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崇左側胸口有一道疤痕。”
白淺沫下意識低頭朝男人胸口看去。
顧爵曄看了她一眼,緩緩解開襯衣紐扣,解開第三顆扣子時,一片細嫩白皙的肌膚袒露在眼前。
他將襯衣扯開,露出左側胸膛。
上面赫然有一道拇指肚大小的清晰疤痕,一看便知是槍傷。
“當我看到自己身體上這道傷疤后,我很快便明白了,我是顧爵曄,可我這具身體卻是許昌崇的。”
“所以,你是意識進行了時空旅行?那你的身體呢?”
“也許已經變成齊王墓時里的一具尸骸了吧。”
白淺沫心里一緊,雖然心里明白五哥和顧爵曄是同一個人,可顧爵曄的身體卻已經死亡這件事,她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倏然,她想到了一個很關心的問題。
“五哥,你在這世上活了一百多歲,又是在軍閥混戰的年代,有沒有娶妻生子啊?”
以五哥的長相和能力,只要見過他的女人都希望給他生猴子吧?
而且,那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都屬正常,五哥難道就沒遇到過自己喜歡的女人?
顧爵曄目光幽深的盯著面前的女孩兒。
看著眼前這張臉,勾起了他內心最深處的記憶。
“結過婚。”
聽到顧爵曄親口承認自己結過婚,白淺沫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太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顧爵曄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眼底閃過一抹戲謔。
“她是個聰明絕頂、富有智慧的人,我能遇到她并且娶她為妻,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白淺沫臉上依舊保持著淡定,心里卻有些擁堵起來。
暗罵自己多嘴,為什么要詢問他的妻子?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雖然對方是一個去世多年的人,可一想到五哥曾經深愛過這個女人,嫉妒的小火苗便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她本以為自己是大度通透的,時常看到周圍一些女人為了男人吃醋吃到撐,她內心還有些鄙夷。
就連別人傳五哥和古家最有能力的小姐古月曾經相愛過,她都沒把古月當成情敵看待。
因為她很清楚,五哥看待古月時的眼神并不是男女之情。
而且,古月已經結婚,還育有一女,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可是,現在只是聽到五哥曾經的妻子,她的心里就覺得很不舒服,原來,她也會失去理智的吃醋,之前只是事不關己而已。
“在想什么?”
見小姑娘突然沉默下來,男人捏了捏她的手。
白淺沫擺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我只是在想,你應該很愛你的妻子吧。”
顧爵曄盯著白淺沫看了一陣兒,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很愛。”
白淺沫嘴角的笑意僵在原地,心口傳來刺痛,仿佛被刀子狠狠戳破了。
女人似乎在感情中天生就愛幻想,此刻,白淺沫心里已經幻想出一位相貌出眾、溫柔賢惠的假想敵,甚至腦補出他們結婚的場景,以及婚后夫妻二人恩愛和睦的生活。
越想下去,心里一片涼意。
“麗薩曾說,古月和我長得很相像,還說你對我好、寵著我是因為我長得像她。”
話落,白淺沫目光晦暗的盯著男人看。
“現在我突然明白了,也許并不是我長得像古月,而是我和古月長得像你的結發妻子吧?”
其實她也曾無數次在懷疑和矛盾中掙扎過。
五哥這種身份地位的人,為什么當年會突然隱居在窮鄉皮囊的小山村,為什么要對她特殊照顧,還在她十三歲那年帶她去了Y國,從八歲到二十一歲,這個男人對她的寵愛從未減少過半分。
可是,有時候他盯著她的時候,總是有一種思緒飄遠的感覺。
她總能從他的眼神里讀出滄桑和孤獨感。
現在謎題解開了,他應該始終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妻子。
“你們長的的確很像。”因為是同一個人。
聽到顧爵曄的回答,白淺沫心里最后一絲希冀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其實她早就該明白,沒有哪個陌生人會突然對你很好,其中一定是另有隱情的。
只是,她等了這么多年的答案,竟然是因為自己像另外一個女人,所以五哥才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她。
她竟然是別人的影子,想想還挺可悲的。
察覺到白淺沫的神情不對,顧爵曄出聲解釋:“關于你和她的事情有些復雜,不過將來你會明白一切的。”
等淺沫的主意識從那個時空里回到現代,她自然明白,許昌崇的妻子就是她自己。
然而現在,他不知道這么玄乎的事情該如何說起,更不想讓此刻的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是殘缺的。
可顧爵曄模棱兩可的解釋,在白淺沫看來,就是另外一層含義了。
這像是參加比賽時慘敗了,舉辦方為了鼓勵隊員積極參與,發放了一個安慰獎以示鼓勵而已。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兒,白淺沫蹭的一下從顧爵曄身上站起來。
“我困了,先回房睡了。”
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沖出辦公室。
顧爵曄眉頭微微擰起。
他感覺到小姑娘的怒意,卻又直男視角的覺得有些疑惑不解。
就算她不知道他的妻子就是她,可對方已經是百年前的故人了,這么老的醋也要吃?
無奈搖了搖頭,果然,就算他活了一百多歲,依舊還是摸不清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