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道:“主公是想讓船隊去夷州,然后,伺機突襲會稽?”
田峻點頭笑道:“夷州的位置,本將大致清楚。此地在會稽的泉州港的外海,距泉州港約四百余里。若是從連云港出發,沿海岸線的外海向南,二千余里可到夷州。”
說罷,田峻拿出筆來,在地圖上的會稽外海區域,將臺灣的地理位置大概勾勒了出來,然后對眾人說道:“如今孫權尚不知此島位置,如果我們將數萬大軍藏于此島,待大戰正酣之時,擇機直搗其腹心,如何?”
“妙極!”
田豐聞言,拍案叫絕道:“如此一來,豈不又成了前番徐州之戰一樣的故事?!”
眾人聞言,全都來了興致。
因為,田豐所說的“與徐州之戰一樣的故事”,指的便是田峻在徐州大戰時,繞海從連云港登陸,奇襲曹操兵力空虛的徐州腹心之地,從而一舉鎖定了勝局。
若是在接下來的大會戰中,能故伎重演,豈不是一著妙棋。
不過,問題也還是有的。
其一,在古代,要找到臺灣還真的不容易,因為,臺灣海峽其實也是很寬的。
臺灣海峽北窄南寬,北口寬約200千米;南口寬約410千米;在古代,一里相當于后世的576米,所以,換算成古代的“里”的話,臺灣海峽的寬度大約在365里到720里之間。
大海茫茫,詭譎多變,還常有臺風肆虐,以這古代的船只性能和科技定位條件,想要找到離大陸四百多里的夷州(臺灣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可能遇上臺風,或者船翻而葬身魚腹,或者……被臺風和洋流吹送到大洋深處,成為古代版的《魯濱遜漂流記》。
其二,臺灣島在漢朝這個年代,還是沒有開化的蠻荒之地,島上全是原始森林,生存條件相當惡劣。原本歷史上的衛溫帶船隊找到臺灣島后,就曾因水土不服導致瘟疫而死傷慘重。
其三,沿途的海岸線,都是孫權的地盤,因此,中途不僅不能靠岸,為了保密,還要盡可能離岸遠一些。只能尋找一些外海的島嶼休整和尋求補給。
田峻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還得自己親自去一趟。自己畢竟是來自后世,不僅能順利找到臺灣,還對洋流、季風等等有比較多的了解。若是真讓周泰他們去,能有五成把握就算不錯了,萬一船毀人亡,那就不僅是損失兵力和船只的問題,還關系到這次大會戰的勝敗!
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后,田峻便盡力說服田豐等一干幕僚,然后,將政務上的事情交給田豐和荀諶,軍務上的事情交給賈詡和沮授,便帶著成公英及兩千親衛騎兵,快馬加鞭往連云港而去。
待田峻趕到連云港時,得到消息的周泰早在連云港等著了。
由于只是去找臺灣島的具體位置而不是用兵,這次帶兵也不多。周泰只帶了兩千水師精兵,田峻的兩千親衛騎,也留下一千在連云港,只帶一千親衛出海,加上周泰的兩千水師精兵,一共也只有三千人,馬匹則只帶了兩百匹備用
海船的話,這次就帶得比較多,一共帶了三十艘大海船。
如果只是運人的話,這種大海船每船可裝四百多人,三千人加上兩百匹戰馬,頂多也就十五艘船就足夠了。田峻多帶了幾乎一倍的船只,主要是為了多帶一些補給物資,以防意外。
額外多帶了十五艘船的物資,足夠這三千人使用三個月甚至半年了。
除此之外,在這三十艘大海船中,還有其中三艘是改裝好了的輪槳船,這也是田峻為了測試新船的性能而特意安排的。
眾人在連云港休整了一天,然后第二天開始啟航。
此時,天氣晴朗,萬里無云,秋高氣爽。
船隊在向北航行了數里之后,便航向外海,然后,在看不到大陸的時候,再掉頭向西南方向航行。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避開東吳孫權派來的那些探子。船廠周圍及港口碼頭有孫權的探子,這是難免的事情。
這是一次探險式的航行,因此,船隊很慢,只要看到航線附近有較大的島嶼,就會停下來過去查看一番。
去查看什么呢?去看島上有沒有淡水,有沒有避風港,有沒有危險,比如說……怪獸、火山、森林狂魔(某讀者昵稱)等等。
這些資料都要詳細記錄在海圖上,因為海上航行,風險非常大,這些資料,關鍵時候可就會救你的命。
就這樣一路向南探索著前進,天氣也一直很好。
但是,在航行到永寧(今溫州市)的外海時,天氣突變,狂風呼嘯,浪高數丈。
這是遇到了臺風!
這下麻煩了!
七月份本就是臺風高發的季節,田峻這支船隊在海上四處探查,耽誤得太久,現在終于遇上風暴了。
此時,附近并無可以避風的小島,只能硬抗!
周泰讓人將所有的船帆都放下來,這樣是為了防止狂風將船吹翻。然后,又讓所有的人用繩子將自己或系或梱綁在桅桿或船弦上。這是為了在船只被巨浪顛簸時不要掉到海里去,或掉到海里去時有繩子牽系著。
很快,風越吹越大,浪越涌越高!
暗綠色的海水,卷起城墻一樣高的巨浪狂涌過來,將海船一下子拋上半空,一下子又沉落谷底,船上那些尚未固定的人或物,全部都被拋進了汪洋大海。好幾艘裝運糧食的船只因為糧食傾向一側而傾覆,那船上的水手也落入水中消失無蹤。
有些高大的士兵,因為身體太重,綁著的繩子不夠牢靠而斷裂,也是被顛墜海而亡。
而一些偏瘦的士兵,如果僅是被繩子系著,則是在繩子的牽扯下,直接放了“風箏”,臺風中的“風箏人”,要存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全都是被碰得血肉漠糊,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跡像。
海浪狂暴得像個惡魔,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吼聲,翻騰著雪白的泡沫,一浪接一浪地不斷涌來,撞擊著海船,一些懸掛在船弦邊的救生快艇,甚至被直接拍成粉碎的木屑。
田峻身上綁著三根很粗的繩子,第一根繩子梱綁在船艙的木柱子上,第二根繩子系在成公英的腰上,而第三根繩子,則是一頭系在典韋的腰間,另一頭系在周泰的腰間。
典韋形同壓艙石,而周泰,熟悉水性,雖然,真掉到驚濤駭浪中也肯定死路一條,但多少也有絲絲機會。
船艙的頂篷早就被臺風卷走,巨浪一陣陣如泰山壓頂一樣砸向船艙中的人,壓得人幾乎窒息!
就這樣硬抗著,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
一陣刺耳的木材撕裂聲傳來,船底……撞上暗礁了!
形勢非常危急,典韋猛地拔出佩刀,就向綁著田峻的繩子砍去!
周泰見狀,驚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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