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駱求真說出奇怪,所有人一起看向他。
孫源辰已道:“可是有什么發現?”
駱求真輕輕點頭:“這間書房里,遺留有明顯的機關手法,你們先前所遭遇的魔門中人,其實不是真正的魔門,而是觸發了機關,形成的幻象。”
鐘日寒陰沉著臉:“所以,我們實際上一直都是沒和那個魔門真正交過手?”
“嗯。”駱求真從地上拾起一個鏡子碎片:“魔影鏡,可以寄托分魂,暫時施展出魔門手段。”
聽到魔影鏡之名,眾人也為之色變。
池晚凝道:“魔影鏡可不是什么普通法寶,竟然舍得留在此地作為機關,一次性消耗掉,這個魔門的手筆很大啊。”
駱求真點頭:“這正是我說奇怪的地方。以如此大的手筆,卻只是為了一場簡單的襲擊,若是只是為了死幾個凡人,可有些說不過去啊。”
許彥文也點頭:“更何況他們早被施以種魔之法,要殺人的話,直接就殺了,根本沒必要多生枝節。”
駱求真已道:“正是如此,我懷疑這魔門中人另有目的。勞使,敢問一句,府上可有什么寶物丟失?”
勞玄明如夢初醒:“我這便去查。”
寧夜補了一句:“若是聲東擊西,那么沒必要查丟失了什么,更應該看看,貴府還有何處禁制受到人為破壞。”
勞玄明連連點頭:“正是。”
聽到這話,就連駱求真都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我的書房禁制被人趁大陣破開之際闖入,盜走了我的印章。”勞玄明急道。
“玄策印?”駱求真已急道。
“是。”
玄策印是玄策使身份的象征,本身是一件法寶,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玄策印代表著很大的權力,有了此印,就可以偽造玄策使文書,做下無數大案。
所以聽到玄策印丟失,孫源辰等人都急了。
寧夜卻道:“只是印章?”
勞玄明回答:“還丟了本書,不過那不重要。”
在勞玄明心中,玄策印才是最重要的,書到沒在意。
“什么書?”池晚凝卻問。
勞玄明一愣,回道:“南明集。”
駱求真也愣了一下:“那本書有什么特點嗎?”
勞玄明回道:“那是上古大賢手書真跡,不過前些日子,銀燕不知為何,對此書愛不釋手,我看她心神不屬,頗有愛書成魔的趨勢,便將此書收走,放入書房。怎么?”
他驚駭的看大家,孫源辰眉頭一皺:“前些日子聽說執子城出了個書妖,專食經義,扭曲心智。五小姐怕就是被這書妖給害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書妖了?
勞玄明一頭霧水。
孫源辰道:“現在看來,有可能是那魔門中人和這書妖聯手,做下此事,目的就是為了盜取玄策印。”
駱求真卻搖頭:“如果是這樣,事情到簡單了,但我總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疑點何在?”
“比如為什么要是在這個時候動手?”駱求真說著已再次看向寧夜:“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借這個機會,進入勞府,再利用書妖和魔門中人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也好伺機盜走玄策印。”
他這話一出,大家怎么還會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孔朝升不滿道:“你就是想說,奸人是在我們這些人中吧?”
駱求真也不掩飾:“是,有極大的可能。”
鐘日寒也有些怒了:“那你是想把我們都帶入監察堂審訊嗎?”
駱求真笑道:“怎敢。不過魔煙既起,難以視物,如果行兇之人真的在爾等身旁,我相信那個時候他肯定無心戰斗,而是偷偷溜了出去。所以我想問一下,諸位在戰斗時,可有留意過身邊哪位同伴消失了嗎?”
大家互相看看。
魔煙雖然能遮蔽視野靈覺,但是處得近了,還是能察覺到身邊人動靜的,否則戰斗也不用打了。
這刻池晚凝已道:“我一直與鐘師兄,楊師兄還有許師兄并肩作戰。”
“是。”鐘日寒已道:“當時我們四人一直在一起。”
黎山河道:“我和孔朝升呂翼在一起。”
司月棠則道:“我和葉天殤兄在一起。”
接著又有幾人回答,有在一起戰斗的,也有分開的。
輪到寧夜,駱求真目光如炬,寧夜微笑:“我是自己一個,看來是要成為懷疑對象了。”
駱求真笑道:“寧師弟不是學的日輪鏡嗎?日輪高懸,即便是在魔煙之中,也能感受到的,不知附近可有朋友看到日輪鏡術法光輝?”
大家一起搖頭。
寧夜回答:“我沒有使用日輪鏡。”
“哦?卻是為何?”駱求真問。
“因為化魔者心神已失,日輪鏡對他們根本沒有作用。”
這話回答的有理有據,駱求真一時也不好駁斥。不過他還是道:“也就是說,你沒法證明魔煙起后,你當時在不在現場了?”
“是。”寧夜回答。
勞玄明道:“不可能是這位小兄弟,是他發現小女傷勢有問題,也是他建議啟動大陣。”
“那不正合了暗中下手之人的意思?”駱求真反問:“玄策使大人,您可不要忘了,對方的真正目的是盜取玄策印和南明集,而不是殺人啊!”
勞玄明一怔。
照這么說,寧夜反倒是嫌疑最大的一個了,因為要是沒有他出聲,也許事情的走向根本就不是如此。
張大勝叫道:“喂,駱執事,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別忘了還是寧夜把玄策使大人從機關爆發中救了出來。”
駱求真冷道:“我看過了,那個機關,同樣不具備致命性,更多是幻術,主要是用來迷惑大家,引大家入局的。寧夜救與不救,玄策使大人都不會生命危險。”
隨著這話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焦點同時落在了寧夜身上。
咦?
我這是給幕后真兇背鍋了嗎?
一向讓別人為自己背鍋的寧夜,突然間發現,自己竟然成了背鍋的一方。
面對這種情形,寧夜也不由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