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殺局終于消除了。
月華海洲卻已是一片狼藉。
這片曾經懸浮于天空的宏偉島嶼，在天雷轟擊下，整整三分之二的島嶼直接沒了。
而最慘的就是中央坊市部分。
這里差不多已是徹底完蛋，所有的建筑，法陣，寶物，在天雷轟擊下幾乎就無一幸免，有幸免的也都在寧夜口袋里——唔，還不如沒幸免呢。
月華仙尊看著自己苦心多年經營的根據地化作一片廢墟，已是欲哭無淚。
“寧夜！你好！你狠！你好狠啊！！！”
月華仙尊憤怒已極的聲音若天雷般從空中滾落，聲聲炸響在寧夜耳朵。
寧夜掏了掏耳朵。
他微笑：“天誅妖魔，關我屁事？”
是，不關你事，所有的災難都是天災，好處卻都是你的。
魔沒了，寶是你的，氣運也是你的，你又立天功，又斷對手根基，什么便宜都讓你占了！
就連紫極圣尊都自蒼穹中現出一雙充盈著紫色電光之目：“寧夜，休要得志便猖狂，天劫已經結束。拼著天怒，本尊若要殺你，瑯琊也阻止不得。”
寧夜冷笑：“是，我身上所負氣運，想來還不足以對圣尊造成太大威脅，對圣尊來說，不過是值與不值的問題。我今日算是削了圣尊的面子，怒從心氣，有些事就不是值與不值的問題。”
“你明白就好，既如此，還不下跪認錯，交出所有匿藏之寶！”
寧夜卻一笑：“我偏不！”
“什么？”紫極憤怒。
那一瞬間他真有要出手的沖動。
他若全力出手，瑯琊未必保的住他，這就好比兩個大人打架，其中一個狂打孩子，就算旁邊有個大人也未必保護得周全。
但下一刻寧夜已道：“這個魔頭，你就沒想問問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嗎？”
什么？
紫極圣尊一怔。
“人皇境啊，轉世而來啊！”寧夜嘻嘻笑道：“連圣尊都沒看出來的存在，我是怎么看出來的？”
紫極圣尊心中一寒。
難道說……
這次不管是他了，整個九界圣尊同時顫動。
一雙雙目光集體落向下界，下一刻寧夜再度消失，又一次出現在曾經所處的那片空間。
“寧夜！”一個聲音已道：“這轉世之魔，是不是當年從魔淵中跑出來的？”
“是！”寧夜直接回答。
“為何不說？”
“養豬，養肥了再殺，方為天功！”寧夜理直氣壯。
修仙界為了修行而自私，從來不是過錯，只要不是特別去走魔道，養豬模式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了。
試問普天之下，誰家仙門不養些特殊資源？為什么大家都漠視了？還不就是因為人人都有需求。
魔頭這東西對于獲得天道氣運而言如此之好，憑什么不養？
寧夜養的理直氣壯，甚至養的正氣凌然。
“好膽！”紫極圣尊紫電大手已然出現，一把抓住寧夜，如捏小雞仔子一般。
寧夜直接道：“魔淵一共過來五個大魔，我全部盯著呢，只有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死了，這些魔頭在出手之前就再無人能發現，若是將來成禍患……圣尊，那個時候可就不是小小代價了。”
“你！”紫極圣尊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真的連自己都敢威脅。
他怒視：“你真以為本尊怕天道嗎？天道無識，就算殺了你，本尊也自有應對之法，你敢威脅我，簡直找死！”
他是真想一下捏死這混蛋。
但是他想這么做，別人可不愿意。
這次不是一個大人保小孩了，而是八個大人一起保。
一股無形神威卷至，紫極圣尊的手竟自放開，不待他再反應，就更大一片神威落下，八大圣尊同時出手，沉聲道：“紫極，你的脾氣還是這么大嗎？茲事體大，不可沖動！”
一般來說，修行到了圣人境界，心境高遠，豈會輕易動怒。
但是紫極圣尊例外，他修天劫之道，本性暴烈，論殺伐之道，九界稱尊，但在心性上卻落了下風。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為區區神器而惱怒寧夜，授意刁難。
每個圣人都有自己的局限，而心性就是他最大的局限。
偏寧夜別人不挑釁，還專門就挑釁他，要不是其他八大圣尊出手，紫極圣尊這次是一定會把他碎尸萬段的。
就連瑯琊圣尊都忍不住神識傳音道：“寧夜，你做得過了。”
寧夜回傳道：“師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有必須這么做的理由。”
“何解？”瑯琊圣尊問。
寧夜一笑：“還記得當年圣尊您是如何成圣的嗎？”
瑯琊圣尊當然記得，不就是那天中界號稱第一騙局的紅天劫嗎？
修士成圣，必然布道天下，每一個成圣之前，都會做出一番對仙界影響重大的舉措，從而奠定道基，穩固自身，立地飛升。
瑯琊圣尊沒想到寧夜會突然提此事，這和紫極圣尊有什么關系？
他不明白。
寧夜卻已直接道：“我將來成圣之機，或許就在紫極身上。”
我操！
你胃口大了去了啊！
你難道還想殺紫極證道嗎？
圣尊為天地立志，威能無限，若是能殺圣尊，那還真算得上一樁大事件，堪稱前無古人，至少在天中界之前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但未成圣而殺圣尊，你想太多了吧？
修行階位越到后面差別越大，一個人皇就可以碾壓大量涅槃，成圣之后，更是堪稱無敵，隨便一個圣人，你舉全界之力都無法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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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最早成圣的日曜圣尊也就是為了上窮天道，無意阻攔后人，否則一個仙界就只會有一位圣人。
如果當初是紫極圣尊最早成圣，估計就不會有后面八圣了。
在許多修界，都有類似的情況，一些大界明明是七境之界，卻只有一位圣人，就是因為有這么一類圣人，滿足于現有狀態，所以不求上進，只求打壓。
至于長青界當年那就更別提了，一群敗家玩意兒直接把仙界等級都給降了。
可以說是日曜圣尊才是天中界輝煌的根基，也是最讓寧夜尊重的。
總之，一處七境之界，能不能出現多位圣人，全看前人給不給機會，哪有人皇克圣人，強行成圣之事？
而現在，寧夜的意思，竟是要用紫極作為晉升之階，就連瑯琊圣尊都被他嚇了一跳。
寧夜也知道這口氣太大，師祖的小心臟估計吃不消，笑道：“我不是說殺他，只是說，他老人家的天道殺局，挺有用的，將來沒準可以借力一下。”
瑯琊圣尊嘿嘿一笑：“本尊可是曾經布下紅天劫的，你覺得你這說法我會信嗎？”
寧夜哈哈一笑：“不管您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