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終于結束了。”
胡世武從行軍帳篷里走出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言。
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戈壁荒漠,他有些膩味的砸了咂嘴,如血的朝陽從起伏的沙丘間緩緩升起,晨風卷著細沙在砂礫間打著旋。
因為經緯的原因,邊疆荒漠日出時已經是帝都時間的九點鐘左右,胡世武左右看了看,發現一身黑色作戰服的向南正站在營地外,仰著頭出神的看著天空。
胡世武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吊兒郎當的走了過去:“老向,看什么呢?”
向南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天空出神,胡世武嘴里嘀咕著什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他睜大了眼睛。
“臥槽!”
萬里無云的天空之上,一道漆黑的細線貫穿了整個天幕,盡頭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布滿朝霞的天空被一分為二。
網絡上,突然出現的細線搞得沸沸揚揚。
“我只是睡了一覺,這個世界發生了甚么事?”
“哪位吊大的來說明一下撒?”
“哈哈哈,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大展拳腳的機會來了,加我QQ379XXX642,讓我們共謀大事!”
“什么?第三次未知復蘇要來了?”
“呵呵,我看是世界末日了吧。”
“樓上的別陰謀論了,官方解釋來了,下面放鏈接[
幾乎同一時間,無數個賬號開始在各大平臺留下視頻連接,官方解釋視頻也被各個公眾號相互轉載。
視頻中,一名穿著灰色西裝,扳正的臉上掛著大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努力的做著科普,說這只是一種少見的氣象現象,民眾們無需介懷之類的大干話。
民眾們當然不買賬,不過他們分出一部分精力各種調笑所謂的‘氣象專家’,轉移了不少對此事的關注度。
聽明閣,連日來連軸轉的工作讓裁議會的幾名老者臉上都露出倦色。
他們圍坐在會議圓桌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著什么。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孫秘書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吳老,拿到視頻原件了。”
吳天演點了點頭,示意他播放。
孫秘書一邊操作著手中的平板電腦,一邊說道:“這些視頻是高麗李家各機位的監控拍攝下來的畫面,經過技術組的校準后第一時間送了過來。”
幾面巨大的屏幕緩緩下沉,上面同步播放了幾十個視頻。
軍裝老者看著中間的畫面皺起眉頭:“第三行第五個,放大。”
“是。”
畫面中是高麗李家保鏢殘殺變異生物的視頻,看到裁議會成員直皺眉頭。
唐姓老嫗眼底閃過一絲反感之色:“這個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身為大夏以前赫赫有名的世家門閥,竟然干起了這種蠅營狗茍的事情。”
隨著李風亭出現命令族人殺害自己的寵獸,裁議會對李家反感的情緒到達了頂點。
突然,所有的監控視頻同步閃爍級幾下,其中一部分視頻中頓時火光沖天。
老齊瞇起了眼睛:“切換。”
隨著大門位置的攝像頭被調出,幾名老者相互對視一眼,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軍裝老者搓了搓下巴:“這小子...他前天不是還在破壞空間門呢嘛,怎么哪有事都有這小子的身影。”
唐姓老嫗笑瞇瞇的說道“小孩子心性罷了。”
對于邵子峰,裁議會幾位老人對他的好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就算跟吳天演爭鋒相對的老齊,在關于邵子峰的議題上也沒有在持過反對意見,看著邵子峰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孫女婿一樣。
也是因為他的出現,裁議會的氣氛輕松了不少,就連邵子峰殺了李風亭他們都一幅很欣賞的模樣,只是因為攝像頭機位的原因,他們看不到天空中發生了什么,最后還是陳秘書找出濱城市一個人拍的視頻才讓老者們嚴肅起來。
會議廳內靜悄悄的,視頻隨著李溪竹倒下而結束,其臨死前的那番話令眾人動容。
半晌后吳天演嘆了口氣:“我提議,授予李溪竹衛國者勛章,享國葬待遇,諸位可有意見?”
