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忍不住通過同心閣向阮娘子傳音——這時他又發現,修煉到先天境后,也可以真正施展傳音入秘了。
同心閣中很快傳來阮娘子蘇醒的聲音,然后她呼出一口氣,半夢半醒的問道:“你是要過來睡我嗎?”
趙陽愣了一下,道:“不是,我有件別的事想和你說……”
話沒說完,阮娘子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的傳音就直接響在了他耳朵里:“不來睡我,這么晚了你叫我什么?啊,你看這都幾更天了?”
趙陽無語,發現這被吵醒的女人簡直就是一頭母老虎,他趕緊道歉:“下次一定注意。我不是發現你爹給你的……”
“你爹?”
阮娘子冷笑一聲,道:“怪不得這幾天往那邊跑那么勤呢!”
趙陽這時候急著談正事,就直接下了一齊猛藥:“你啊,別的我也不多說,你就想想,她手我都沒摸過,我給你的……收起來都夠你當一頓早餐了!”
“呸呸呸呸!”
阮娘子反應過來,對著他就是一頓呸,但等了一會兒又笑罵道:“有什么事你趕緊說!惡心死了,我都不想聽你說話!”
趙陽一笑,道:“我想說的咱爹留給你的,你知不知道它很可能也是一本很高明的修行功法?”
阮娘子那邊忽然沉默了下來。
趙陽忙問道:“怎么了?”
阮娘子那邊傳來深深吸氣的聲音,然后淡淡的笑道:“沒什么。功法給你了,你練就是了,問那么多干什么?”
趙陽一聽就確定了果然也是修行功法,同時也發現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就笑道:“你怎么還不情不愿的?我跟你說,你當時把給我就對了,以后我罩著你!”
阮娘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趙陽又道:“你哼什么?我不是吹牛,以我在上的悟性,你爹碰上肯定直接就招為女婿,你信不信?”
阮娘子馬上笑罵回來:“我信你個鬼?就你色膽包天,剛見幾次面就想著抱人上床,我爹早把你腿打斷了!”
趙陽問道:“哪條腿?”
自是又惹來了一陣笑罵。
見她情緒穩定下來,他才結束對話,然后又拿出了魂木盒子,自是要完成當時定下的突破先天后的馬上凈化蓮子的事。
但當他打開魂木盒后,他忽然記起,白天想到黑魂蓮子的時候,他的思維非常輕微的停了一下。
因為當時正在向阮娘子尋問游魂谷的事,他就沒有怎么在意,此時,或許因為突破到了先天,他的思維也變得清醒起來,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柳大春的魂靈如果還存在的話,會不會藏到黑蓮子里面去了?
如果魂靈不會被上面的噬魂毒藥所傷的話,按照同魂蓮子的特點,這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想到這里,他馬上又通過同心閣問阮娘子道:“睡了嗎?”
阮娘子這會兒確實沒睡,除了經過剛才一鬧,還因為她從趙陽傳話的聲音上判斷出來,他好像已經突破先天了。
考慮到趙陽的年齡和他突破的速度,她忽然有了一些緊迫感,所以也起來準備修煉了,但她還是埋怨道:“真是的,都快睡著了你又來,有什么事趕緊說吧!”
趙陽直接問道:“噬魂毒藥能夠傷到魂靈嗎?”
阮娘子嘆了口氣,有些好笑的道:“你呀,有時候賊尖賊尖的,但有時候又笨得可以!如果能夠直接傷到魂靈,當時你遇到的那個人不早死了?”
“不能!魂靈只是一道靈光,有形無質,雖然很脆弱,但要直接傷害它,至少得是玄級的靈藥,噬魂毒藥只是黃級八品,好一點七品,頂天也就六品,它只有吃進肚子里,或者灑到傷口上,才能通過血液傷到肉體,進而毀傷魂魄。”
趙陽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對的,他先讓阮娘子繼續休息,然后打開魂木盒,將注意力放在了兩顆蓮子上。
其實,隨著修為的提升,他的感知能力也在加強,就在剛才拿著魂木盒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右邊黑蓮子的重量似乎和一開始不一樣。
“我給你一次機會,自己主動站出來。”
沒有回應。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盒子放到了身前地面上,平心靜氣了一會兒,然后用手往黑蓮子上一指,它就被一只無形的手操控著飛到了兩米外的下風處,凌空停住。
先天境,他擁有了一項新的能力:隔空御物。
理論上,他現在要有一把黃級六品的刀,就已經具備了御刀傷人的能力,當然,一開始肯定不熟練,但像現在這樣把蓮子挪移到別的地方還是做得到的。
他將黑蓮子挪移到下風處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一邊將它固定在原位,一邊操控著靈氣,將上面的噬魂毒藥抹下來。
噬魂毒藥也是好東西,所以,他還要將抹下來的毒藥收集在一起。
不得不說,初次使用這個能力,尤其做得還是這樣一心三用的精細活,僅過了十秒,趙陽就已經滿頭冒汗,身體里也陣陣發虛,幾乎比練半個時辰的隱刀術還要累!
