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阮娘子和晨梅親自坐鎮的緣故,加上前段時間南荒這邊十幾個部落參與了攻擊九源城城主府,被大殺特殺了一批,其他南荒本地的人也心有顧忌,與中州的商業往來大減,但這卻給了歡樂谷商會迅速壯大的機會。
面對一個新興且廣闊的市場,現在的平安坳,人來人往,車馬不息,繁榮興盛已經不下于歡樂谷了。
這兩年經歷了很多事后,商會的人對趙陽幾乎達到了盲目自信的程度,所以,在王淵出現在趙陽家門前后,雖然都察覺到他的不簡單,但除了關注一番,大家該干什么干什么,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這種喧嘩熱鬧與王淵認為的他一出面就震懾全場的認知完全不相符,他的感覺并不好,但是,作為一名金丹,他如果與那些商人計較就未免太掉價了。
與之相比,他在門前站了快有一刻鐘了,竟然沒有人出來招呼則更讓他心中恚怒!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見院中仍然沒有動靜,如果繼續干等下去就未免越來越像是笑話,他終于忍不住含怒開口道。
此時阮娘子溫和的回道:“因為不知道客人來意,我們作為趙陽的內人,不好出面迎接,讓客人見笑了。”
這話擺在明面上挑不出毛病,但王淵不用想也知道是用來敷衍他的,他干脆不在這上面糾纏,也沒法和她們兩個修和他不在一個層次上的女人糾纏,就直接說道:“來意?你們做過什么,自己不清楚嗎?”
然后,他很快就后悔沒有直接說明白,因為說完這句話,院里面并沒有接話,又沒動靜了。
他愈發不耐煩,同時也深深的懷疑起來,阮娘子兩人就不知道他是金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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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為了給她們制造壓力,并沒有隱藏自己的修為——他許久沒有出來走動過了,難道外界對金丹已經沒有敬畏了嗎?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讓趙陽出來見我!”
阮娘子這次又有了動靜,道:“趙陽正在一處秘密地點閉關修煉,并不在這里。”
王淵能聽出阮娘子并沒有說假話,但從出現到現在竟然沒能掌控住局面讓他很是心煩,他眼神動了動,緩緩的道:“不在這里?老夫既然出現在這里,你們就應該知道,殺了我的人,躲著是沒用的!”
阮娘子再次回道:“殺人?老先生是說三天前那五個惡徒嗎?”
“惡徒?”
王淵胸中氣血翻騰,于他而言,大晟朝是王朝正朔,巡察使的身份又讓他們有管轄天下修士的權柄,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趙陽他們都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反抗就是大逆不道,哪里敢殺他們的人?
但他很快又想到了那件能斬斷玄陰轎的法寶的威力,這既讓他心有顧忌,又勾起了他心中的貪念,不弄清楚這一點,他哪里會這樣和她們好好說話?早就帶人平了這里了!
現在正主趙陽不在這里,他認為并不值得和她們說這些,而且,也正因為趙陽不在,不能沒有任何風險的將兩人強自掠走,作為對趙陽的牽制,再展示他們強大的實力和勢力也就沒有太大必要了。
他出現在這里,本身就具有強大的震懾力!
想到這里,他冷笑一聲,道:“呵,你們知道什么!罷了,我暫時先不與你們計較,且等趙陽出來,我自會讓他給我交待。不過,現在有兩件事需要你們去做,首先,把他們的尸體和玄陰轎交還給我。”
阮娘子遲疑了一下,回道:“這個……”
王淵臉色一沉,道:“怎么?玄陰轎這等寶物豈是你等可以覬覦的?”
這時晨梅歉意的聲音傳了出來:“老先生來晚了,因為那日姐姐受到了驚嚇,我們就把他們一起銷毀了。”
“銷毀了?!”
王淵呼吸一時間都變得不穩。
他收到的消息,雖然說是看到玄陰轎被一刀斬斷,但一來他了解玄陰轎的強大,對此還持有懷疑態度,二來,就算是真的,他也想親自觀察,好從中看出些有用的東西。
而且,玄陰轎明顯不一般,她們怎么會將它銷毀?它是那么好銷毀的東西嗎?
晨梅并沒有過多解釋:“是的。”
王淵氣極而笑,眼神陰鷙的道:“好!好!你們早晚有一天會知道你們是多么愚蠢和無知!”