“附議。”
“附議。”
木槌敲下,這一提議全票通過,他們并沒有在相關問題上糾結太久,因為天空中的那條黑線才是最麻煩的問題。
昆侖山。
這座被譽為“萬山之祖”的山脈,是大夏古神話中的神山,被道教奉為神仙所居的仙山。該山脈西起帕米爾高原東部,橫貫新疆、西藏間,伸延至青海境內,全長約2500公里。
只是這座傳說中珍奇異獸遍布的神山因為北臨大陸最干旱的中心地帶,常年降水量不足導致環境惡劣貧瘠,生物資源極其匱乏,基本沒有大型群體生物存在,也很少會有人來這里探索。
轟隆隆!
這日,昆侖山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聲,整個山脈都在轟鳴聲中劇烈的顫抖著。
晴朗的天空雷電驟然響起,虛空中幾道閃電劈在了最高的公格爾峰上,細密的裂痕在山峰上蔓延,崩碎的巨石滾落發出巨大的轟鳴。
呼哧——
許久后,公格爾峰傳出沉重的呼吸聲,山體跟著膨脹把裂痕撐開,隨后重新閉合,似乎是山峰在呼吸一般。
光著上身的大漢懸浮在公格爾峰的正前方,雙眼中如暴雪翻滾,張開嘴如平地炸雷:“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轟隆!
山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再次有巨石滾落,隨后山體上睜開一對巨大的眸子。
兩只眸子相聚甚遠,茫然的掃視了一周,最后落在了半空中的大漢身上。
“是誰,打擾吾之沉眠。”
大漢聞言雙眼含怒,晴朗的天空瞬間風起云涌,無數炸雷響起,劈在山峰之上。
山體碎石崩飛,那個聲音發出怪叫:“別劈了,別劈了,吾睡醒了。”
待風雷消散,那雙眼睛怔怔的看著大漢,有些遲疑的聲音在山脈中回蕩:“汝是...螭?”
隨后眼睛的主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雙眼中含著暴怒之色,大塊大塊的山壁脫落,翻騰的煙塵中,露出一具無頭的見狀健碩身體。
它雙乳為眸,肚臍為口,兩只獠牙猶如云紋卷曲,身上繪滿了暗紅色的火焰紋。
祂雙腳立于群山之間,上身云霧繚繞,伸手一抓便出現一只巨大的石斧。
祂手握石斧,仰著身子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咆哮,一時間天空雷蛇肆虐,風起云涌。
“卑鄙小人,為何不與吾石刑氏正面一戰!!!”
禿頭龍看著眼前的無首巨人松了口氣,有東煌第一戰神的存在,祂身上的壓力頓減。
高麗全羅南道望鄉島,邵子峰看著神情落寞的李一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如果需要我幫忙你盡管開口。”
李一鳴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邵大哥,保重,我就不送你了。”
邵子峰點了點頭,爬到了球球背上朝他揮了揮手。
“吼!”
球球站起身跟李一鳴打了聲招呼,張開雙翼沖天而起,朝著大夏的方向疾馳而去。
盤腿坐在球球背上,邵子峰看著天上那道細線,緊緊的皺著眉頭,心里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李風亭這次的謀劃雖然沒有放出源使者,但是他有種感覺,距離源使者全面降臨的日子不遠了。
球球的速度很快,一小時不到便已經可以看到繁華的濱海市天際線。
城市上空的巡邏衛隊發現了邵子峰的身影,想要前來阻攔,只是攝于球球散發的威壓,令那些飛行寵獸遲遲不敢上前。
轟——
球球從巡邏衛隊上空掠過,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幾名衛隊成員面面相覷。
“哎,算了,這位應該就是公爵了,我們權當沒看到吧。”
“也只能如此了。”
球球的出現在濱海市引起一陣騷亂,無數人跟在他們的在地上狂奔,希望可以一睹公爵的真容。
邵子峰掃了眼后方猶如螞蟻的大部隊,如果是以前他不會這么高調的在城市上空飛行,只是現在他著急借用傳送陣回帝都,也就顧不得那么多了。
在群眾熱情的歡呼聲中,球球直接降落在濱城市市政廳廣場,不久后隨著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邵子峰離開了濱城市。
帝都。
邵子峰剛從第一軍營傳送陣出來,便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團團保護了起來。
一名軍官模樣的青年敬了個禮:“公爵閣下,有人要見您?”
