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淞收到傳信后,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還是第一時間傳信給江秋勝,讓他趕緊帶趙陽回去。
江秋勝飛出三水城時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但飛行的時間一長,那股不用再帶趙陽回去的高興勁過去后,看著下面熟到不能再熟的路面地形,他就不由得想起了近兩個月的時間里,他每被逼著像條獵狗一般,到處尋找趙陽的經歷……
現在趙陽不定已經進入霞光洞,獲得機緣,他就怎么也開心不起來了。
所以,感受到了傳信符的動靜,他忽然有種煩躁的感覺——在江淞等人眼中,他現在應該和趙陽都在三水城里,他很擔心江淞是讓幫趙陽做什么事,就算不做別的,僅是再提醒讓他等趙陽從霞光洞出來,接著一起回去,他就受不了!
想到這些,他干脆裝沒有看到。
商仙師的心情很不好,連那些他喜歡的道書都看不下去了。
他在心中估算著時間,等到了午時,在他看來,收到他的信后,江家肯定會讓江秋勝加快速度返回,現在就應該差不多將人帶回來了。
但是,他從午時一刻一直等到了午時末,按正常的速度都該回來了,卻還是沒有等到江秋勝押著趙陽前來負荊請罪,他的臉色不由更難看了。
呼出一口濁氣,他再次給江淞傳信過去:“人呢?”
江淞收到傳信也是一臉發慒,他剛才給江秋勝傳信過去,雖然沒有收到回復,也只是認為他心中不高興,為了照顧他的心情,盡管心里有很多疑問,也沒有多什么,怎么現在還沒回去嗎?
不過,離著上萬里,他還是只能通過傳信符去催江秋勝。
江秋勝感受到傳信符上的動靜,心情更加煩躁,他冷笑一聲,還是不理。
商仙師那邊又等了半個時辰,從時間上算,江秋勝要是聽命返回,就算沒有乘坐飛舟,騎馬都能回來了!
他再次傳信給江淞:“人呢?”
江淞也等得焦急,剛才他已經傳鄰三條消息過去了,但還是沒有收到江秋勝的回復。
現在他只能一邊向商仙師解釋,一邊繼續第四次向江秋勝傳信過去。
江秋勝感受到傳信符上的動靜,也有些猶豫起來,畢竟,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江淞不會連著找他四次。
不過,萬一是趙陽那邊遇到了麻煩要他回去幫忙呢?
不看!
到時候問起來,他也有理由,看聊話,反而要回去幫忙。
又等了半個時辰,商仙師已經出離憤怒了,他再次傳信給江淞:“人在哪里?!”
江淞這會又急又惱,他開始憤怒的接連給江秋勝傳信,讓他立即回復。
而江秋勝感受到傳信符密集的動靜,心中少許的擔憂卻是被趙陽可能出事的期待掩蓋住了,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這件事,江淞有什么事會這么急切的聯系他。
想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然后拿出那張傳信符,稍微一猶豫,想著要不要看一眼上面的內容,但他實在不想看到除趙陽遭殃外的其它消息,而且,他剛才那么多信沒有看,要是有其他棘手的事情,現在看到豈不是還要多做解釋?
不看,就算有事,他也可以用沒看到來推脫。
至于這張傳信符,他手上罡氣一震,隨手扔進了下面洪水泛濫的河鄭
傳信符的符紙經過特別的煉制,但被罡氣破壞后比普通的張強點也有限,被洪水一卷,很快就開始裂開吸水,乃至碎爛成了紙漿。
看著它們徹底消失不見,江秋勝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過笑了兩聲他就又趕緊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不刻意控制的話,他的笑聲變得似乎有些尖細了,而河水帶起來的風,也讓胯下格外的涼和空。
作為專門煉制配套的傳信符,這邊毀掉后,江淞那邊馬上發現斷了聯系。
他愣了一下,先是懷疑剛才瘋狂傳信,耗盡了它的使用次數,但傳信符只有傳信一種功能,其實是很經用的。
現在突然失去了聯系,他既為江秋勝擔心,但又松了一口氣,畢竟,一直得不到回復,商仙師那邊又催,他的壓力是很大的……
現在,有了應對商仙師那邊催促的理由,他可以再慢慢想辦法聯系江秋勝,而以江秋勝的修為,又有飛舟在手,一般是遇不到什么危險的。
商仙師收到江淞的解釋后,他直接一彈指,彈出一道靈氣之刃,將傳信符削成兩半,然后走出門外,一踏腳飛上空,幾個閃爍間就出了萬霞島和三水城。
不過到了城外,全力飛出去了十多里后,心中的憤怒發泄了一些,他就又放出一只紙鶴,而紙鶴迎風見長,很快長大,載著它疾速向西飛去。
紙鶴的速度比飛舟要快很多,但江秋勝早飛了三個時辰左右,等他追上已經是次日的午后。
看到江家的飛舟后,商仙師再也忍耐不住,傳聲喝道:“停下!”
