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郊外,特殊課。
特殊課并不是一串長名的簡略之稱,而是就叫特殊課。
特殊。
這兩個字,足以說明一切。
特殊課大門略顯冷清,這地方平常時候基本不會有人過來。
課長辦公室。
木村康平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日復一日,他已經坐在這個位置幾十年了。
咚咚咚…
“請進。”木村康平緩緩睜眼。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他手中拿著兩份檔案,神色恭敬道,“課長,兩份資料已經撰寫好了。”
“放下吧。”
“是。您還有什么吩咐嗎?”見課長搖頭,他微微退下,“那沒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木村康平點頭,待中年人出門后,他才將兩份檔案拿起。
看著新鮮的筆墨,他細細瀏覽。
一份檔案是地獄少女。
上面詳細寫著地獄少女的殺人規則。
姓名要求、地獄通信、怨恨條件、稻草人、紅線等等…
所有流程一清二楚,沒有棱模兩可。
不過這是正常的,因為這已經是青雉和紅音兩人調查清楚的。
當然,也有一些是地獄少女自己暴露出來的。
畢竟當初出現在2ch論壇的那則都市傳說,就說明了一些規矩。
瀏覽完畢后,木村康平拿起第二份檔案。
悲傷犬
這個怪異,是一位特殊課監察者回老家探望時發現的。
當初那位監察者回家后,發現整個村子的村民臉上沒有別的表情,一天到晚都處于悲傷情緒中,極為詭異。
甚至半夜的時候,還會有隱隱的哭泣聲傳來。
在沒有感應到是怨靈作怪后,監察者便知道是怪異事件,立馬將這件事報告。
得知是怪異事件,特殊課派出監察者配合那位回老家自愿一起的監察者,兩人一起進行調查。
死了好幾位助手,甚至有一位監察者都差點折里面后,才得到了較為詳細的情報。
怪異是一只土狗柴犬,和平常的柴犬不同,這只柴犬無時無刻都掛著悲傷的情緒。
只要看到這柴犬一眼,就會陷入悲傷之中。
此后幾天,被傳染的人越來越悲傷。傷心的情緒侵入精神和身體,要么受不了,提前抑郁自殺。
要么在七天后,悲傷而死。
當兩位監察者調查完畢后,村子里的人也死的七七八八了。
而抵擋這殺人規則,就是面帶笑容。
帶著微笑,便可以抵抗這條悲傷的柴犬怪異。
現在那只柴犬已經被限制在村子里。
細細閱讀了這兩份怪異檔案,木村康平緩緩的站了起來,仿佛用了全身力氣。
他撐著桌子,打算將腰板挺直,可惜這簡單的動作,他都做不到。
仿佛被什么東西壓著,木村康平微微駝著背,將兩份檔案拿起。一步一步極為緩慢的來到一旁。
在他旁邊,是一座室內電梯。
慢慢的進入電梯后,木村康平點下目的地。
負三層。
來到目的地,聲控燈自動打開。
映入木村康平的是潔白一片,在他前方是一條自動人行道。
打開開關,自動人行道開啟,他走了上去。
可以清晰的看見,左右兩旁是光滑潔白的房間,每一扇房門前都掛著數字牌子。
左邊是一、三、五、七…的奇數。右邊是二、四、六、八…的偶數。
每一間房間的間隔頗大。
木村康平駝背站著,他手中拿著兩份檔案,閉目養神。
除了自動人行道的聲音,周圍寂靜無聲。
很快,他便來到了地下三層最深處。
當自動人行道停止后,他睜開了眼,沒有看向左右兩邊,而是看著眼前的房間門。
零。
仿佛感應到木村康平的到來,眼前的門自動打開。
沒有指紋、虹膜或者DNA驗證。
雖然進入這個房間門的次數不多,但木村康平并沒有打量周圍。
也沒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干凈整潔外,整個房間只擺放了一個桌子以及一條椅子。
將椅子拉開,他坐了下來,然后看向桌子上的東西。
一個白色的紙杯,在杯子底部有一個小孔,系著一條棉線。
棉線細長,從小孔中伸出半截,其余半截全部沒入虛空之中。
看上去,就好像制作一半的傳聲筒。
世界的傳聲筒。
這是特殊課歷代課長們,對這個東西的稱呼。
木村康平將手中地獄少女的檔案,放在桌子上。輕輕一推,觸碰到了紙杯。
下一刻,地獄少女檔案上的字跡,突兀間好似活了過來。
一個個字跡破紙而出,從紙面上飛舞了起來。
黑色的字跡快速的浸入紙杯當中,貼在紙杯內壁上,很快隱沒不見。
看著檔案上空白一片,再看著紙杯將字跡吞沒后隱隱亮了一下。
木村康平緩緩開口,“告訴我,神將地獄少女吞噬,會發生什么變化?”
室內陷入一片沉默。
木村康平靜靜的等待,大約十秒鐘。紙杯身后的棉線微微繃直,傳來輕輕的震蕩。
下一刻,傳聲筒中傳來了一股奇特的聲音,這聲音不似人類,極為死板。
“神的力量將再次壯大。”
聽到這話,木村康平顯得平靜,他將手中關于悲傷犬的檔案觸碰了一下紙杯。
當剛剛那一幕再次發生,黑色的字跡再次被吞沒,他繼續詢問,“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的怪異有思維的數量是多,還是少,亦或者是極少?”
話語剛落,木村康平看著傳聲筒,安靜的等待。
這一次等待對比之前十秒,極為漫長,足足過去了五分鐘。
等到木村康平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不安的時候,傳聲筒才傳來聲音。
“極少。”
聽到這個答案,木村康平心中隱隱松了口氣。
雖然他還想問更多的問題,可也知道沒次數了。
兩份檔案的怪異訊息,只能問兩個問題。
如果問的問題信息深度太高,有可能傳聲筒就不會回答。而是直接吞沒他提供的怪異訊息,屬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木村康平沒有在房間多呆,他出了房間,打開自動人行道,坐著電梯回到辦公室。
他將辦公桌上的電話拿起。
“今晚午夜零點,按原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