邵子峰剛準備點頭答應,心底深處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皺了皺眉淡淡道:“我需要一間靜室,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
青年軍官露出為難之色,按著耳麥傾聽了片刻對邵子峰恭敬道:“請跟我來。”
第一軍區地下訓練場,邵子峰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監控手召喚出寵獸空間。
隨著空間裂縫緩緩打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落了下來。
“哎喲”
媧靈揉著自己胖嘟嘟的蛇尾,祂柳眉倒豎,氣呼呼瞪著邵子峰:“不肖子孫,汝想殺了吾老人家嘛?”
邵子峰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媧皇大人,現在事態緊急,如果您有什么事還請快說。”
媧皇見邵子峰這表情也不再無理取鬧,祂嘟起小嘴小聲的嘀咕著什么不肖,卷起尾巴舒服的躺在圈里:“在為那些家伙的事情煩惱?”
邵子峰點了點頭,他親自見識過冰源使的恐怖,最后如果不是各個寵獸配合全力爆發,究竟是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要知道他的寵獸已經算是全人類最頂尖的了,打一個冰源使還需要群毆。
媧靈擺了擺小手:“其實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邵子峰眼前一亮,期待的看著小不點似的媧皇:“媧皇大人還請明示。”
“哼哼。”和身體年齡同步智商的媧皇得意的微抬下巴:“吾剛才感覺到,東煌第一戰神石刑氏已經從沉睡中醒來,如果你能找到更多的東煌祖靈,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石刑氏?”邵子峰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你們不是不敵才被打敗的嘛,這樣的話就算我找到再多也沒什么用啊。”
媧皇扳著小臉微微搖頭:“其實那只是一方面,螭應該告訴過你,我們祖靈不能隨意提及那些家伙的名字吧?”
邵子峰想了想確實有這回事,老龍說只要一提及他們的名字,那些家伙就會像鯊魚般圍上來瘋狂的撕咬,因此導致祂們許多針對源使者的計劃都胎死腹中。
“那些家伙奸詐無比,抓住機會分而擊之,導致我們東煌大部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之中,許多祖靈被封印在各個地方。”
邵子峰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只要知道那些被封印的祖靈,團結一致還有希望?”
媧靈胖乎乎的尾巴抽了抽地板,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或許吧,反正,,,反正肯定不會敗的那么難看。”
邵子峰有些心動:“那我該怎么去尋找祂們,媧皇大人您的實力恢復了?”
“咳咳...”媧靈眼神有些心虛的飄忽不定:“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可以隱約感應到螭和石刑氏的方向,只要你能找到祂們,總歸會增加不少的勝利的希望。”
“太好了。”邵子峰狠狠的揮拳,目光熱切的看著媧靈:“媧靈大人還請把坐標給我,我立刻就去尋找老龍他們。”
媧靈點了點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對著邵子峰的額頭一指,類似地圖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
邵子峰離開訓練師,徑直的走向傳送陣,青年軍官連忙贏了上來:“公爵閣下,您看我們何時可以啟程。”
“不必了,送我去昆侖山脈。”
“這。”青年軍官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回來怎么突然又要去昆侖了。
只是邵子峰沒時間跟他們解釋,現在每耽擱一秒,或許源使者隨時都可能獎勵。
邵子峰離開后,青年軍官無奈的接通一個電話:“將軍,公爵閣下又離開了,去了昆侖山地區。”
那邊一陣沉默,最后甕聲甕氣的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