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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魁圣祖雖在“火”星,但這一刻的出手,卻與火沒有半點關系,而是一股肅殺蕭瑟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這股氣息下,萬物凋零,生機黯淡。
一切盡化烏有,甚至連那些礦石都不例外,仿佛從這世間被生生抹去一般。
寧夜則越發來了興致,揚眉道:“天道抹殺?不,不對。這看起來到象是某種生死之道,泯滅一切生機……也不對……”
寧夜越分析越來興致,甚至還舔了一下嘴唇,仿佛這天魁圣祖不是在攻擊他,而是在給他上菜一般。
那一片湮滅之息在他身周輪轉,蕩漾,卻無法對他造成任何效果,只是在寧夜眼前,展現出它原本神秘的面紗,便如一個,再無半點神秘。
天魁驚駭了。
這是個什么樣的圣人?
為何竟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出手?
他越震驚,越恐慌,出手也更加的“大力”。
蕭瑟肅殺之息越發濃重,于是也便讓寧夜看得越發清晰。
寧夜低喃道:“竟還有一絲生命轉化的道則在內,有趣,有趣……這是你從本界中所得之收獲?原來不是毀滅,而是創生……一生一死,皆在天理自然。這便對了,所謂天道不仁,不是因為所謂的上天無好生之德,而是生死倫常,本就是天道應有之意。生者懼亡,便謂上天無好生之德,終不過就是想擺脫命運而做的無意義抗爭罷了。”
“爾到底是什么人!”天魁圣祖已咆哮起來。
他現在好生矛盾。
攻擊對手,對手將自己的力量直接研究;不攻擊……那不還是坦露自己,任對人玩弄?
巨大的實力差距終于讓天魁圣尊認清現實,一道虛影出現,凝聚成一位修士,卻是個長發垂肩,不著片縷的存在。
對于圣人而言,衣衫形貌皆是外物,唯有本質自在人心。
這刻天魁現身,終于不再對寧夜出手,道:“你到底想怎樣?”
寧夜笑道:“這么說,卻是認輸了么?無妨,你愿不愿,我都是要看的。但你放心,我不會加害于你。”
說著向下方沉去。
天魁圣祖是出來了,寧夜卻向地下去了,天魁氣急,只能跟隨在后。
就見寧夜一路在地下穿梭,所有泥石盡為他讓開通道。
他速度也不快,到象是在漫游地宮,一路行走,還一路欣賞,仿佛那些山壁有什么風景一般,不時的發出嘖嘖聲:“果然和此地有關嗎?原來是一處蘊道之界……哎呀你不要這么緊張嗎?這蘊道界我又不是沒見過。當年我遇到的第一個圣人就試圖創造逆五行蘊道之界。”
“逆五行蘊道?這么作死?”天魁愣了一下。
“對啊,就是作死。所以遭遇天譴,身負重創,跑到我們那個世界。堂堂圣人啊,被一群涅槃給殺了,輪回數千載都沒能重生,最終落到我手上,成全了我。”寧夜隨口道。
天魁圣尊緊緊跟隨在他身后:“那然后呢?”
寧夜笑著回頭:“你閉關多久了?”
天魁算了算,回答:“兩萬三千年。”
“老宅男啊。”寧夜嘆息,繼續向前走:“喏,別說我占你便宜。你把這地方讓我好好欣賞一下,回頭我也給你一些機緣,算做扯平。”
“什么機緣?”天魁圣祖立刻問。
寧夜回手一指,一點星光在天魁圣祖額頭乍現:“這個如何?”
就見天魁圣祖眼神猛然一亮,現出驚喜,抱拳道:“多謝道兄!”
“現在沒問題了?”寧夜一笑,說話間已來到地心處。
天魁本體正于此處躺著,那天魁元神之念回歸本體,雙目微睜:“學無先后,達者為先。道兄手段強,出手慷慨,是天魁無禮,還請道兄見諒。至于此地之秘,我參悟兩萬三千年,亦未能全部明悟。若道兄有興趣,亦可留于此處……”
他話未說完,寧夜已搖頭道:“兩萬三千年太久,我可沒那么長時間。看看就夠了。”
說著手一揮,一片道韻顯現而出,映襯的整個星界核心一片玄奧氣息。
就見無數光影在其間閃現,那些光影顯化成人,竟然在此間交談,坐臥行走,一若生人般,高聲言笑。
此般情景并不奇怪,若有大能在某地清修,其神威顯化,往往就會造就福地,甚至神通遺留其上,形成影壁,若是圣人,更可留下道則遺蘊,從而創造出無數洞天福地。
但眼前這些人影卻非如此,很明顯都只是凡人。
這些凡人或許是生活在數千萬年前,如今早已不復存在,但他們曾經的存在,卻以某種特殊方式烙印在此方獨特空間中。
所以神奇的不是人,而是此地。
這刻看到道蘊顯化出的身影,天魁圣祖都驚嘆道:“你竟然將他們全部顯化出來了?”
天魁圣尊在此地修行兩萬余年,對這一切自然早有所察。只是他雖然能感知到,但是這些存在只是映于心底,現于識海,卻做不到如此公然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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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寧夜只是一個念頭,便將這一切完全顯化而出,其道境之強,更是讓天魁嘆服不已,深知自己遠不如寧夜,更不感有任何心思。
寧夜淡然道:“凡人留念,歷史千萬載而不滅,此地確實有意思。若我沒看錯,應當是時光之道。”
天魁圣尊便嘆息道:“我也曾有過如此猜測,非是凡人留念,而是此地蘊含時光道則,使吾等可看破過去時空。但是……”
“但是你借此地修行,感受到的卻是生死轉化,創生之力?”
“是。”天魁也不諱言,畢竟之前寧夜就看出來了。
寧夜搖頭:“天下之道,皆歸于一,本不分彼此。萬道皆一道,即是天道。正因此,萬道有相通,亦不為奇。時光之道,本就是萬物生長之根基,代表的是眾生演化之歷程,凡人以此修行,便可推演出無數方向。創生亦不過是其中之一……”
說著寧夜右手微揚,一朵小花莫名出現,盛開,并瞬間結成花樹,又凋零消亡。
以寧夜之手段,此變化自不為奇。
問題是這實際不是寧夜所為,他所做的不過是將一粒花種取出,剩下的便是此地之自然發展。
正如寧夜所言,在這奧妙時光之力的作用下,這花種已經歷了一趟生死輪回的歷程。
天魁圣祖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領悟的創生之力。
只是寧夜的心又何其之大。
他笑道:“天時,天時,天與時不可分。甚好,甚好,云游不過千載,就能遇到如此重地,天佑我也!”
說著順手一收,那無盡道秘便如海潮向著他體內涌去。
見此情形,天魁圣祖哪里還不明白,長嘆道:“道兄確實天眷隆重,我當年遇此地,以為是蒼天庇佑,卻又兩萬年不得其門而入。如今我才知道,原來,不是上蒼佑我,而是上蒼用我,讓我守護此地,等待道兄!”
說著一躬到底。
到底是圣人,已然明了自己存在于此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