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沫神情微頓,隱隱感覺到不妙。
“爺爺,顧爵曄最近挺忙的。”
白老爺子冷哼一聲:“再忙也要吃飯吧?”
許華嵐朝白淺沫使了個眼色,躲是躲不過去的,顧爵曄如果想和淺沫繼續交往,老爺子這一關遲早是要過的。
白淺沫心領神會,也就沒再多言。
許華嵐笑道:“那我明天一早出去買菜,阿曄也很喜歡吃我做的飯菜。”
“買什么買,家里有什么他就吃什么,又不是貴客登門!”
白淺沫:“……”
許華嵐:“……”
白康成干咳一聲,淺沫和顧家那位的關系,他也從妻子口中得知一二。
眼下老爺子正因為對方門第太高,不想讓淺沫和顧爵曄交往,這兩天為了這事兒,老爺子可見了不少朋友,目的就是為了給淺沫尋覓相親對象。
“爸,來者是客,基本的禮貌咱們白家還是要有的。”
老爺子一向聽大兒子的話,再加上嘴上說的都是氣話,他沉聲片刻,擺了擺手道:“隨你們吧。”
回到房間
白淺沫直接在微信里給顧爵曄留言。
小仙女:爺爺明天要請你來家里吃飯,可能會是一場鴻門宴。
顧爵曄正在家里陪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用晚餐,顧智州和秦琳也在。
顧老夫人的目光淡淡掃過顧爵曄,視線不覺落在他旁邊的空位上。
不知想到什么,唉聲嘆息。
“媽,是飯菜不和您口味?”
顧老夫人搖了搖頭:“我是看到你兒子,忍不住發愁。”
顧爵曄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一顫,微垂的眸低閃過一絲無奈。
老太太的表演時間又開始了。
“你說七哥兒都這么大了,身邊也沒個人照顧著,每次咱們全家聚餐的時候,他身旁的椅子都是空的,我就想著,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那把椅子上坐下一個人來。”
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已經足夠明顯了。
顧智州朝自己的兒子看了一眼:“你奶奶的話都聽進去了?這么大的人了,終身大事兒還要老人為你操心,你說你是長得丑還是能力不夠?怎么就是找不到一個女人肯跟你?”
秦琳作為母親,忍不住替兒子反駁。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長得丑沒能力?這兩樣他有嗎?我看他就是性子太孤僻了,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處,小時候那么多女生追求他,他拒絕人家的借口永遠就那一句:你去問我媽。害的我在他那些女同學眼里都快變成母夜叉了。”
提起往事,秦琳也是一肚子苦水。
記得有一次參加朋友家女兒的生日宴,她到場以后,把人家女兒當場嚇哭了。
事后詢問才知道,朋友家的女兒向她兒子表白,結果兒子一句“問我媽”把人家拒絕了,從此,那女孩兒心里就對她產生了陰影。
那些年,她都快趕上竇娥了。
當時原本想著兒子年紀小,還是以學業為重,可現在都快奔三的人了,身邊還沒有一個正正經經的女朋友,別說兩位老人著急,她這個當媽的都開始著急了。
秦琳突然想到什么,試探的詢問:“前陣子你宋青阿姨舉辦的那場茶話會,說是當晚你挑選了一個女孩兒跳開場舞,那個女孩子怎么樣?”
一直保持屏蔽狀態的某人,聽到秦琳的話,終于施舍給逼婚大隊一劑眼神。
“挺好!”
“真的?是你喜歡的類型?”秦琳心里暗喜。
看來還是宋青有眼光,這小子可從沒在他們面前夸過女孩子,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呢。
顧爵曄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沉聲了片刻:“完全吻合我的喜好。”
秦琳不由瞪大了雙眼:“你說什么?”
顧智州道:“兒子說他很喜歡。”
秦琳伸手在顧智州腿上擰了一把:“疼嗎?”
顧智州白了她一眼:“再擰下去肉都被你擰掉了,你說疼不疼?”
秦琳呆呆的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從顧爵曄那句話中緩過神兒來。
“對方叫什么,是哪家的姑娘?不如改天了把人家請到家里來吃頓飯,也好讓我們替你掌掌眼。”
秦琳心里激動不已,宋青介紹的人肯定沒錯,想來條件也是和顧家匹配的。
就算家境沒有葉家好,只要是清清白白的門戶,總比那個從農村里出來的野丫頭強多了。
顧爵曄道:“等時機成熟,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好好好,兒子,媽還是很開明的,只要你喜歡,我肯定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為了挽回自己在兒子心里的形象,秦琳表現出一副開明大度的姿態。
顧爵曄勾了勾唇,朝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看去。
“我媽今個兒這句話,您二老可要做個見證。”
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則意味深長的看了顧爵曄一眼,心里一陣明鏡似的。
這小子可是他們守著長大的,他那種性子,一旦看上了,就絕不會輕易更改。
前陣子還那么喜歡淺沫那丫頭,怎么可能因為在宋青舉辦的宴會上就輕易看上了別人?
只怕這個“別人”就是他心尖兒上的那位。
這小子,又給他父母挖坑呢。
顧老夫人笑道:“好,今個兒這番話,我和你爺爺可都記著呢。”
秦琳嘴角的笑意有些僵,隱隱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仔細回憶了一陣兒,又沒覺察出問題。
晚飯后
顧智州和秦琳夫妻二人結伴離開。
顧爵曄晚上留宿在老宅,回到臥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看到白淺沫發來的一條信息,清雅的面容微微一滯,漂亮的眉眼間籠著一層陰霾。
身體輕靠在書桌上,顧爵曄把玩著手機,幽深的眸融入漆黑的夜色中,半晌,他翻出通訊錄,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喂,老師。”
裴老有些意外:“你小子怎么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顧爵曄沉聲道:“您和白老爺子相熟嗎?”
裴老沉吟:“不算熟,不過我的一位老朋友和他關系不錯,聽說這老爺子固執的很,從政半輩子也算是個剛正不阿、說一不二的人物,尤其是他一旦做了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他們圈子里的人都喜歡喊他老倔頭兒。”
顧爵曄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食指和中指微微曲起,輕輕按壓著太陽穴。
“您能幫我問問您那位朋友,白老爺子特別喜歡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弱點。”
裴老從這句話里聽出點意思:“你小子和那個老倔頭兒有仇?”
“奪妻之恨!”
“臭小子,人家老倔頭一把年紀了,還能爭的過你?”
顧爵曄捏了捏眉心,低聲道:“是他孫女。”
裴老:“……”
有這么算計女方家里人的嗎?換我,我也不答應!
裴老沉聲片刻:“那你可慘了。”
“怎么說?”
裴老嘆道:“聽我那老朋友說,老倔頭兒在政期間曾被帝都某個世家大族的人脅迫過,至于是哪一家的不太清楚,不過自此之后,他對這種百年承襲的世族很有意見,像你們顧家這種,他肯定是打死都不肯讓自己的孫女嫁進來的。”
“不過你也別灰心,你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丫頭,老師一定會幫你的,我這就和我那老伙計打個電話問一問,看老倔頭有沒有什么弱點,或是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只要投其所好,總是沒錯的。”
第二日
正值周末,白淺沫一早起床收拾行李。
這一收拾,東西竟然還真不少。
老爺子雖說對顧爵曄存了偏見,許華嵐還是一早就和張嫂去附近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蔬菜水果之類。
老爺子一早出門,直到快十一點才從外面回來。
只不過,還同時帶回來一個人。
“淺沫,快過來。”
白老領著年輕人走進門,笑意盈盈的招呼自己的孫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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