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鶴離開火鴉軍駐地不久,突然駐足,一臉思索。
“怎么?”執月問道。
“之前我殺了那個陳鐘秀,她尸首雖然被我直接火化升天了,法寶卻沒來得及取。我在想,那里會不會有人埋伏好了等我回去。”
之前事情緊急,江云鶴也顧不上,倒是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
既然黑臉大漢能追來,未必只有這兩個。
如今既然沒現身,說不定就在那里埋伏好了,等自己回去找那陳鐘秀的法寶。
若是自己被豬油蒙了心,獨自回去尋寶,那里便是自己的葬身之處。
“倒是有可能。”執月想了想,微微點頭。
“走走走,拉上計元再跑一趟。”江云鶴扯著執月又回了火鴉軍,將事情與計元一說,計元欣然點頭。
“倒是個機會,說不定還能有些收獲。”
三人中有兩個元門境,哪怕有元門境的高手在哪埋伏,也能走得掉。
除非兩個以上的元門境高手在那埋伏,不過這事想想也不可能。
真人不出,元門境已經是頂尖的高手,怎么可能幾個元門境在那里埋伏江云鶴這么個小修士。
此時在永城外某個被火燒過的山頭附近,一個老者正坐在一條小溪邊垂釣。
不遠處則是一個土黃色衣服的漢子。
“苦老,李長風被抓了,怕是那些人會有了準備。”
“不知道那廝的嘴夠不夠嚴。”
“不過那小子竟然也是個狠角色,不但陳鐘秀短短時間被他斬殺,連李長風都陷了進去。”
“他要是敢回來,嘿嘿……”
“說不定他還真敢回來,陳二娘的落星盤威力可是不小,連我都心動。”
“就看他膽子夠不夠大了。”
自始至終都是黃衣漢子在那自言自語,哪怕老者始終不理會,他那張嘴也沒停下過。
偶爾黃衣漢子抬頭看一眼老者,眼底深處都有一抹懼意。
只見那老者雙眼被人剜去,雙耳和鼻子也被人割去,整張臉上一道道疤痕如同蜈蚣一般。
他們這些外道中人練邪術的很多,但多是對別人狠,像苦老這樣對自己這么狠的,還真是不多。
臉上的傷只是表面,苦老身上同樣無時無刻在遭受無盡痛苦,每時每刻都如同遭受千刀萬剮一般。
而這么詭異的自殘功夫有人練,自然是因為其威力同樣成正比。
“咦?不好!”那漢子突然抬頭朝遠處張望,雖然從此處什么都看不到,漢子臉色卻是一邊。
“那小子帶人來了,還是元門境高手,我走也!”漢子匆匆扔下一句話,身體向下一沉,便鉆進土里朝著遠處去了。
而苦老仿佛沒聽到一般,依舊在那垂釣。
空中執月帶著江云鶴,與計元落在半空中。
江云鶴看著下方的苦老,詫異道:“竟然還不跑……”
此人也不過是氣海巔峰,確實算是一個大高手。不過面對兩個元門境還不跑,這膽子可真不小。
剛說完話,注意到對方體內極為詭異的數據:“不對,此人詭異。”
“來都來了,不下來坐坐么?”下方老者突然發出聲音,沙啞中帶著漏氣的聲音,如同聲帶被撕裂一般。
“你膽子倒是不小。”計元笑了笑。
當即便落下去。
“不對,是苦勞人!”執月似乎想到什么,眼神突然微變。
計元皺了下眉頭。
“是什么人?”江云鶴小聲問道。
“苦山苦老人,你以后遇到此人一定要小心,最好遠遠避開。無論對方說什么,也不要應聲,更不要按著對方的話做。”執月傳音道:“他的功法極為邪異,若說有元門境修士都不愿意遇到的氣海境修士,他便是其中之一。”
“計元怎么辦?”江云鶴問。
只見計元已經落下去與苦老人隔河相對而坐。
“兩個元門境修士,他不會出手。”執月傳音給江云鶴:“苦老人所修功法叫做七命邪術,他開口你若是應了他,你和他就形成了某種糾葛,他自殘一刀,你同樣的位置也會挨上一刀。
他自剜五官,你也會同樣如此。
若是他死,與他糾葛相連之人也會死。
這功夫邪門的很,任何防護手段都沒有作用。
除了有需要人應他這一個條件之外,幾乎沒有破綻。
不過他這門邪術每次只能與一人相連,因此此時不會動手。”
江云鶴聞言大感世間之神奇,這種邪門功夫竟然也有。
仔細低頭瞧了半響,倒是發現苦勞人與計元之間有一道隱秘數據相連,正是這道數據將兩人連在一起,仿佛鎖鏈一般,一人受傷,另外一人也無法幸免。
若是能將這道數據切斷,苦老人這門功夫自然便破了。
“你邀我下來,又不開口,是有何意?”計元神色自如,坐在河岸輕輕哂笑道。
“你讓我一個瞎子聾子啞巴說什么呢?”苦勞人發出聲音。
“往下降一降,讓計元穩住他,我試試能不能破掉他的邪術。這人留著就是禍患,若是日后敵對時出現,哪怕在那不出手也是一種震懾,直接便能牽制我方一個高手。”江云鶴貼著執月的耳朵傳音,他知道自己功夫修為不高,生怕被下方苦勞人聽去。
執月扭頭盯著他。
“我試試,你知道的,我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江云鶴道。
“好。”
執月干脆落到計元身邊,盤膝坐下,嘴唇輕動。
計元神色絲毫不變,伸手扔出茶臺茶具:“說起來,你倒是算個奇人。今天既然遇到,又不動手,便喝上一杯茶。來日再見,便是刀兵相見了。”
“呵呵呵呵!”苦老人表情絲毫不動,卻是從肚子里發出一連串笑聲。
“那便喝你一杯茶。”
苦老人自持功法詭異又威力奇大,哪怕面對兩位元門境高手也絲毫不懼。
計元倒上四杯茶,伸手輕敲桌面,其中三杯便朝著苦老人、執月、江云鶴飛去。
江云鶴接過茶,一邊輕飲,一邊觀察計元身前那一道數據鎖鏈。
而這數據,他之前從未見過,卻在其中察覺一點相似的地方。
江云鶴思索片刻,頓時想起是與什么相似了。
自己從《人紀鈔》那學來的疫病,其中抓取對方氣機的那一部分。
想到這里,江云鶴頓時恍然。
世間事物本質大多相同,這苦老人的邪術雖然與疫病不同,但其中抓取對方氣機的部分卻是接近的。
只要從這里將鎖鏈切斷,那么苦老人的邪術自然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