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趕到伏龍山時,發現今天的艮岳門還挺熱鬧,山下就停了上百名修士,山上的議事廳中正有一名大衍境的修士面對主座上的夏蛾侃侃而談。
“……我們青田王家離著貴派最近,本就是近領,理應互相守護、更加親近才是,不知夏掌門以為然否?”
青田王家,趙陽從記憶的角落里扒拉了一番,最后想起從柳大春那里聽到的信息:青田王家,家中有兩名大衍修士,和兩百里外的沈家明面上是對頭,實際上是一家,所以柳大春排千幻門勢力范圍內各修仙家族的實力時,把王家排到了第六位。
除此之外就沒什么。
主要是因為距離太遠,雙方并沒有什么瓜葛,雖然他去年為了補全刀道修行的基礎,也到過沈家和王家,但只是和其中練刀的人有過接觸。
“王道友此話有理,但不知道友帶著上百修士前來又是所謂何事?”
趙陽看著淡定安坐的夏蛾,身上那份凝練和從容不迫卻是以前沒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女兒出生的緣故,他心中就有種淡淡的看著她成長起來的欣慰感……
“夏掌門請不要誤會。夏掌門成為艮岳門掌門,我青田王家作為鄰居,自是要前來恭賀,只是聽說艮岳門這邊出了些變故,從比原來少了許多,我和家主商量了一番,就想著多帶些人來熱鬧一些。”
青田王家有兩名大衍境修士,家主王建明和族弟王建光,這人既然不是家主,那就是后者了。
夏蛾聽著對方明顯意有所指的話卻并沒有動怒,只是淡淡的問道:“是嗎?我還沒有通知各位同道,王道友就主動上門,也是有心了——就空著手來的?”
王建光哈哈一笑,道:“正是有一件大禮要送給夏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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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蛾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王建光也不以為意,語重心長的道:“夏掌門,老實說,你在艮岳門風雨飄搖之際站出來受任掌門一職,這殊為難得!但是,領導一個門派卻絕非一件易事,何況一女子,無依無靠……”
夏蛾伸手一拂,像是掃去桌上的塵土似的打斷了他的話,道:“艮岳門的事就不勞道友費心了。至于說我身為女子,戴掌門也是女子,你可是對她當掌門有什么不滿?”
王建光臉色一變,忙擺手道:“夏掌門不要胡說!我絕沒有那個意思……戴掌門英明神武,王某和整個青田王家都崇敬萬分,豈會有那……那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他一邊說話,一邊向千幻門所在的方向恭敬的行禮,行完禮他才略松了一口氣,再看夏蛾,神色就不由的凝重了幾分:“夏掌門,千幻門是庇護我們這些修仙家族和勢力的參天大樹,她高高在上,雖然平時不插手我們之間的具體行事,但萬不可以隨意冒犯!”
他這樣說則是提醒夏蛾,千幻門的庇護主要是對外,內部的事,只要不太過分,卻很少去管。
夏蛾微微點頭道:“你沒有看不起戴掌門就好!”
王建光眼皮一陣亂跳,氣急敗壞起來,嚴厲的道:“夏掌門,我希望你明白,此事開不得半分玩笑!我再說一次,我和整個王家,對戴掌門絕沒有半分不敬!我說的只是夏掌門你……”
說到這里,他很快發覺自己被夏蛾抓住了微小的漏洞打得失了方寸,這完全不是他預想中的可以輕松拿捏的書面,但是,他們商定的計劃是基于自身實力做出的,她要想僅憑這一點小小的漏洞就想逃出他們的掌控,那也是休想!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放緩了語氣,道:“夏掌門,我并沒有惡意,相反,我是帶著誠意來幫你的!”
“夏掌門,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并非戴掌門那樣擁有天縱之資,要想順利執掌艮岳門,說實話,恐怕會有些力不從心……”
夏蛾擺了擺手,道:“這些是我艮岳門自己的事,就不勞王道友費心了。”
王建光臉色一:“這怎么能說是艮岳門自己的事呢?作為鄰居,艮岳門出了亂子,我們豈不是也過不安生?”
夏蛾面帶嘲諷的道:“我們艮岳門好好的,哪里出了亂子,我們都不知道,不知道王道友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王建光搖了搖頭,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我們癡長夏掌門幾次,見微知著,卻是已經預見到將來的麻煩,正是基于這一點,作為鄰居,我等才愿意伸出援手,幫你和艮岳門一把,萬望夏掌門不要錯怪了我們的好意!”
“否則,就休怪我等防微杜漸,做出針對的應對了!”
夏蛾眉頭微皺,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好意?”
王建光眼中露出一絲得意之爭,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道:“當然不是。我等的好意是讓我們雙方互相聯合,守望相助!”
“另外,我家家主乃是大衍五重境修士,為了彰顯我們的誠意,他愿意公開下聘,娶夏掌門為平妻!”
夏蛾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王建光卻是微微冷笑一聲,然后昂首看著她道:“再跟夏掌門說一聲,這不僅是王家的意思,沈家、以及耿家也是同樣的想法!”
“夏掌門,你既然能當上艮岳門掌門之位,肯定是有大智慧的人,應該能夠相見,接受王某帶來的這份大禮才能讓你和艮岳門發展得更好,否則后果就難以預料了!”
夏蛾卻并沒有動怒,而是冷靜的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要和門內管事仔細商量一番才能做出決定。來人,帶王道友先去客院休息……”
王建光面帶微笑的站起身來,眼中帶著像是明了一切的神色道:“不用。你們在這里商量吧,我去外面站一會兒,等著夏掌門做決定好了!”
“何必那么麻煩?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說著話趙陽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一看到趙陽,夏蛾眼露驚喜,瞬間臉上就仿佛花開般綻放出了明亮的色彩。
“你是誰?”
王建光怒喝道。
迎接他的是趙陽隨手一刀:“趁我不在,欺到我的女人頭上,找死!”
這一刀并沒有傷到他的身體,卻直接把他的真符斬斷、崩壞!
“來人!將他帶到山下十字路口,豎一二十米高的旗桿,綁上去,示眾三十日!”
“另!將山下之人一起捉了,不許放跑一人,跟著他一起示眾!”
王建光被一刀毀了真符,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直接被打蒙了,此時聽到這句話,更是急怒攻心,一大口血鮮血噴了出來:“你……”
夏蛾則再也忍不住了,像是只輕靈的蝴蝶一般撲進了他的懷里。
趙陽輕輕抱住她,也沒看其他人,只是揮了揮手,道:“帶下去!”
留在議事廳的艮岳門的人,也被剛才突發的事情給搞蒙了,但到底有反應快的,對于趙陽直接發號施令,他們下意識的向夏蛾看去,但看到她緊緊摟著趙陽的腰,頭埋在他的懷里,也很快意識到并不需要直接聽到她的命令,趕緊過去從地上拖起王建光向外面走去。
趙陽摸了摸夏蛾的秀發,輕聲道:“走吧。”
夏蛾聞著他身上的氣味,一會兒也不想離開他,聞言一驚,下意識的問道:“走?去哪里?”
趙陽看了被拖到門口的王建光一眼,道:“他不是要答案嗎?滅了他們三家,自然就不會有那些麻煩了。”
接下來他必然要返回上界,那么,僅是通過王建光進行威懾,而留下一些心懷惡意、且能傷害到她的人就沒必要了,他也無法放心。
而且,既然她有心想要執掌艮岳門,除了為她制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留下一個更大的發展空間,無疑也更有利于她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