但這樣做是最安全的。
噬魂毒藥這種東西,他肯定是一點也不想沾的。
他現在并不確定柳大春是不是在不在黑蓮子里,但不管在不在,既然不主動出來,那一會兒他就兩顆蓮子同時進行“凈化”,以他現在的修為,在,柳大春會被徹底消滅;不在,他也沒有什么損失。
他要用這兩顆同魂蓮收取陰陽罡煞,把它們清理一遍,他也能放心。
好在為了讓黑蓮子看起來更像是一顆丹藥,柳大春把外面的噬魂毒藥做成了一層薄薄的丹藥形狀的外殼,這給毒藥的清理節省了很多時間,不過加上休息,還是花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當然,經過這次稱得上高難度的操作,他御物的水平得到了飛速的提升。
將噬魂毒藥專門放在一只玉瓶中收好,他試了試發力于手,就發現上次只是帶著血氣的灼熱,現在手掌不僅紅如烙鐵,上方的空氣也似乎出現了淡淡的紅光,這凈化能力一看就更勝一籌。
但不等他動手,就聽黑蓮子里傳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唉,最終還是沒有躲過去。”
正是柳大春的聲音。
趙陽平靜的道:“你應該知道這只是早晚的事。”
柳大春聲音微弱的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小友謹慎的性格,發現這一點并不意外……其實,中間見你時不時的就處理那顆白蓮子,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今天的下場的。”
趙陽笑了笑,道:“這次這么容易就認命了?有點不像你啊!”
此時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被殺了,還沒有想著算計他呢。
柳大春苦笑:“一開始自是不認命的,還想著反擊,不過,見你每隔幾天就處理一遍白蓮子,每次盒子打開都擔心你會不會發現我的存在——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多了,就明白小友絕不會給我任何機會,就死了心,也漸漸看開了……”
說到這里他又嘆了一口氣,聲音小了些:“其實,我早該認命的,不然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只是……”
他沒有說下去,等了一會兒,他忽然反應過來,道:“咦,以小友的性格,你不是該直接動手滅了我嗎?怎么還讓我說了這么多話?”
趙陽平靜的道:“你既然不想算計、害我,我為什么要滅了你?”
黑蓮子忽然一陣抖動,然后柳大春的聲音遲疑的道:“小友,你的意思是,是不殺我?”
趙陽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和在三水城的情況不一樣,那時,他既缺自保能力,又在對方地盤上,所以只能施以雷霆手段,以求不留禍患;
現在柳大春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也看得出來他現在已經沒有算計他的心思,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會給他機會,再加上他要去游魂谷尋找陰陽罡煞,他還有用,所以,他準備再多看一看。
柳大春激動了一會兒,道:“小友,你要我怎樣表現?你說,我都聽你的!”
趙陽冷靜的道:“兩點,第一,你告訴我你要什么,第二,我要如何相信你不會害我!”
其實第一點最為關鍵。
他剛才所想,不管是現在他已經掌控了他的生死,還是柳大春沒有表現出對他的算計之心思,這些,隨著時間的推移都可能發生改變。
就包括說他不會給柳大春機會,這種事又如何一定能保證?
這次去游魂谷,他可是獨自作戰,谷里的東西又不是可以交流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意外絕對無處不在!
只有第一點,他要知道柳大春最終要什么,而他能滿足,這樣,雙方算是達成一個交易,反而會相對穩定和安全。
當然,第二點同樣也重要,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辦法能確保放過他以后,他不會報復,所以,他要通過這一點看柳大春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