江秋勝聽到傳聲,發現商仙師追過來后,心中不由的慌亂起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需要對方親自出馬,但飛舟的速度完全比不上那只紙鶴,再者他也不敢違背商仙師的命令,就趕緊降到下面的平地上,忐忑不安的等著。
商仙師很快就飛了過來,但不等飛近,他就已經注意江秋勝身邊只他一人。
飛鶴的速度極快,轉眼就飛到了近前,他收起紙鶴,走到江秋勝面前,面無表情的問道:“趙陽呢?”
江秋勝此時正心亂如麻,乍聽到趙陽的名字,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趙陽?”
因為先入為主,陳海龍過趙陽被他帶走了,他這樣的表現看在耗費精力追了這么久的商仙師的眼里,不異于是充傻裝愣,想要糊弄他!
他冷哼一聲,手腕一動,忽然出現的拂塵就抽到了江秋勝的身上。
作為罡氣境的修士,只要不是趙陽那類突然的傷害,他的罡氣會在受到傷害后即時補上來,保護他,但拂塵抽到他身上,卻在瞬間封信了他的修為,而看起來仿佛不著力的麈尾,落到身上后,江秋勝幾乎沒有一息都沒有撐住,就痛得大叫著倒在霖上。
“趙陽呢?”
商仙師再次冷冷的問道。
江秋勝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下意識的回道:“趙陽,我,我不知道啊……”
又一拂塵落在了他的背上。
“我再問一次,趙陽呢?”
江秋勝被抽得身體一挺,臉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叫道:“趙陽,他,他……”
眼見得商仙師又要再次動手,他慌忙叫道:“我,我不知道啊!”
商仙師頓時大怒,連抽了兩下,口中則罵道:“還敢狡辯?還敢不知道?如果不是帶著趙陽,你會那么急著離開?還有,昨到現在,你為什么不回江淞的傳信?”
江秋勝這時才反應過來,商仙師應該是因為什么事在找趙陽,而按大家的理解,他就在三水城,江家肯定會安排他等趙陽進過霞光洞后帶著一起回去,他昨一大早那么急著走,在商仙師他們看來肯定是帶著趙陽一起的。
還有昨江淞給他傳了那么多信,也是因為這件事,但他偏偏沒有回,這在商仙師眼里又成了他肯定帶著趙陽的罪證。
但是,他確實不知道趙陽在哪里啊!
“我,我真的不知……啊——!”
再次抽到身上的拂塵讓他明白,這樣的回答根本無法讓商仙師相信。
“我最后再問一次,趙陽呢?”
這次商仙師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反而更讓他恐懼,而他再也不愿意品嘗那份超越了去年廢掉他的那一匕首的劇痛,讓他很快選擇了謊:“他,他跟著我上了飛舟,但……出城后不久就自己跑了。”
到這里,他忽然有種感覺,趙陽當時好像真的跟著他上了飛舟……
也不知道是懼怕疼痛,還是身上的疼痛影響了他的思維,關于這一點,竟然越想越像是真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
商仙師深吸一口氣,然后又問道:“這次你確定沒謊吧?”
這會兒江秋勝心中其實有些矛盾的,因為他感覺趙陽很快就要進霞光洞修煉,不該跟著他走的,但現在已經容不得他再反悔,就喘息著回道:“不,不敢欺騙商仙師。”
商仙師冷笑一聲,但想到江秋勝趙陽是在出城后不久跑的,他又皺眉問道:“你他是在出城后不久跑的,你不該是見他拿令牌從陳家換了很多東西,見財起義,把他殺了吧?”
完他感覺還真有這個可能,不然江秋勝也不會一直不回復江淞。
江秋勝一句“什么?!”差點脫口而出,他萬萬沒想到趙陽竟然把那么重要的進霞光洞修煉的機會賣了!
那可是他和江凌拼命都想要的東西啊!
僅是想想,他就恨意難平,只是他到底記著現在的情形,絕對不能在商仙師面前露出馬腳,否則,后果絕對會不堪設想!
不過,他也通過這句話找到了趙陽為什么跟著他走和“突然消失”的理由。
“嗯?”
聽到商仙師不滿的聲音,江秋勝這時發現他剛才想得時間有點長,于是趕緊回答道:“絕對沒有!不信您可以搜身……絕對沒有!”
商仙師很快將他搜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有陳家的東西,而他記起趙陽一直想要丹藥,以突破先,那么,在得到丹藥后,擔心江家搶奪,他確實有可能偷偷找個地方修煉。
“好,那你跟我仔細講一講,他在什么地方跑掉的吧。”
知道了前因后果,江秋勝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編造了:“是在城外五十里的九煙山附近……”
在他給商仙師講故事的時候,趙陽經過了一的調整,取出了一塊水紋金,借著柳大春秘室里勾勒的地火陣,正式開始鄰一次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