹到地上的凌風非但沒醒,反而還嘬起了大拇指,發出了嘿嘿嘿的笑聲。
可能是感受到了身邊磨牙棒的離去,沙發上的九尾狐開始躁動。它的磨牙聲愈演愈烈,甚至有往打樁機的方向發展。
聽著這磨牙聲,玉玦有些頭疼。
他拽起凌風,把對方扔到了沙發上,然后把他的胳膊放到了九尾狐的嘴巴附近,最后又按了按他的頭,讓他的嘴對準九尾狐的肩膀。
動物需要馴化,凌風也是如此。
“嘿嘿嘿,干拌面大人。”
“嗷嗚。”
這倆互相咬了起來,一個咬對方的肩膀,一個咬對方的胳膊。
“哎呦哎呦,干拌面大人輕點啊。”
“嗷嗚嗷嗚。”
胳膊吃痛之下,凌風咬九尾狐的肩膀不由得用力幾分。而九尾狐的肩膀在吃痛之下,也促使著九尾狐咬凌風的胳膊越來越用力。
兩人互相較勁,形成了永動機。
做完了這一切,玉玦才離開了家里,來黃婉紗這里投奔。
“……大概就是這些了。”
聽完了玉玦的講述,黃婉紗哭笑不得。她想了想,說道:“那跟我來吧。”
“不用這么麻煩,幫我拿點被褥,我在大堂這里湊合一晚就行了。”
“跟我來”
“哦……”
上了二樓,跟著黃婉紗進了拐角處的房間,玉玦陷入了沉默。
“這貌似不太好。”
“怎么了,嫌棄?”黃婉紗走到衣柜那里,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說道,“嫌棄也沒辦法,我餐廳這邊就一個休息室,當初建的時候本來就是方便我在餐廳這里更好的工作而已。”
她翻找出了一個睡衣,遞給玉玦說道:“給。”
玉玦也沒問她這里為什么會有男性睡衣,他道了聲謝,然后接過。
“我以為你會給員工準備宿舍。”
“放心好了,他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有錢。”見玉玦準備換衣服,黃婉紗默契的轉過身,“我給他們開的工資都蠻高的,所以住的也都比你好。”
“比冬眠開的每周800烏奈外加出勤福利受傷津貼還要好嗎?”
“我每周給他們開1200,月底有獎金,小費另算。”
“羨慕嗎?”
“絲毫沒有。”玉玦說了一聲換好了,低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一點都不羨慕。”
“羨慕的話也沒辦法,短時間我可沒辦法招人了。”黃婉紗轉過身,笑著說道,“眼下的情形,我養我們家族的人都很費力了,可不想在多養一個。”
“也就是說成為你家族里的人就沒問題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通了,準備入贅了?”
“那是不可能的。”玉玦開始轉移話題,“所以我睡哪兒?”
“你說呢,這里就一張床。”黃婉紗打了個哈欠,率先上床鉆進了被子里,“順便說一下,被子枕頭什么的也只有一個,所以你就將就一下吧。”
玉玦沉默著沒說話。
“別站著了,上床記得關燈。”黃婉紗閉上了眼睛,“不早了,該休息了。”
基本上沒有給玉玦拒絕的機會。
玉玦沉默著想了想,最終關了燈然后上了床。
十分鐘后。
“你還沒睡?”黃婉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這能睡得著就有鬼了。
“還沒。”玉玦回答道。
“睡眠質量不好?”../../
“平時還可以。”
“噗,那今晚怎么睡不著了?”
“你貌似也沒睡著。”
“我嘛這么多年習慣了一個人睡,現在身邊多出一個人,總是有些不適應的。”
“我也是。”
“但說到底,人終究不是喜愛孤獨的生物。”黑暗中,黃婉紗的聲音從旁邊幽幽的傳來,“不管是君子,賢人,大家都是如此。當然了,除非你是圣人。”
“你知道我不是。”
“是,你不是,所以你總要習慣。”黃婉紗笑道,“往好的方面想,總比是別人躺在你身邊要強許多吧?”
玉玦想了想,腦部了一下后不由得點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說的有理。”
“嗯哼,那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了?”
“有一些,你呢?”
“我比你好多了,至少我的手沒你的手那么冷。”
“我很想避開,但如果避開,我可能就要懸空了。”
“噗嗤,我開個玩笑而已。”黃婉紗的語氣輕松起來,“你似乎還是很緊張。”
“我沒有。”
“真的嗎,那你為什么還沒睡著?”
“和我聊天的你貌似沒資格說這話。”
“那……”黃婉紗笑著問道,“要不要我哄你睡啊?”
玉玦想了想,片刻后竟點了點頭,“可以。”
玉玦說完這句話后,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就在玉玦以為黃婉紗睡著了的時候,對方優美的歌聲便從旁邊傳來,漸漸的沖破黑暗,回蕩在整個房間里。
“我的丈夫真威猛,真是邦國的英雄。”
“我的丈夫執長殳,做了君王的前鋒。”
“自從丈夫東行后,頭發散亂像飛蓬。”
“膏脂哪樣還缺少?為誰修飾我顏容。”
“天要下雨就下雨,卻出太陽亮燦燦。”
“一心想著我丈夫,想得頭痛也心甘。”
“哪兒去找忘憂草?種它就在屋北面。”
“一心想著我丈夫,使我傷心病懨懨。”
讓人安靜平心的歌曲漸漸低沉下去,一曲唱畢,黃婉紗才幽幽的說道:“每次我父親出征,我母親都會唱這首歌。現在,我把這首歌送給你。”
“歇息吧,做個好夢。”
說完后,黃婉紗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與之而來的,是旁邊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
玉玦枕著手臂,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久久無言。
“嗯,好夢。”
他閉上了眼睛。
關關和鳴的雎鳩,棲息在河中的小洲。賢良美好的女子,是君子好的配偶
參差不齊的荇菜,在船的左右兩邊摘取。賢良美好的女子,日日夜夜都想追求她
追求卻沒法得到,日日夜夜總思念她。綿綿不斷的思念,叫人翻來覆去難入睡
參差不齊的荇菜,在船的左右兩邊摘取。賢良美好的女子,彈琴鼓瑟來親近她
參差不齊的荇菜,在船的左右兩邊去挑選它。賢良美好的女子,敲起鐘鼓來取悅她
十分鐘后,玉玦睜開了眼睛。
果不其然,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