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翻看了白淺沫提供的資料,為首的警官走到白夕若面前。
“白小姐,請跟我們回警局例行調查。”
這時候,白夕若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的目光快速朝那些記者和客人看去,心里一股后怕緩緩蔓延。
在她的計劃里,現在該被帶走的是白淺沫才對,怎么會變成了她?
白夕若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她沖到韓宋妍的面前,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媽,我知道錯了,我也很后悔這么做,可我真的很愛你和爸爸,所以才會被嫉妒控制了心智,你還記得我12歲那年落水后高燒不退嗎?我當時渾身發冷,你就裹著一床被子把我抱在懷里一天一夜,擔心我睡不好,你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我退燒了,你的手腳也變得麻木沒有知覺了。”
白夕若紅著眼眶哽咽著道:“我一直都記得你們的好,我學自行車的時候摔破了頭,當時流了好多血,是爸他抱著我一路跑去醫院給我包扎傷口,爸、媽,我真的很想一直都做你們的女兒。”
韓宋妍的雙手被白夕若緊緊攥著,心里一陣泛濫的疼痛。
她寵愛了整整二十年的女兒,如今眼看著她犯了大錯,心里就像是被刀子割肉一樣難受。
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為,韓宋妍紅著眼,一臉不忍道:“先和警察同志回去例行調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白夕若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韓宋妍看了好一會兒。
如果連韓宋妍都放棄她的話,今后這個家,哪里還會有她的容身之地?
“媽,您不要我了嗎?我是夕若啊媽!”
韓宋妍一言不發的撤回了自己的雙手,默默的后退了一步,此刻心里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她寵愛了二十年的女兒。
白夕若的眼神從迷茫祈求漸漸變的幽暗絕望。
她靜靜的盯著韓宋妍和白康言夫妻二人,一步一步的后退。
“既然你們都不愛我了,那我留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思?”白夕若凄慘一笑,猛的朝距離她不到兩米的墻壁上撞了過去。
“夕若!”韓宋妍反應過來后驚叫一聲。
“砰!”
一道悶哼,雪白的墻壁上頓時出現一道腥紅的血跡。
白淺沫的身體直直的朝后栽了下去。
顧鴻勛距離最近,反應過來,立刻沖上前去,將白夕若即將栽倒的身子攬在懷里。
額頭左側,一道汩汩的血柱不斷往外冒出。
“夕若,夕若你怎么這么傻,你這傻孩子怎么可以這么想不開啊。”韓宋妍哭著跑了過去。
白夕若似乎已經沒了知覺,白康言焦急道:“快,快送醫院。”
顧鴻勛立刻抱起白夕若,在韓宋妍和白康言的簇擁下,一路朝門口狂奔而去。
警方這邊也派了兩名警察跟了過去。
曼雪倪和雷子則由另外幾名警察帶回警局。
白老沉著臉被白康成送去休息區,以身體不適為由盡早結束了這場鬧劇。
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記者們本來還想繼續留下來采訪白老,卻被茍四帶來的人直接轟了出去。
白淺沫送茍四到車前,茍四臨上車之前轉身道:“淺沫妹子,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最可怕嗎?”
白淺沫靜默的看著茍四,似乎在思索他這句話的深意。
片刻后,她道:“連自己都可以利用的人。”
白夕若最后那一撞,選擇的位置非常微妙。
她退后幾步,其實已經做好了打算,當時顧鴻勛就在墻邊,只要她撞上去,顧鴻勛一定會最先救下她。
所以,一切都在她的計劃里,她在用自己的性命賭。
贏了,她依舊還是白家受寵的白夕若,輸了,就是自己的一條命。
茍四笑:“很好,小心那個女人。”
“謝謝四哥。”
“客氣,你是四哥這些年最欣賞的女人,今后有需要,我很樂意你能想到我。”
茍四心情看上去很不錯,意味深長的看了白淺沫一眼,躬身上了車。
韓雅欣拉著聶思棋從警局里走了出來。
“媽,您為什么不讓我說實話?”
韓雅欣冷著臉不語,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聶思棋繞到副駕駛,也跟著上了車。
“這次的綁架是我和白夕若提前商量好的,只要我親口說出真相,我們這起綁架案最多就是一場鬧劇。”
韓雅欣開著車,抽空瞥了聶思棋一眼。
“你這個死丫頭怎么一點都不像我?你現在上網瞅瞅白夕若被罵的多慘,你們可是公眾人物,如果你站出來說這次綁架只是一場鬧劇,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別人不會覺得你偉大,只會覺得你是撒謊精,是嫉妒同劇組女演員的惡毒女人。”
聶思棋怔住了,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當時白夕若找上她的時候,她并沒有想的這么深,滿腦子只有對白淺沫的嫉妒和憎恨。
當時她一心想著親眼看到白淺沫身敗名裂,所以就爽快答應了。
現在仔細一想,如果警方知道她這個被害者其實是同謀,是不是也要把她抓進去?
聶思棋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恐:“媽,那我該怎么辦?夕若和曼雪倪肯定會供出我的。”
韓雅欣冷著臉瞪了聶思棋一眼:“慌什么?瞧你那點膽子,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承認這場綁架案是假的,也最多就是被網上那些噴子噴幾句,有白夕若和曼雪倪擋在你前面幫你分流,罵你的人應該也不會太多,而且娛樂圈這種地方瞬息萬變,過不了幾天這件事兒就會被人拋諸腦后。”
聶思棋疑惑道:“那我到底要不要向警方說明實情?”
