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逐漸散去,渾身披著青銅甲的食鐵熊貓出現在場地中間。
它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
不疼嘿。
隨后它像是反應了過來,連忙挪開了屁股,露出下面被壓成薄片的飛龍。
邵子峰見到食鐵熊貓,心中松了口氣,那些躲的遠遠的學生更是發出陣陣歡呼,激動的互相擁抱在一起。
更遠處的觀眾席更是哭喊聲一片,許多臉上有著黑紫色線條的人見狀低著頭混入人群中,臉上的特征很快消失。
就在邵子峰準備跟食鐵熊貓交流時,地面上像薄餅一樣的飛龍再次蠕動起來,不斷扭曲的液體相互攀附融合凝聚成趴在地上的飛龍,就連李芳筵的那張臉也完好無損的鑲嵌在飛龍的雙眼之間。
飛龍的翅膀呼扇了兩下,黑紫色的液體四下飛濺,食鐵熊貓見狀用爪子按住了它的腦袋,雙眼中帶著一絲警惕之色。
李芳筵慘白的臉上露出絲絲痛苦之色,她緩緩睜開眼睛,紫黑色的眸子中倒映著食鐵熊貓尖銳的獠牙。
突然,李芳筵面色恢復平靜,就連混亂仇恨的眸子也露出一抹清明之色,她嘴角微微勾起啞聲:“竟然是你。”
食鐵熊貓一愣,認真的打量著李芳筵,它歪著腦袋想了想,確定自己并不認識這個腦袋長在別人腦袋上的怪人。
“呵呵...”李芳筵沒有再說什么,轉動目光四處打量著,當看到不遠處的牙牙和靈靈時雙眼中爆發出異樣的光彩,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邵子峰臉上:“找到了,竊取神力的卑劣者!”
邵子峰手一抖,想起了媧靈曾經對他說過的那番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是誰。”
“哈哈哈哈”
李芳筵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張著嘴發出一聲聲怪笑。
狂笑聲中她雙眼流出黑色的液體,慘白的臉開始飛快的干裂,飛龍龐大的身體顫動中不斷膨脹,表面像血管一樣的東西不斷的游走著。
邵子峰臉色一變:“靈靈,牙牙,攔住它!”
話音剛一落下,食鐵熊貓虎虎生風的爪子就拍在了飛龍的腦袋上。
它身體一顫,像泄了氣似的重新恢復了原樣,它雙眼之間鑲嵌著的那張臉上燃燒著絲絲黑炎,雙眼狂熱的盯著邵子峰:“卑劣的瀆神者,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隨后李芳筵身體最后的部分也消失在空氣中,只剩下氣息微弱的飛龍趴在原地。
邵子峰握著藏鋒的指節泛白,心中十分的復雜。
這時靈靈飛到他的懷里,小臉蛋輕輕的貼著邵子峰的胸口:“公爵大人,靈靈會保護你的。”
嗡嗡―
旋翼的響聲從穹頂破開的地方傳來,幾架無人機從破口處飛了進來,無人機下鏡頭轉動,信號燈不斷的閃爍著紅光。
“所有人請注意,我們是奔兕軍京畿駐軍,請自覺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重復一邊,說有人請注意...”
高麗國全羅南道望鄉島。
李溪竹和李風亭父子二人靜靜的看著已經黑屏的電視機。
相較于冷眼旁觀的李溪竹,李風亭此時的表情十分的難看。
少頃,李溪竹嗤笑一聲:“這就是你們的計劃,連個學生都打不過還妄想染指故國?”
李風亭像是被這話激怒,他猛然轉過頭死死的瞪著李溪竹,他鐵青的臉皮微微抽動,雙手攥拳又松開,隨后他長舒一口氣譏諷道:“父親口口聲聲說著最疼愛芳筵,沒想到見孫女遇險還面色不改,兒子不如父親。”
李溪竹大袖下的手指微顫,他閉上眼睛面不改色的吐出一句話:“禍國殃民,死有余辜。”
“哼!”李風亭沒有再說什么,他站起身走到門前,準備出去時微微側頭:“如果父親以為圣源會的腳步會被阻止,未免有些過于小瞧我們。”
“這間雅室是我為父親特意準備的,稍后會差人送來琴棋和紙墨,還請父親在這里小住些時日。”
說完他走出房門,守在兩邊的侍衛伸頭看了李溪竹一眼,隨后關上了房間木門。
李溪竹靜靜的跪坐在桌案前,原本挺拔的腰背慢慢松垮了下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暮氣,像是老了十多歲。
李風亭站在房間外臉色十分的難看,他看了身邊男人一眼,用高麗語說道:“通知帝都方面所有的李家人,全力協助在大夏的外籍參賽者隱藏,同時盡量防止自己身份暴露。”
“是。”那人準備離開時頓了頓,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二爺,那些已經曝光身份的人呢?”
李風亭沒有說話,眺望著不遠處的蓮花池,池中幾條錦鯉歡快的游動著,旁邊那人見狀大氣都不敢出。
看了一會李風亭轉身離開,留下了輕飄飄的幾個字:“讓他們為家族盡忠。”
那人身體一抖,微微低下腦袋。
聽明閣會議大廳,幾名老者面色陰沉的聽著孫秘書的匯報。
不久后孫秘書合上文件:“情況就是這樣,奔兕軍嚴格把控了每一個出口,玉鹿軍團已經派人進去救助傷者,至于最后的處理決定他們還在等待回復。”
大廳內靜悄悄的,吳天演的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養氣功夫還算不錯的他此時也有些煩悶。
見吳天演沒有說話,軍裝老者頓時拍桌而起:“還想什么呢,都特么呼我們的臉了還有什么好猶豫的,我說那群鬼子怎么想到拿參賽當條件,原來在這等著我們呢。”
老者越說越生氣,瞪著眼大罵道:“麻了個把子的狼崽子,老子這就帶人端了他們去。”
“回來。”長臉老者冷著臉訓斥道:“動不動就打打殺殺,這能解決問題嗎?那些被送來參賽的選手非富即貴,像鶴田家的那個女娃,動了她就等于打了扶桑軍方的臉,到時候全世界都是我們的敵人了。”
“國家機器之所以被稱為國家機器,就是因為關鍵時刻要像機器一樣冷靜,如果被情緒主導了理性,最后被反噬的還是我們。”
不提鶴田家還好,一提軍裝老者更是火大,他指著長臉老者破口大罵:“你個鱉孫,老子以前就看你不順眼,沒想到老了還是一樣瓜慫,艸你大爺的。”
常年位居高位的長臉老者多少年都沒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了,氣得他臉色漲的通紅,身體不斷的顫抖,想罵回去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吵什么。”吳天演拍了拍桌子不滿的瞪了兩人一眼:“都坐下,整天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小孫,從周圍幾個地區調遣軍隊駐守帝都各大要道,不要放任何一人離開帝都。”
“同時在平臺發布追殺任務,配合軍方抓捕所有外籍人員,反抗者可以就地格殺。”
連續兩條命令下去幾人的臉色都變了,吳天演這是要直接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