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沫眼眸微冷,抬手一握,稍一用力,韓宋妍痛呼一聲。
白康言沖上來,將韓宋妍急忙拉到一旁。
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白淺沫和韓宋妍中間。
“你們都冷靜一下。有什么話咱們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說。”
韓宋妍用力推開白康言,怒不可遏的指著白淺沫的臉。
“白淺沫,你還要不要臉?你才多大年紀,竟然學會夜不歸宿了,昨晚你到底和哪個野男人在外面廝混?”
“我們白家門風清清白白,我韓宋妍一輩子心高氣傲,怎么就生出你這個孽債東西?”
“你說,送你回來的那個老男人是誰?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你快說啊!”
韓宋妍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不見平日里半分端莊高雅。
“行了,孩子一回來你就要打要罵,總要給她解釋的機會吧。”白康言一陣頭疼,沖著韓宋妍怒吼一聲。
“你還袒護她?你知不知道慣子如殺子的道理?她現在走的就是萬人唾罵的一條路,難道你非要等她釀下大錯,鬧得人盡皆知的時候,被別人戳你的脊梁骨嗎?”
韓宋妍狠狠瞪了白康言一眼,扭頭又看向白淺沫。
“白淺沫,我曾警告過你,如果你非要這么執迷不悟,我也并不是非要認你這個女兒,就當我從未生過你。”
一旁的白夕若小心翼翼的走上來,目光友善的看向白淺沫“淺沫姐,媽媽也是為你好,你快給她道聲歉吧。”
白淺沫突然笑了一聲,音色微涼:“道歉?沒做過的事情主動道歉,豈不是把臟水往自己身上引?你是蠢還是存心的?”
白夕若小臉一白,輕咬著唇,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媽媽之間的關系這么僵硬下去。”
白淺沫輕曬:“如果你真是這么想的話,現在就應該馬上閉嘴!”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白夕若垂著眸,立刻道歉。
“白淺沫,你自己不要臉,還這么理直氣壯的,夕若憑什么向你道歉?她擔心你還要被你羞辱,你簡直是蠻不講理。”韓宋妍眼看白夕若受了委屈,像是護崽子的母鷹,將白夕若拉到自己身旁。
“媽,你別說了,只要你和淺沫姐能和好,我沒關系的。”
白淺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朵盛世白蓮花。
你永遠無法看清一朵白蓮花的戲有多深。
“都少說一句!”
白康言冷聲開口,目光幽冷的瞥了白夕若和韓宋妍一眼。
“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打孩子本就不對,夕若,你就別跟著添亂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
白康言這句話看似語氣平和,卻字字珠璣。
聽在白夕若耳里,著實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從臉上刮過。
“那……你們好好聊,我先回房了。”
白夕若一臉落寞的轉身離開。
韓宋妍見白夕若眼里噙著淚花,形單影只的離開,心疼不已。
“你干嘛拿夕若出氣?是那個丫頭不知檢點,夕若幫她說話還有錯了?”
白康言臉色陰郁:“我只是就事論事,這件事既然是關于淺沫的,別人插手只會越說越亂。你現在情緒激動,我不想跟你吵。”
話落,白康言扭頭看向白淺沫:“淺沫,你來說,你解釋清楚也好讓我們放心,畢竟你年紀還小,我們會這么生氣也是怕你在外面受到傷害。”
白淺沫的目光落在白康言臉上,見他神情真摯,隱隱帶著擔憂。
她從口袋里拿出兩張紙遞給了他。
白康言伸手接過來,低頭朝手里的單子看去。
一張是病歷單,上面寫著“病毒性感冒、上呼吸道感染、高燒39.4度。”的字樣。
另外一張則是省二院的住院證明。
這是今天下午吊完水后,她問醫院那邊要的。
一天一夜不回家,她早就料到韓宋妍會來這么一出。
防范于未然,她就提前備下了。
結果,還真是如她所料,分毫不差。
白康言拿著那兩張單子,挺拔的身影因隱忍著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他的雙眼猩紅,狠狠將兩張單子砸在了韓宋妍的臉上。
“你自己看看,問問你的良心,你這個當媽的到底稱不稱職!”