韓雅欣眸低閃過一抹算計:“那就要看白夕若在你姨媽心里有多少分量了。”
醫院搶救室
韓宋妍焦急的在走廊里來來回回的走動,白康言則一臉擔憂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韓宋妍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進去半個多小時了,怎么還不出來?”
輕靠在墻角的白洛禹朝自己的父母瞥了一眼。
“你們別太擔心,醫生會奮力搶救的。”
“我怎么能不擔心?夕若她剛剛就是不要命的撞上去了,我們送她過來的路上一直在流血不止,她本來就貧血,我真擔心她會有什么三長兩短。”
“情況怎么樣?”白康成、許華嵐、白逸堂一起趕來醫院。
白康言起身迎了上去:“還在搶救。”
這時,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
一名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白康言和韓宋妍夫妻二人立刻走了上去:“我們是,大夫,我女兒的情況怎么樣?”
“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不過由于失血過多,目前還在昏迷期間,你們家屬幫忙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好,我這就安排。”白康言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安排病房。
安置好后,白夕若昏迷著被幾名醫護人員推到了病房里。
白康言和韓宋妍全程圍在旁邊忙前忙后。
許華嵐和白康成既然來了,肯定也是要象征性的進去看一眼。
白逸堂站在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去。
最后思來想去,轉身朝吸煙區的方向走去。
“洛禹哥。”
白洛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抽煙,看上去心事重重。
“怎么沒進去?”
“我不想進去!”白逸堂身體輕靠在墻上,腦袋低垂著,神情有些煩躁。
白洛禹頓時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淡淡回:“我也是。”
白家老宅
此刻宅院里除了今天剛來白家報道的張嫂,就只有白淺沫和白老爺子。
老爺子今天動了氣,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白淺沫攙扶著他回房休息,白老躺在床上,目光幽深。
“白夕若對你做的那些事,你怎么從不肯和我說。”
老爺子聲音里透著埋怨:“是覺得我不相信?”
白淺沫走到桌前幫老爺子倒了一杯水:“只是覺得沒必要。”
老爺子伸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白淺沫熟稔的打開抽屜,將老爺子每晚需要吃的藥拿出來遞給他。
老爺子特別討厭吃這種白藥丸,每次遞到他眼跟前,他都要嫌棄的撇撇頭,不過掙扎兩秒鐘,還是會乖乖伸手接過去,就著溫水一口吞下去。
“她想毀你清白這么大的事能叫沒必要?之前就覺得這丫頭心術不正,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么惡毒的事情來。”
想到什么,老爺子臉色陰沉下來:“她今天這招苦肉計演的好,你父母本來就疼她,看到她撞得頭破血流,只怕早就忘記她做的那些壞事兒了,若能撞死倒是一了百了。”
白淺沫笑了一聲,看向老爺子氣熏熏的臉:“您老都這么大年紀了,脾氣怎么還這么暴躁?”
“我這是心疼你,你爸媽靠不住,如果連我也不向著你,你在這個家還怎么活?我已經決定了,這次不管你父母對白夕若有什么打算,總之我這里,從此之后再也不歡迎她。”
白淺沫不以為然的道:“不說這些了,您吃了藥趕快休息。”
白老沒有躺下的意思,目光幽深的盯著白淺沫看了一陣兒。
“今天那歙硯,還有田炳森和茍四是怎么回事兒?”
如果他不問,這丫頭是肯定不會主動解釋的。
老爺子問起這件事兒,白淺沫心知有些事情在老爺子面前不好再隱瞞下去。
“歙硯是我自己的,所以您可以安心使用,至于田炳森怎么會以我的名義過來,其實我當時也很意外。”
“是顧爵曄吧!”白老幽深的目光冷了幾分。
對上白老的目光,白淺沫心里揪了一下。
老爺子平時提起顧爵曄都是阿曄長阿曄短的,今天這語氣明顯不太對勁兒。
“爺爺,您知道了?”
“顧爵曄,顧家嫡系子孫,年輕有為,相貌出眾,我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白淺沫心里暗嘆一聲,果然是知道了。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白淺沫簡單將兩個人認識的經過講了一遍。
白老凝眉,冷哼一聲:“都到家門口了還送什么雨傘?第二次見面就讓你請吃飯,這小子夠雞賊的,滿滿都是套路。”
聽到老爺子對顧爵爺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白淺沫隱隱替顧爵曄感到不妙。
“爺爺,您不是挺喜歡他的?”
“那是之前我以為他是阿曄而不是顧爵曄,乖孫女,聽爺爺一句勸,趁著還沒陷進去,盡早和那小子斷了吧。”
白淺沫蹙眉不解:“為什么?”
白老長嘆:“顧家那種門第太復雜,他如果只是旁系也就算了,偏偏還是顧家嫡系的獨苗,咱們白家和他們那種門第不般配,爺爺希望你能嫁給一個簡單清白的人家,這樣才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白淺沫如實道:“可我只喜歡他。”
白老愣了幾秒鐘,隨即恨鐵不成鋼似的,抬手在白淺沫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就是被那小子的色相迷昏了頭。”
“嘶!”白淺沫捂著被彈的麻疼的腦門,瞥了白老一眼。
“當年您不是也被我奶奶迷昏了頭嘛?”
“我……我是男人,娶媳婦兒是進門來的,你不一樣,今后你若嫁去顧家,可是要面對顧家那一大家子人,到時候有你受苦的。”
白淺沫笑了笑:“想那么多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夕是何夕。”
白老的眉心越皺越緊。
這丫頭看來是徹底被那死小子給迷住了,不行,他要趁那死小子沒把這丫頭拐跑,趁早選一些優秀的青年才俊來家里。
興許多讓這丫頭開開眼,她很快就把顧爵曄拋諸腦后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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