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和會做是兩回事。
為了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鬼頭刀,趙陽又細細的詢問了能夠驅使靈氣后,具體使用展金的細節。
阮娘子沒有修煉過天月煉器,但從小在阮鐵行身邊長大,耳濡目染,像這類比較基礎的煉器常識還是知道的。
趙陽將能想到的問題全部問過,都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有沒有遠程通訊的工具?就是分開兩地也能夠互相通話的器物?如果有的話,我們以后聯系起來就會方便很多,比如遇到靈火,就可以直接向你詢問,不至于錯過。”
他對這個世界的煉器了解很少,如果有的話肯定能帶來非常大的便利,除了上面說的那些,在離開長青山的這段時間,他也能及時了解江家的情況。
阮娘子如果還是現在的狀態,肯定對江家的事了解不多,但可以通過她聯系晨梅,晨梅那邊的信息就很及時了。
其實,如果一切按照他最初的設想,只是學會修補之法,這句話他提都不會提,但現在學到了完整的看起來不凡的天月煉器,又答應幫她尋找靈火,再提這個要求就不過分了。
還有,他把人家給睡了,這個,萬一暴露了,他也能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不過,前世僅是無線通話,就需要很多配套和高精度的設備,他對這個世界的煉器師能不能造出來也深感懷疑。
可沒想到的是,聽他說完,阮娘子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悲傷之意,然后將左手手腕戴著的手串褪下遞給了他。
竟然還真有!
他剛才就已經見過,這個手串在她右手上還有一個,同樣是用某種皮筋穿著三兩顆珠子和一只河蚌形的銅鉓吊墜的,沒想到竟然就是能遠程通訊的法寶。
但趙陽并沒有急著去接,:“如果很貴重,或者對你有特別的意義,那就不用給我了。”
這種東西有能起到很大作用,但也并非不可或缺,而他并不想欠下太多東西。
阮娘子將眼光從銅飾吊墜上移開,搖了搖頭,道:“只是想到了家父,有些感懷……你拿去用吧,反正……留著人也活不過來。”
趙陽這才接過來,又問道:“請問這個如何使用?”
阮娘子斜瞥了他一眼,道:“完全使用它,最低的標準是罡氣境,現在嘛,你遇到事對著它大吼,如果運氣好,我恰好注意到了,說不定也能聽到。”
趙陽心頭一跳,聽她話中的意思,她好像已經是罡氣境的修為了?
怪不得她說他“膽子大得包天”,估計除了剛才那件事本身以外,應該還有他以還不到后天七重的修為,竟然敢對她一個罡氣境的女修動念頭的意思在里面。
想想心中竟然還沒出息的有些小激動……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這定然不能讓她發現,而這個吊墜需要罡氣境才能完全使用,也從側面說明它和天月煉器一樣,應該并不簡單。
同時,罡氣境才能完全使用它,說明它需要靈氣才能驅動,他現在雖然說靈氣比較充沛,也能主動使用,但那只是用來修煉,用來做別的恐怕就力有未迨了。
他比一般后天境武者有優勢的地方在于,膻中穴已經沖開,省掉了效率最低的吸納靈氣這一步,但靈氣過于輕靈,他們后天境武者的身體就像粗笨的機器一樣,還無法進行精細的操作。
但如果通訊靠吼,還不一定能“接通”,局限性就太大了:“有沒有其它的辦法?需要的時候要是聯系不到你,未免太耽誤事了!”
阮娘子沒好氣的道:“你修為低我有什么辦法?”
趙陽想了想,把手串又遞回去,道:“這樣的話,你還有其它的、我現在就能用的能聯系的法寶嗎?對了,有沒有那種傳信的靈符?”
阮娘子又好氣又好笑,傳信的靈符如何比得上她們阮家祖傳的法寶?
它名為“同心閣”,僅以傳信這個功能來說,它不僅比傳信靈符的距離遠,還幾乎不受陣法的影響,是她們阮家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而且,它表面看起來普通,卻有七層禁制,傳音僅是它最弱的一個功能,如果當日她父親身邊帶著它,也就不會死了……
還有就是,她們阮家擅長煉器,并不擅長制符。
“沒有。只有這一個。你如果不要就還給我吧!”