薄薄的紙因為男人灌注的怒意,砸在臉上依舊有些疼。
韓宋妍下意識的接住,低頭看了一眼,一張精致的臉上閃過一抹深深的驚詫。
她昨晚沒有回家竟然是高燒住院了?
此刻,韓宋妍的囂張氣焰頓消,自知理虧,不敢再去看白淺沫一眼。
只覺得臉頰滾燙,一股羞愧從心底蔓延而上。
她以為這丫頭是在外面鬼混,怎么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心里有一絲愧疚,可那句道歉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白康言沒再理會韓宋妍,立刻吩咐了張媽鈍一鍋去寒氣的雞湯,隨即關切的詢問了白淺沫一番。
再三確定她已經沒什么大礙,這才放心。
“再過幾天你爺爺和大伯父他們就要回國了,老爺子迫不及待的想見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可別讓老人家擔心。”
白淺沫聽了這番話,突然對那個未曾謀面的爺爺產生了一絲好感。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邊,一直冷眼旁觀的白洛禹,在白康言帶著白淺沫去餐廳后。
他走到韓宋妍身邊,壓低聲音勸慰道:“媽,今天這事兒你也別怪爸他發火,您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雖然他也不喜歡那只小烏鴉,可她畢竟是白家的女兒,是自己的妹妹。
小小年紀被親生母親羞辱,肯定心寒的要命吧。
站在二樓某個角落里的身影,將樓底下發生的一切凈收眼底。
一張清秀的小臉上覆了一層冰霜。
白淺沫剛洗了澡從浴室出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么晚了,白家其他人很少來她房間。
白淺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就見韓宋妍一臉僵硬的笑臉。
“那個……我剛剛熱了兩杯牛奶,你喝一杯吧。”
白淺沫意外的挑了挑眉,朝那杯牛奶看了過去,沒有接手的意思。
韓宋妍早就習慣這丫頭對自己冷漠的樣子,她端著牛奶進屋,將玻璃杯放在了書桌上。
目光掃過干凈的桌面,上面擺放的電腦此刻正開著。
韓宋妍好奇看了一眼,屏幕上是類似文件之類的東西。
上面竟然都是英文?
韓宋妍暗暗納悶,這丫頭一個初中畢業生,看的懂英文?
雖然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卻也沒太放在心上。
“牛奶涼了就不好喝了,快趁熱喝吧。”
白淺沫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走到電腦桌前坐下,順勢將文件關閉。
見韓宋妍還站在原地,她側目瞥了對方一眼。
“還有事兒?”
“沒……沒事了,早點休息。”
留下這句話,韓宋妍僵著身子轉身出了房間。
白淺沫依舊很早出門。
韓宋妍梳妝打扮后準備去公司,突然想到什么,轉身走向了白淺沫的房間。
推開門,房間里依舊是一塵不染、整潔有序。
她的視線朝書桌看去,那杯牛奶紋絲未動的還放在原來的位置。
心里揪了一下,莫名覺得心口堵得慌。
沉默的盯著那杯牛奶看了一陣兒,隨即快速轉身離開了房間。
話說蘇家這邊
蘇東輝這兩天很郁悶。
昨天賀敬之出現后,整個事態直轉之下。
原本勝券在握,卻在賀敬之亮出野鮮市場視頻后,這個案子就基本已經板上釘釘了。
他愿意出三百萬讓白淺沫松口,可那個丫頭卻絲毫不為所動。
今早,劉永旭那邊也直接婉拒了自己的邀請,甚至連宋局都對他避而不見。
蘇東輝隱隱覺得詭異,決定蹲守在警局門外,等著宋局出現。
臨近中午,宋局的車子大老遠從外面駛來,蘇東輝立刻下車跑了過去。
“宋局,可算是見到你的人了。”
宋局透過車窗朝蘇東輝瞥了一眼:“來我辦公室吧。”
幾分鐘后,宋局辦公室里。
蘇東輝屁股還沒坐熱,宋局就一臉無奈的嘆了一聲。
“東輝啊,看在咱們朋友一場的份兒上,我勸你一句,對方有賀敬之作為代理律師,又拿出野鮮市場的視頻,足可以將樂兒恐嚇罪證實了。”
見蘇東輝眉頭緊蹙,宋局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樂兒和另外三名女生雖然構成恐嚇罪,但情節較輕,最多處十日以下拘留就能出來,也就十天的事兒,轉眼就過去了。”
“宋老哥,樂兒真的不能被拘留啊,一旦留下案底,她一個姑娘家的下半輩子就要一直背負著這個污點。”
宋局略有不耐,語氣重了一些:“眼下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也只能一切按照流程走,我也是愛莫能助啊老弟。”
蘇東輝聽出宋局不想幫忙,沉默了一會兒,他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那個姓白的丫頭到底什么來頭?”
