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霜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眼見為實,剛才這巨大的黑蛇不僅口吐人言,還轉眼間就化作一名美麗女性,這樣的事實容不得他有半點質疑,馬上做了判斷:
——超凡勢力是真實存在的,那些神話傳說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有很多問題要問玄沖子,但眼下的情形卻不能不讓他將種種疑問拋在腦后,專心應付蛇妖。
玄沖子聽到蛇女的話后也不生氣,嘻嘻哈哈道:
“姐姐,您要殺我,小弟隨時洗干凈脖子恭候,可是我身后這幾位……”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著身后眾人,接著說道:
“這些人可都是公家派來的精銳,最前面那個眼神銳利的帥哥,可是能上達天聽的人物,姐姐您可不能動。”
黑衣美婦嬌艷的臉龐頓時陰沉下來,她冷哼一聲道:
“哼,一群凡夫俗子罷了,何懼之有?”
玄沖子聽到這話后搖搖頭,說道:
“姐姐啊,您已經很多年沒出山了吧,現在外面可不比以前,我們人類另辟蹊徑,用一種叫做科學的學問制造了很多種武器,只要受過一定訓練,就連普通人都可以只動動手指就能摧毀大山。”
玄沖子眼睛直視蛇妖的雙眼,淡然說道:
“我知姐姐天生能夠判斷別人是否說謊,那請您告訴我……我剛才所說,是否句句為真?”
蛇妖好看的眸子盯了玄沖子半晌,才緩緩移開目光說道:
“不錯,你說的是實話。”
她呼出一口氣,笑著說:“不過,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擅入我的領地內要干什么?”
玄沖子臉色一僵,他帶人來這里是為了證實自己所說,但這目的豈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一但說出,眼前的恐怖大妖非得把他生吞活剝不可。
他沒辦法,只得看向沈薄霜,用眼神示意他走到前面回話。
“沈薄霜這小子身處公門,又是特工,反應和待人接物應該比我好太多,讓他頂上去吧”
沈薄霜一愣,理解了玄沖子眼神中的含義,有些無語:
自己剛才世界觀都被攪得天翻地覆,思緒混做一團,正等著蛇妖離去后與玄沖子好好溝通溝通,這個時候哪有什么心思跟人打機鋒?
但是沒辦法,自己是隊長,玄沖子這小子看著也不是很能靠得住的樣子,因此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在蛇妖身前十米處站定。
他斟酌一番,開口說道:
“蛇姑娘,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同傳說般美麗動人。”
這句話純屬是客套話,沈薄霜等人今日才知這世界的真實面貌,又哪來的“久仰大名”?
不過以沈薄霜的經驗來看,世上女子沒人不愛聽夸自己容貌的話,以這句作為開場白無論如何也沒有錯誤。
蛇妖一聽,果然嘴角微微上揚,接著說道:
“這位小哥繆贊了……奴家不過是蒲柳之姿,哪里有什么大名可言。”
“姑娘太謙虛了,您姿色絕倫,美貌是我平生僅見,這黑山也因您蓬蓽生輝……”一串不要錢的馬屁拍去,蛇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正在這氣氛融洽之時,沈薄霜身邊的玄沖子忽然“噗嗤”樂了一聲,眾人瞬間僵硬。
即使玄沖子沒向后看,也能感覺到調查小組成員殺人似的目光,玄沖子縮了縮脖子,尷尬地捂住嘴說道:
“沒事沒事……你接著拍,別管我。”
蛇妖又回到了剛才的冰冷模樣,一字一頓地說道:
“說吧,到我黑山做甚?”
沈薄霜暗自叫苦,這蛇妖不僅喜歡別人拍她馬屁,還有記仇的小性子,接下來他要是再顧左言他,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只能直了直身體,肅聲說道:
“我代表公家而來,你占據黑山時間已久,我華國一直未曾打擾,今日前來是有事要問你。”
黑衣美婦哂笑道:
“笑話,老娘在這黑山已經七百余年,可沒聽過什么華國,話說回來,這黑山的名字也是因我而命名……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問我?”
沈薄霜心念急轉,他深知在這種扯虎皮的時候萬不能露怯,因此只能強硬說道:
“以前不知,現在你可知道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問題要詢問罷了。”
蛇妖冷哼一聲,素手微抬就要出手,但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玄沖子這時卻突然站了出來,他沉聲說道:
“姐姐,別忘了你姓什么。”
蛇妖聽到這話后身體一顫,沉默良久后把手放了下去,輕聲說道:
“你有什么想問的,說吧。”
沈薄霜咽了口唾沫,心里暗想:
“這時候有一個懂行的人在身邊是真重要啊……”但他面色如常,仿佛準備已久般問道:
“你可知東海龍女?”
蛇妖好看的柳葉眉微微挑起,回道:
“就這?你們人類應該比我更熟悉龍族才對啊。”
沈薄霜聽到這話后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蛇妖是什么意思?為何人類應該很了解龍族?但他依然強壓下思緒說道:
“東海龍族的九公主,你可知道她喜歡什么?”
蛇妖一愣,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她誕辰時我曾去過龍宮祝賀……九公主極喜碧翠的竹子,在龍宮里也想方設法種上。”
沈薄霜趕快將語氣放緩,說道:
“如此,謝謝姑娘了。”
沈薄霜詢問東海龍女的事也是有一定深意的,在確定這世上真有超凡存在時,下一站他們一定是去尋找東海龍女,提前問清喜好也有助于交流。
蛇女點點頭,對著眾人輕輕揚起下巴,說道:
“如此,我便回去了。”
她轉過身去緩步走開,但快要消失在眾人視線范圍時卻突然停住,厲聲說道:
“黑山的中心區域是我居所,爾等不可輕易打攪!”說完便一個閃身消失不見,只留一堆倒地的樹干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事。
眾人看她走后才如釋重負般喘息著,剛才蛇女帶給他們異樣的壓力,除有道法護身的玄沖子和身體意志極為堅定的沈薄霜外,無人可以開口說話。
這四十幾人剛才可謂是經歷了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幕,現在放松下來后,一股難喻的興奮感便涌上心頭:
神話傳說……竟然都是真的!
另一邊,沈薄霜揉著有些酸痛的大腿,突然想到了什么,頗有些尊敬地對玄沖子說道:
“道長,您剛才說著蛇妖她……姓什么?”
玄沖子對他嘿嘿一笑,也不賣弄玄虛,直接說道:
“她啊,姓姒(si,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