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府。
羅明軒正在喝茶,同時也聽著弟子的匯報。
“積落山……這個駱求真,還真是夠勤快的。對了,云絕門那邊怎么說?”
“田遠中和顧風軒已經過去了。”
“顧風軒動了?那就好,那就好。”羅明軒嘿嘿笑了起來。
太陰門讓他盡量別殺駱求真,但是不殺駱求真,自己拿什么阻止他?
所以羅明軒讓云絕門出手,卻故意沒說不要殺人的事,其實就是讓云絕門誤會。
如此一來,云絕門出手殺掉駱求真,就算黑白神宮問罪,那也是云絕門的責任,與自己無關。說不定還可以借此鏟除云絕門,解除協議,名正言順占據東風關——云絕秘境沒什么效果,確實讓太陰門覺得這筆交易自己虧了。
羅明軒怎么想都覺得自己這盤算天衣無縫,越想越得意,已是嘿嘿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通報:“鎮守,宗門來人了。”
“哪位?”
“不知,來人沒有透漏身份,說是秘使,只知道是個女的。”
秘使?
羅明軒一怔:“請她進來。”
片刻,一名女子進入鎮守府。
身穿雪色長裙,臉上還戴了面紗,仙法籠罩,看不清真容,只是手中證物證實,對方卻是太陰門人。
羅明軒道:“敢問是哪一峰的師姐?”
對方沙啞著嗓子回答:“既是秘使,身份自然不便透漏,你何必多此一問。”
羅明軒尷尬道:“那上使不知有何貴干?”
“駱求真。”
駱求真?上面不是讓自己處理嗎?羅明軒不理解,不過還是道:“上使為駱求真而來?那你白跑一趟了。我已命云絕門去處理此人。”
“你以為云絕門就能處理好此事?要是沒處理好呢?”對方口氣極為不善。
羅明軒心中有火:“總不能我親自出手吧?”
對方已道:“那你也至少要在旁邊看著以防意外不是?還在這里做什么,速與我去,遲恐生變!”
說著已向外走去。
“你……”羅明軒氣結無奈,只能跟著出去。
積落山外。
駱求真還在與顧風軒對峙。
顧風軒雖然同時面對兩位萬法巔峰,卻依然掌控局勢,只是面對駱求真,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中正猶豫,駱求真已道:“你竟然還敢猶豫。顧風軒,看來你是真的背后有人啊。你猶豫不是因為怕黑白神宮,而是怕秘密泄露吧?”
顧風軒心中大驚,駱求真這話卻是一下戳到他痛處。
再看駱求真,手中已現傳訊火符。
顧風軒也不是簡單之輩,見此情形,冷笑道:“你若是把消息傳出去,老夫出手也就更沒顧忌了。”
這次到是輪到駱求真猶豫了。
顧風軒說的沒錯,若是現在消息傳出去,顧風軒還真可以不用忌憚,直接出手殺人。
兩邊都有依仗,原本顧風軒可以快刀斬亂麻解決的戰斗,竟因此拖了下來。
看似還在戰斗,其實卻已是在談判。
駱求真已道:“顧風軒,太陰門要殺我滅口,為什么不自己動手?依我看,他們是想用你們頂罪。我不知道你們和他們有什么私下交易,但很顯然,若是云絕門頂了殺我的罪名,那過去的交易,怕也是要因此一筆勾銷了。”
顧風軒哼道:“與我何干。”
駱求真心中一驚。
顧風軒不在意這個?
那就是說,這筆交易的真正受益方,多半不是顧風軒。
而他又不怕黑白神宮。
不好!
駱求真已意識到不對,云絕門恐怕只是個幌子,私下里,這東風關還有一個頂級大門派介入,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木傀宗!
一定是他們!
那一瞬間駱求真想明白了,一定是木傀宗假云絕門之名,再通過太陰門之手掌控了東風關。
該死!
寧夜!
這一切都是寧夜干的好事,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黑白神宮的東境重地送給了敵對門派。
駱求真驚的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么大的事都被他干了出來,卻連半點風聲都沒泄露。
他心中驚怒,顧風軒也看了出來,嘆氣道:“看來你還是想到了,那就更留你不得了。也罷,也罷,計劃怕是終究要到此為止了。”
他說著再不留手,全力出擊,就算是得罪黑白神宮可能導致計劃失敗,也是沒辦法了。
駱求真高叫道:“攔住他!”
說話同時已對著火符書寫起來。
他之前已經將部分消息寫在火符上,如今只是快速加上幾筆,速度極快,那兩名萬法境同時擎出法寶,全力阻擋。
下一刻駱求真完成火符,然后取出一件法寶將其破碎,那道火符已突破禁制凌空而去,以顧風軒之能,竟也無法阻止。
可就在破空飛出的同時,火符在天空滴溜溜一轉,落到一名女子手里。
“哎呦,顧風軒你還真是沒用,竟然讓駱求真把消息傳了出去呢。”
公孫蝶?
駱求真顧風軒同時吃驚。
她怎么可能攔的住火符?
駱求真更是心顫,這不是巧合,寧夜果然還是盯著自己嗎?
他已大喊起來:“寧夜,出來!”
公孫蝶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們要打要殺,關本姑娘何事,我不過是看你黑白神宮不順眼,順便就來壞一下好事。”
說著身形一轉,再度消失。
她竟然跑了?
這什么意思?
難道你不應該殺我滅口嗎?
駱求真心中有種被蔑視的憤怒。
再看顧風軒,就見他眉頭緊鎖,手底下竟然松了幾分。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公孫蝶在這兒,不知道她會出手,更不知道她為什么離去?
這又是為什么?
駱求真心念百轉,立時明白了一件事。
他大叫道:“顧風軒,你為寧夜做事,但他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自己人吧?”
這話真正戳到了顧風軒痛處。
說起來,顧風軒就是因為太過首鼠兩端,從來不被寧夜信任,他本質上只是木傀宗的人,不是寧夜的人,舒無寧才是。
等等!
顧風軒突然想到什么。
這次的計劃,舒無寧表面反對,但實際并沒有唱對臺,只是自己抽身事外。
而自己和田遠中過來,結果田遠中一招身死……
難道?
顧風軒不由打了個冷顫,心中已泛起不妙感。
駱求真再喊:“有大殿首遁法神通在,就算火符被攔也沒用。我只要遁移離開,就能再度火符傳訊,而你,注定是被拋棄的棋子。你甘心嗎?田遠中已經死了,你留在云絕門,還有什么意義?”
顧風軒握了一下拳頭,出手越發無力。
突然間,他哼了一聲,竟然棄了駱求真徑自離去。
解決了?
見顧風軒就這么放棄,駱求真也松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悠然傳來:“顧風軒,你竟然棄敵而去,果然是無法信任啊。”
羅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