能請賀敬之出山,可不是一般人能輕易辦到的。
宋局捧著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葉。
一只手指沖著天花板指了指。
他們這些人,都是在正商界摸爬滾打半輩子的人精,有時候對方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就能立刻心領神會。
看到宋局這個手勢,蘇東輝心涼了半截。
宋局的意思是:上面的人!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是由上面的人插手了。
難怪姐夫那邊寧愿說自己出差也不肯見他,難怪其他政界里的朋友也都離他遠遠的。
原來,自己的女兒這次給他捅了一個天大的婁子!
白淺沫接到了羅成的電話,抽出中午的功夫,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廳里和羅成碰面。
“這是你要的資料!”羅成將一份牛皮紙袋遞給白淺沫。
白淺沫伸手接過,當即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一份資料。
姓名:張雅菲
真名:張曉曉
年齡:23歲
職業:歌手、演員。
16歲通過一檔選秀節目進入娛樂圈,17歲和其她四名成員以“美少女時代”的組合出道。
19歲,組合因內部原因解散,隨即張雅菲開始進入演員行業。
下面是她參演的一系列作品介紹。
第一頁的內容,其實網上都能搜尋的到。
白淺沫快速略了一遍,就翻到了第二頁。
原來,張曉曉初中畢業就因為支付不起學費而輟學,她的父親是個賭鬼,她的母親身體孱弱,一直臥病不起。
而她還有一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弟弟。
那個賭徒父親時不時還要對她和弟弟拳打腳踢,張曉曉為了照顧母親,供弟弟讀書,才陰差陽錯進入了娛樂圈里。
她的人際關系也很單一,沒什么深交的朋友。
而她的父親在她17歲那年,因為偷竊傷人罪,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所以,除了她的母親和弟弟之外,唯一和她走的比較近的朋友,就是她鄰居家的兒子章文野,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
“就這些?”
看完資料后,白淺沫抬眸朝羅成看了一眼。
她其實可以確定,張雅菲就是那天出現在秦局病房里的女護士。
但很多疑問目前還沒有解開,例如張雅菲的聲音和那個女人的聲音有很大區別。
如果說張雅菲善于音色改變,從而控制自己的音調頻率,也很有可能。
但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張雅菲為什么要改變自己的聲線?
她有一種預感,這其中一定有某種原因。
想要找到趙國峰,張雅菲這里會是一個突破口。
羅成很無奈的嘆了一聲。
“從這幾天的走訪調查,這個張雅菲和普通女孩兒沒什么兩樣,她接觸的人里也都沒什么可疑的地方。哦,對了,有一件八卦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白淺沫拿起一塊糕點,慢悠悠吃了起來,目光朝著落地玻璃外面望去。
羅成見她不語,自己反而主動八卦了起來。
“張雅菲好像腳踏兩只船啊。”
聽到這里,白淺沫神情微微一頓,目光從落地窗外緩緩移了回來!
“除了郭啟澤,另外一個人是誰?”
“她的鄰居章文野,很意外吧?我覺得這個女生挺厲害的,周旋在自己愛的男人和有錢的男人之間,坐享齊人之福。”
白淺沫看了一眼對面這位滔滔不絕講八卦的男人,懶洋洋的瞇了瞇眼。
誰說八卦是女人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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