不過,盡管怒火中燒,但為了趙陽掌握的秘密,他還是忍住沒有發作,而且,既然他出面了,為了留下一些轉圜的余地,倒也沒必要直接將她倆控制住,最終就只是強硬的命令道:“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說謊,但從今天開始,你們兩人必須要留在這里,不可離開半步,否則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
院內,阮娘子和晨梅齊齊松了一口氣,對視了一眼,又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興奮:王淵可是金丹!這在今天之前是她們從未想過的事,更沒想到竟然可以如此面對他。
不過,真正經過之后,她們又發現,其實,金丹去掉了實力帶給他們的光環,似乎和其他人也沒有什么不同。
但隨后她倆就發現王淵停在了對面的山頭上,監視著整個她們所在的院子和平安坳的一切。
趙陽全程“觀看”了她們與王淵的這次接觸,而王淵的反應則證明了他的猜測:他們對他的秘密很感興趣,并沒有將他上報給上界的意思。
不過,王淵留在平安坳是他所不能允許的,因為這一方面是實在的威脅,另一方面,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但一個金丹守在外面,也會給晨梅和阮娘子兩人帶去沉重的心理壓力,尤其不利于阮娘子養胎。
“去,砍他一刀,趕他走。”
阮娘子兩人看到趙陽的傳信,先是愣了一下,但經過剛才的事,加上對他的信任,隨后又都躍躍欲試起來。
王淵冷著臉凌空打坐在對面的山頭上,心中正想著要找誰代替他監視阮娘子她們,就看到她們兩人從布設了幻陣的院子里走出來,并向他飛了過來。
這……
一時間,他心中都充滿了疑惑,難道是承受不住壓力,向他“投降”的?
很快兩人就飛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然后晨梅出面,溫和的道:“老先生,你在這里要待多久?”
王淵皺眉看著她們,這種問題還用回答?他不相信她們看不出他的用意,何況,他要做什么,豈是她們可以置喙的?
晨梅見他不答,又道:“趙陽不在,您貴為金丹,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接待您,而您留在這里,卻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壓力,尤其我姐姐身懷有孕,心有壓力會影響到腹中寶寶,您不如先回去,等趙陽出關,我們再聯系你如何?”
王淵心中生出一陣荒謬之感,他一個金丹修士,下界最頂尖的存在,留在這里除了監視她們,不就是為了給她們帶去壓力的嗎?
這就像是兔子問狼可不可以不吃它們一樣,簡直就是明知故問!
還說會影響到懷孕,這都是什么鬼?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什么了。
阮娘子一直躍躍欲試,見狀直接開口道:“得罪了。”
說著話,那塊磨刀石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隨后一道刀光飛出,轉瞬間飛到王淵面前,直直的向他斬了過去!
這完全出乎了王淵的預料,他根本沒有想到阮娘子和晨梅兩個大衍境初期修為的修士,竟然敢直接對他出手,這讓他反應慢了半拍。
但是,那道仿佛能斬萬物的刀光,其中蘊含的高等級的真符的力量帶給了他強大的刺激,讓他本能的做出反應,直接取出了他的那柄玄級三品的玄陰拂塵,擋在了身前。
只是,他的反應畢竟慢了一些,而且,這次趙陽儲存的刀光雖然不是上次的斷之真符的力量,但他的斬之真符也到了中品上階的程度,加上又融入了一些肺經上接近大道之力的力量,那柄擅長以柔克剛的玄陰拂塵也沒有支撐多久,最后只抵消了刀光五六成的力量,隨后就被斬斷,剩下的四成多的力量還是斬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蘊含了部分接近大道的力量,這些力量直接將他斬飛了三百余米。
既驚駭又眼熱無比的看向阮娘子的手中,此時那塊磨刀石已經被她收了起來,他只看到了半眼,印象不全,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要看得清楚一些,最好能直接將它拿到手里!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的向前飛去,卻忽然感到一股細微卻特別的力量在身體里暴發出來,腹部一痛,一股熱血就要噴出來。
他心中一凜,剛才那道刀光不僅斬斷了他的那柄玄級三品的拂塵,竟然還傷到了他本身!
而且,那股力量雖然微弱,但似乎還不是那么容易驅除。
如果那塊石頭還能發出同樣的刀光怎么辦?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戒懼之心,意識到這一點后,他隨之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