趙陽又面不改色的收了回來,但還是不死心,就抓過她的腿一邊揉捏著一邊問道:“這是你的寶貝,總應該有些更方便的使用技巧吧?”
阮娘子還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她臉一紅,掙了兩下沒有掙開,被捏得腿軟身酥,想要發火都積蓄不起怒氣,最后無奈想著,他現在只是后天的修為,就強忍著陣陣酸麻,無奈的開口道:“好吧,我把祭煉的口訣告訴你,只要你多加練習,我再多加關注,和我說話就不會那么麻煩了!”
趙陽心中一喜,側頭靠了過去。
阮娘子嫌棄的用手推開他,用傳音入秘之術,將口訣背給他聽,一連背了三遍,趁他背誦的功夫趕緊將腿抽了回來,卻是再捏下去就有些坐不住了……然后又故意說道:“你好好的祭煉它,如果能煉開一道禁制,不管我在做什么,都能隨時讓我察覺和說話了!”
趙陽點了點頭,又將祭煉口訣跟她背了兩遍,確認沒有任何疏漏才放下心來。
至此,他所有的目標都完成了,就準備告辭,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阮姑娘,萬一我聯系你的時候,你這邊正好有其他人,不方便怎么辦?”
阮娘子皺了下眉頭,道:“那不如我們約個固定時間如何?比如,早上,或者晚上,我這里本來就很少有人來,這兩個時間肯定沒問題。”
“這樣做倒是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但萬一我有急事需要聯系你呢?”
阮娘子翻了個白眼,道:“那我哪里知道?”
其實她很想說他想多了,也就這段時間晨梅來的多一點,在以前,除了廚娘送飯,她每天基本上都是一個人過的,哪里就那么巧,他找她的時候,偏偏就有外人在?
趙陽則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道:“不如我們設定一個暗號,你這邊只有你一個人,給我回復了,我再和你聯系……”
說到這里,他忽然就想到了解決辦法:“這樣,我想到了一個有外人在場或者緊急情況下也能聯系、并且只有我們兩人能懂的辦法!這個辦法通過敲擊聲來傳遞消息……”
是的,他想到的就是摩斯密碼!
既然是緊急情況下使用的辦法,為了方便快捷,他又將諸如“有危險”、“快逃”、“找到了”等特定情況下會用到的語句進行了專門的編譯。
對此阮娘子也比較感興趣,很是認真的跟著學了起來,它的規則不難,她沒用多長時間就學會了。
趙陽想看她有沒有真正的掌握,就在桌子上敲打起來:滴滴,滴滴滴……(有危險嗎?)
阮娘子輕輕一笑:嗒滴,嗒嗒嗒,滴,滴……(什么危險?)
趙陽:滴,嗒嗒,滴滴嗒……(你應該回,有或者沒有。)
阮娘子:滴滴嗒……(沒有。)
敲打完,她就看著趙陽,等著他的回復。
趙陽則笑道:“你傻呀,既然沒有危險,我就可以和你說話了。”
阮娘子白了他一眼,雖然被說“傻”,但并沒有生氣,只是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翻譯過來則是:你才傻!
趙陽一笑,加快速度在桌上敲打出一段更長的“代碼”:滴滴滴,嗒,滴,嗒嗒……(傻子騎馬去買鹽,到了下一個村買了一斤鹽,路上灑了半斤,又到一個村子補了一斤,又灑了七兩,又到一個村子,又買了半斤,又灑六兩,又到一個村子,又買了兩斤……,問,他一共經過了幾個村子?)
阮娘子一邊翻譯著聽到的密碼,一邊計算著鹽的重量,但沒想到最后問的竟然是經過幾個村子,這個卻偏偏沒想到。
趙陽哈哈一笑,又在桌上敲出了一句話:“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都不會,咱倆誰傻?”
“走了!”
說著話,他從桌旁站起身來,又感嘆道:“沒想到我竟然也有犧牲色相的一天!”
阮娘子因為還在計算傻子走了幾個村子,又因為他說要離開,心里忽然有些復雜,反應慢了一些,但也只慢了一拍,然后差點氣歪了鼻子:他有臉說犧牲色相?
那她算什么?不僅白白被他睡了,還送功法、送法寶!
如果不是因為父親之死,她對江家懷恨在心,能被他鉆了空子?
“滾!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