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常雨煙滾了幾滾,脫離戰場,眼看著李云金在冥四野劍下化灰,寧夜松了口氣。
李云金必須死!
他用欺天術與壯陽催情之物激發李云金情欲,使其不能自控,又用欺天術使冥四野也看不到發生了的事,都是有跡可尋的。
但是李云金死了,便死無對證。
尤其他還不是死在自己手下,而是冥四野手下,如此更好解釋——至少不是自己殺人滅口。
這刻見李云金死去,寧夜已翻身而起,大叫一聲:“師兄!”
卻是又沖著尹天照跑去。
他要看看尹天照死沒死。
只是在碰觸到尹天照的一刻,寧夜的心還是一涼。
尹天照沒有死。
雖然抱在懷中的尹天照,身如枯木,全無生機,但寧夜知道他沒死。
枯木死禪!
天機錄內的四十九種秘術之一,可以在重傷的時候發動,使身體陷入假死狀態,延緩死亡到來的時間。若這時有大能施救,十有八九可活。
此術寧夜知道,只是他也不會,卻沒想到尹天照竟然會,而且還用此術救了自己。
狗日的尹天照,你背叛天機門,竟然還有臉用天機門秘法自救。
強按住擊殺尹天照的沖動,寧夜抱著尹天照大叫:“師兄,師兄!”
同時手忙腳亂的取出瓶丹藥給尹天照灌下。
這時候冥四野剛扶起常雨煙,看寧夜給尹天照喂藥,忙將他拉開:“放心,他死不了。”
說著一掌按下,尹天照身上所有的毒針已然飛出。
只是尹天照卻發出嗯的一聲悶哼。
冥四野不由一怔,烈陽劍君只擅殺人,不擅救人,這一掌只是把尹天照的毒針毒血逼出,卻還不至于讓他立刻恢復,眼看尹天照竟然有了反應,應當是寧夜喂藥之功了,不由詫異問:“你喂他吃的什么?”
寧夜回答:“是續命散。”
“原來是此物,你到是有心了。”
續命散是一等一的良藥,和枯木死禪一樣,都可以將人的生命保持在一定狀態,只是尹天照用了枯木死禪,再食此藥卻是有些浪費了,反倒會讓尹天照提前醒來,導致傷勢加重。
不過寧夜也是好意,冥四野也不好責備他,便抱起尹天照道:“他現在的情況不能拖,我先帶他回宮,你這次干的不錯,我自會向上面報你功勞,不過我要帶他二人快些返回,就沒法帶你了。”
“是!”寧夜忙道:“弟子正好也有些事要辦,自己慢慢回宮便是。”
“哦?你還有什么事要辦?”冥四野問。
寧夜回道:“弟子想去撿個便宜。”
冥四野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你想去獵殺那只紫鱗妖?”
“是!”寧夜回答:“此妖乃大妖,難得被師伯重創,弟子想看看能不能……”
寧夜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因為他現在要的就是提升自己的明面實力。
冥四野一笑:“富貴險中求,想法不錯,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受我一擊重創,半步萬法也不是你現在能對付的。也罷也罷,看在你舍命救人,讓我不至于丟臉的份上,這算是我給你的一點小小感謝。”
他說著,對著寧夜一指,一道紅光已落在寧夜眉心。
“這道烈陽劍意,乃我烈陽神劍所化,釋放出后,有我全力一擊之威。有此劍意,你應當可以對付那紫鱗妖了。”
在給了寧夜這道烈陽劍意后,冥四野自身氣機都弱了幾分,可見這樣的劍意也不是隨便給的。
“多謝師伯!”寧夜一跪到底。
他之所以要跟冥四野說這個,本身就有討取些現成好處的意思。
冥四野舍力不舍財,給的好處成本不高,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恢復,卻很實用,正是寧夜所需。
當下冥四野也不再遲疑,便抓起那還在哭哭啼啼的常雨煙,已然飛去。
眼見冥四野離開,寧夜微微一笑,道:“干得不錯。”
天機的小腦袋已從地底露出:“嘿嘿,還是主人指揮有方啊。”
引來各地水妖,還有在這廟中放置機關資源,自然都是天機干的好事。
“就是可惜了尹天照沒死。”天機還有些遺憾。
寧夜算計這一切,目的終究還是要殺死尹天照的。
寧夜到無所謂:“無妨,其實我也不希望這次就能殺死他,要不然也不會準備后面的計劃。”
“為什么?”天機不解。
寧夜笑道:“就讓他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豈不是便宜他了?背叛宗門,害死這么多同門,總要讓他感受些痛苦,最后死個明白方得舒心。”
“嘿嘿,這到是,被同門師兄給戴了綠帽子,這下他可是有的痛苦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
“嗯?那是那樣?”
“續命散。”寧夜悠悠回答。
天機一怔,嘿嘿怪笑起來:“怪不得……怪不得……主人你真是太奸詐,太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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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小廟,寧夜沿著小河走去。
他是真的要去找紫鱗蛟。
紫鱗蛟被烈陽劍君一劍重創,早已逃到不知哪里去了。
不過這對寧夜來說完全沒有意義,擁有昆侖鏡的他,可以輕易找到紫鱗蛟。
寧夜沒有去附近的水域,而是徑直來到一片小樹林中。
圍著樹林轉了幾圈,寧夜做好要做的事,然后就是安心等待。
夜色已深,大戰之后,這里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一條紫色蛟蛇卻在此時游入林中。
誰也不會想到,紫鱗蛟的秘窟竟然不是在水里,而是在岸上。
只是這刻,這只紫鱗蛟形狀凄慘無比,它的背上被斬了一劍,從頭一直劃到尾,幾乎將它整個劈開。
然而這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是烈陽劍意,直入內腑,時時刻刻都在燃燒著它的妖元,逼的紫鱗蛟不得不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壓制烈陽劍意。
盡管如此,這貨也是謹慎,硬是在水中匿藏了好久,才來到岸上,正打算回到秘窟之中療傷,卻突然察覺有一絲不對。
紫鱗蛟揚首,吐出絲絲蛇信:“出來。”
“挺警覺的嘛。”寧夜笑著走出來。
“是你?”紫鱗蛟自然還記得這個人。
看到只是寧夜一人,紫鱗蛟松了口氣:“一個不過藏象中期的小子,以為本妖受了傷,就象過來討便宜?”
它話沒說完,卻看到寧夜眉心的那一點紅色印記,不由面色大變。
寧夜笑道:“看出來了?沒錯,烈陽劍君在我身上留了一道劍意。我是打不過你,不過有此劍意在,再以你體內烈陽劍意為引,此劍一出,你必死無疑。”
“既如此,你還和我廢話這么多作甚?”紫鱗蛟也知道自己無幸理,只是奇怪為什么寧夜還不動手,甚至還費周章在附近擺了陣法。
寧夜回答:“為什么?自然是想省掉這一劍了。打個商量怎么樣?你乖乖受死,把妖丹奉上,我呢,也好省下這寶貴的烈陽劍意,將其消化,引為己用。”
紫鱗蛟聽的怒極:“你想的到美,本妖憑什么答應你?”
“就憑我可以承諾不殺你的孩子,怎么樣?”
紫鱗蛟面色大變。
它終于明白寧夜為什么要布置那一眼可以看穿的陣法了——那本來就不是用來對付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