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毛般的小雪花飄落，覆蓋山頭，點綴松葉，落在李森的肩膀上。
但他沒有動彈，依然蹲著身子，低頭觀摩石壁上的銀色紋絡，眼中有靈光流轉，在不斷推演著符紋的軌跡。
過了兩個時辰，他才回過神，攤手感受著身前的雪花，笑著說：
“來了有快一個月了吧？從大龍江往北走，沒想到已經有一年左右了，希望這是一場瑞雪，祝愿大地豐收，人泰安康，也祝福我自己能早點領悟空間玄奧，我相信一定能成的。”
說完，李森離開這片山頭，前往下一處河流沙灘，去觀摩水浪泛動時牽引出來的空間陣法軌跡。
他靠著聚靈樹加持，結合各個分枝上奧義紋理，可以從各種屬性物質的角度去切入乾坤秘境的空間陣法紋絡，不僅對空間奧義有了一些感受，還對陣法之道也有了全面的體悟。
傍晚，他回到住處，看到張三正在崖邊的一座木亭下倒騰著火爐，吃著自己做的烤雞腿。
因為柏俊峰等人都忙著學習陣法，根本沒時間給他做沒事，逼得他只能自己做飯。
“主人！主人！嘗嘗我的手藝。”張三媚笑著拿出一只雞腿獻給他。
李森拿起來吃了兩口，點頭點評：“都說愛吃的會做，還不錯，不要打攪到俊峰他們學習就可以。”
“切！我已經與他們三個斷絕關系了，”張三的嘴里一直嘟囔著：
“讓他們多弄點食材過來，卻只抓了一些野雞，簡直是糊弄我。”
李森低眉瞟了他一眼，不再理會，進了院子。
他看到三個弟子正擺弄著幡旗與陣盤，主要是蘇憐影與柏俊峰在布置陣法進行切磋。
“六陰拜月！”
“黃沙遮天！”
李森走進觀看，沒有出聲打擾，發現蘇憐影對陣法的操控明顯要更加靈活一些，柏俊峰的防御也比較穩當，雙方的陣禁已經糾纏了許久。
李森又瞥了趙刻手上斷裂的陣旗，便知道在先前的混戰中率先出局，被蘇憐影和柏俊峰給提前淘汰。
“師父……”趙刻也感受到師父的目光，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在陣法之道上的悟性實在一般，天生就不喜歡陣法的復雜。
李森擺擺手，表示不在意：“不用擔心，陣法只是輔助，不一定要精通運用，多了解就可以。”
這時，蘇憐影的邀月暗影陣與柏俊峰的黃沙烈火陣已經開站最后的決戰，陣旗圍攏的兩個禁制領域在彼此撕扯，搶占更多的空間。
砰！陣禁因失去平衡而爆炸了。
接著有一條在火光沙影下凝聚出一條黑影長鞭，順著柏俊峰腳下的影子爬進去，在化作一條黑索將其捆住。
“呃！師姐技高一籌！”柏俊峰苦笑一聲，散去手上的印訣，周圍的禁制幻化的火焰與黃沙也就散去。
“二師弟，承讓了！”蘇憐影嘴角微微上翹，繞指一轉，將柏俊峰身上的黑暗禁制封印給解除。
啪啪！
李森股著掌，笑著走上前：
“學習的不錯，才一個月不到，已經能熟練運用復合類的二級陣法了，尤其是憐影，你的靈魂造詣更高一些，以后可以選擇精修符陣禁制，對你的黑暗結界神通的提升也有一定的輔助。”
蘇憐影的眉毛柔軟了一些，眼神中也是認同李森的看法：“師父您說的是，弟子也是這樣想的。”
李森點點頭，再掃視三個弟子，最后說道：“明天就是月圓之夜，萬象空域再次開啟，你們早點休息，調養好精氣神，明天認真地觀摩。”
“是，師父！”
隨即師徒四人各自回房休憩。
翌日，乾坤洞諸多進修的練氣士再次匯聚一堂，熱烈討論著，李森師徒也完全融入其中，已經認識了不少陣法道途上的朋友。
李森因為靈魂境界高，學習速度很快，已經能運用三級陣法，加入了乾坤洞午離、午坎這等筑基修士的討論圈。
在其中又以姬無塵的悟性與見解最為引人矚目，李森也是自認在辯論上比不了。
但是他并不覺得自己的潛力就比對方弱了：
“或許他姬無塵真的是天之驕子，但我卻是天外來客，有聚靈樹這個作弊器，我這次一定能領悟出空間玄奧。”
李森仰頭看著月亮升起，心里充滿著自信，這是他研究空間陣法一個月來的一種體會和推斷：
“就差一個機會，就能接引外界的空間奧義來激活聚靈樹中的一部分空間特性，而萬象空域就是這個契機。”
一旦成功，他在聚靈樹激活空間特性后，空間玄奧內外交融的環境中，他自身也必然領悟出玄奧意境。
不久，隨著萬象空域再次開啟，敢于進入挑戰的人化作一道道虹光，沖霄遁入幻象之中。
“光暗幻界！”李森一進入幻象之中就提前準備光暗幻界，靈魂遁入聚靈樹當中，隔絕幻象的影響。
于是，他不再被各種幻象說迷惑，只用承受空間能量的沖擊。
“自然同調！調！調！”李森又使出了自然言靈術，將自己與幻象中的自然規律所契合，捕捉本質規律。
這是他思考了一個月的應對手段。
不出他所料，在自然同調的作用之下，他對幻象的軌跡捕捉的更加清晰，見到了更多的空間能量流動的規律。
“喔喔！太美妙了，如萬花筒在旋轉，似彩色蓮葉在微微開闔，又似黑白色的山水畫，如卷簾、褶皺，如漫天的流星、深邃的星圖……”
李森沉浸在空間的變幻之中，他著迷了，身上的光暗幻界在不斷地揮發，融入其中，幫助他去感知。
大概在月上中天之時，他的光暗幻界秘術的力量積蓄達到頂峰，勉強掌控了身周的九尺空間。
但在這片空間背后卻有著一層層的奇異幻境，幾乎無窮無盡。
“光暗轉變，陰陽同化！”躺在虛空中的李森默然睜眼，上半身起來，雙手環抱了一個太極印。
“化！”
就見他這身周的九尺空間有一層層褶皺浮現，再開裂，一束束迷蒙彩光被他雙手收束過來。
最終，九尺空間能量與其這段時間變幻的奧妙被李森全部凝練，以光暗幻界為針線，編制成一枚玄奧符文，被他拍手按入下丹田的聚靈樹上。
下一瞬，他感覺到聚靈樹本源深處受到刺激，釋放出一點時空氣息的波動，與這股外來的空間玄奧相交融。
“哈哈！成了！從光暗幻界這里切入空間奧義果然可以，就叫幻空玄奧！”
李森大笑著站起來，身上散發著迷彩色光芒，再陷入黑暗，整個人消失，與整個萬象空域不分彼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