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脈林。
“你……不是劉長仁?”奚瑞微皺眉頭道。
劉長仁年齡是在九歲。
而元盛面容……怎么看也不太可能是九歲的樣子。
“不,我就是劉長仁。”元盛一臉認真道:“只不過我長得有些顯老罷了。”
只是有些顯老?
奚瑞扯了扯眼角。
騙鬼呢!
他已經肯定,對方一定不是劉長仁。
“少說廢話,你即便不是劉長仁,也定與劉長仁有著莫大關系,只要拿下你,我就能得知他的所在!”
“那也要拿得下我才行。”元盛淡漠道。
得知不能換人,已經完全進入狀態了。
奚瑞冷哼一聲。
體表閃過一道隱晦綠芒。
嗖!
身形瞬間消失。
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元盛身側,手指微微彎曲,一抓而來。
然后。
抓了個空!
戲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在抓空氣嗎?”
奚瑞臉色微沉。
“脈輪境?”
“你說呢?”
“元盛”笑吟吟道。
此刻身體的操縱者已經換成了李邵。
“即便是脈輪境又如何!”
奚瑞也笑了,眼底閃爍兇芒。
“我也是脈輪境,那就看誰是最后的贏家!”
體表隱晦綠芒忽然明亮些許。
部分脈輪微微震動。
左側小腿,三點肉眼可見的綠芒浮現,恍若天上星辰,耀眼奪目。
李邵想也不想,猛地一踏大地,強反作用力傳來,身形向后疾掠,一身“嬰哭將鎧”也在瞬間披上。
奚瑞身影突兀出現在李邵之前位置。
比之剛才,他的速度,更快了!
李邵臉色略顯凝重。
“那是……脈術!”
脈輪凝聚出來之后,就能將血氣轉換成為靈力,從而獲得速之極的能力。
但只單純將血氣流過脈輪,憑借本能轉化,雖然安全平穩,但效率也是極低。
世上從不缺乏聰明人。
有一些天賦絕艷的道士,為了追求高效,便創出一種喚為脈術的東西,通過操縱脈輪,人為加快靈力轉換,獲得更快的速度與力量。
這些脈術在青風當中也有提及,但僅有簡單介紹,具體的修煉方法,卻是一個都沒,似乎是在配套的另一本書籍當中。
之前再與殷明的試探當中,兩人其實都沒動用全部實力,外加對方堅定認為擁有上等資質的李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沒有傳承,脈術也一定掌握了幾個,所以也沒用出脈術來。
這次倒是第一次得見。
奚瑞驚奇地望著李邵身上的嬰哭將鎧。
“這家伙……也是邪子?”
還有,剛才他應該沒用脈術吧?
即便如此,也輕易閃開了。
是本身資質高絕?
還是骨鎧能力?
罷了。
無論原因是哪個,都不可小視!
眼神深處,因為自己身為拂柳觀弟子而生出的傲氣,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平靜,其中隱隱帶著一絲戰意。
拂柳觀可不是什么講究師兄弟友好的宗門。
觀內,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一月一混戰,早已成為常態。
從這個宗門當中走出的弟子,往往都是戰斗狂。
就如現在的奚瑞一般。
“再來!”奚瑞高聲叫道。
手臂脈輪微微震動。
看似輕輕一揮。
一道泛著些許綠芒,恍若蛇形的旋風驀然浮現。
拉扯之下,李邵身形微微前傾,但好在嬰哭將鎧立功,手臂極速揮舞幾下,白色骨刃切割,就將旋風切碎,成功脫離。
奚瑞隨后而來的一腳,仍然踢在了空處!
不遠處。
李邵深深地看了奚瑞一眼。
經過剛才簡單交手,已經成功摸出對方實力。
修為達至脈輪境初期。
資質一般,可能只在中等。
但脈術層出不窮,戰斗意識更是強悍。
一個勁敵!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擊殺對方,基本不可能實現。
果然,還是得禍水東引!
“你就只會逃跑么?是不是男人?敢不敢正面一戰!”奚瑞高喊著又撲了過來。
李邵沒有答話。
激將法太過低劣。
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就這樣,一追一逃,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到了紅脈林的深處。
建在中央的那些廢舊住宅,也是一抬眼就能望見。
元盛的聲音忽然在腦海當中響起。
“先生,你讓我注意的那道氣機已經靠過來了!”
雖然身體操控權給了李邵,但進入氣機世界的能力,還是放在元盛意識這邊的。
但兩人已經說好,他一開始就不參與戰斗,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廢宅那邊。
如果發現氣機變動,就立刻出聲提醒。
“我知道了。”
李邵眼光微閃。
可以關閉一些脈輪了!
遠處。
一道渾身散發青芒的人影,表面光芒忽然暗淡下來。
四十八條!
四十七條!
……
十一條!
元盛身軀的前進速度,一下減緩下來,就連原來三分之一都不到!
奚瑞立刻注意到了對手的異變,源自觀內長久以來的戰斗經驗,警惕心立刻就升了起來。
剛才閃得那么快,動用脈術都追之不及,怎么現在一下慢了?
血氣耗盡?
還是想將我引入陷阱?
奚瑞咬咬牙。
心中更加傾向于陷阱這一猜測。
但眼前的大好機會,他也不愿放過。
“無論布置了什么陷阱,只要我在陷阱觸發之前,將你擊殺,就是我贏!”
抱著這樣的想法,奚瑞的速度不減反增。
腿部,三道耀目綠芒閃爍。
奚瑞低聲怒吼著,身影一個閃爍,瞬間出現在了李邵身前,袖中,一把軟劍驀然彈出,如蛇一般蜿蜒襲來。
“死吧!”
就在這時。
轟!
沉悶的聲音響起。
李邵沉默地停在了原地。
毫發無損。
抬眼看去。
一道陌生中帶著些許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身披骨鎧,像是一座灰白色的土山,攔在路面上,倒掛蕉葉似的兩只大耳朵輕輕扇動,一隊又粗又長、向上翹的白牙閃閃發光。
剛才,正是此人突兀出現,只是一腳,便將附近幾十丈的大地硬生生踩矮一截,形成一個凹坑。
而奚瑞,就在凹坑中央,遺言都沒多說一句,就變成了一灘血肉與泥土混合形成的不明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