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害怕別人望向你的目光,那就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吧。或者你如果實在不喜歡呆在國內,我也可以把你送去國外,去一個完全沒有人知道你,甚至語言都不通的國家,這樣一來,你就可以過全新的生活,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你的往事,而你也不用在意別人望向你的目光中會不會有其他成分了。”范偉想了想后,開口相勸道,“玉婷,你哥哥和你的家人都希望你能夠不受傷害,能夠平平安安,你可不要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方玉婷的嬌軀開始微微的有些顫抖,她似乎壓抑著什么朝范偉苦澀的笑了笑道,“我已經成了這樣子,還能回到過去嗎?我,我已經不配過幸福生活了……這段時間以來,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為什么要偷偷出來打工,為什么要離家出走!雖然家里很窮,可是依然讓我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可是現在……我麻木了,上當受騙,被男人玩弄,我已經覺得自己沒有了未來,也沒有了以后。和我一起來北海市的姐妹,因為受騙想不開已經自殺了。我覺得我是個懦弱的人……因為每次被男人占有身子,被他們肆無忌憚的玩弄,侮辱的時候,我卻沒有勇氣邁向死亡。我真的很沒用……所以沒用的人,就只能自甘墮落,永遠墮落下去……”
“你怎么能這么想?每個人都怕死,怕死是人的天性使然,這不是你的錯!你為什么要想到自殺?現在我來了,我帶著你哥哥的托付來找你了,只要你跟我離開,這一切都將成為噩夢,為什么你不嘗試著跟我走呢?”范偉知道這里的一切帶給一個農村里而來的純潔姑娘太多的傷害,無論是身理上還是心理上的,這陰暗骯臟的交易讓她已經無法回到以前那個陽光純潔中去了。
見方玉婷沒有回話,范偉輕嘆口氣道,“好,我們暫時先不談這個問題,你先和我說說,僅僅只是來北海市打工,卻為什么會淪落成現在這樣?”
“我……”方玉婷有些無奈的神色黯淡下去后,才緩緩道,“我一開始和同村的姐妹來北海市打工,就是想做做服務員什么的賺點辛苦錢。我們由于沒有錢,所以開始幾天只能露宿街頭,后來好不容易才找到家普通的飯館,打起了零時工,也勉強找了個住的地方安頓下來。辛苦雖然辛苦,但是對大城市的向往還是讓我們很開心。在餐館里做了大概十幾天時間,我的小姐妹卻被一個男人盯上了,他說他有很賺錢的地方可以帶我們去,只要喝點酒就有大把的錢賺。起初我不信,我小姐則半信半疑的跟他去了趟,結果一晚上就賺了三百元。要知道,我們在餐館里辛苦干一個月,拿到的工錢卻只有一千五百塊。也就是說,姐妹只要去五個晚上,就能把我一個月的工資都賺來。”
范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方玉婷繼續說下去。
“當時的我真的好天真,加上姐妹一臉開心的述說,終于忍不住動心了,去了那家酒吧。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們要做的工作并不是簡單的陪人喝喝酒就行的,而是去當陪酒小姐。不光要喝很多酒,喝不下也要喝,而且還要被旁邊點你的男人摟摟抱抱,甚至亂摸亂親。可那時候為了生活沒有辦法,也就忍了。心里老是在想,不就是被摟摟抱抱嗎?可是有那么高的工資,能解決生存的問題,為什么不做下去呢?”方玉婷說到這里,露出無奈而苦澀的笑容繼續道,“就這樣,我和我的姐妹們在酒吧里干起了陪酒小姐的工作,手里也逐漸有點錢了。可是好景不長,我們兩人都沒有料到,原來在這么大這么繁華,這么紙醉金迷的大城市里,還有一種完全不能碰,如同惡魔般的東西……”
范偉聽著方玉婷越說越激動,渾身顫抖著連聲音都開始變的有些沙啞,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過去的回憶讓她覺得有些不堪回首,可是隨后他便發現有些不太對勁。此時的方玉婷蜷縮著自己的身體,顫抖著的嬌軀已經逐漸變成了陣陣輕微的抽搐。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范偉有些緊張的朝她詢問道,“是不是太冷了?”
方玉婷搖了搖頭,顫抖著朝范偉勉強笑了笑,那笑容卻顯得無比的凄慘,“你看我現在,還……還像是個人嗎?我,我被這惡魔般的東西毀了一切……這東西,這東西讓我徹底成了奴隸,再也,再也沒有活著像個人的尊嚴了……”
瞬間,范偉仿佛明白了什么,震驚道,“你,你吸毒了??”
“是的……”方玉婷毫不忌諱的抽搐著點頭回答,模樣看上去簡直柔弱到了極點。她慘笑了笑道,“我和我的姐妹在喝醉了之后,被人灌下了毒品。一開始,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只是覺得這東西吃了,會讓自己感覺到快樂,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與開心。可是,隨著一次又一次吸食這東西之后,我們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迷戀上了這種東西。只要一陣子不吃,我,我就會變成像現在這樣……非常,非常的想要,想要……”
范偉看著眼前承受著毒品發作時痛苦的方玉婷,終于明白她為什么會一步步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了。不用說,沾染上了毒品,可是卻根本沒有大筆的金錢支付購買毒品的昂貴價格,而她所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給賣了。只有這樣,她才能繼續吸毒,繼續不用忍受那種非人的折磨!
“給我……給我,我要吸,我要吸!”方玉婷終于忍受不了一把緊緊抓住了范偉的手臂,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里不停扭動著痛苦掙扎著叫道,“我要,我要毒品,我要毒品……”
范偉輕嘆了口氣,看著已經連神智都已經快要迷失的方玉婷,他不忍心的開口道,“這房間里,應該有準備的吧?你自己找吧。”
方玉婷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的身體沒有了力氣,只能支撐著雙手翻滾到了地上,爬向了一旁的黑色茶幾。顫抖著伸手拉開了抽屜之后,從里面取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她急不可耐的便當著范偉的面這樣吸食了起來,那臉上流露出滿足的表情最終軟倒在了地上。范偉靜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的心也越來越沉了下去。他知道,方玉婷已經徹底迷失了自己,徹底的活的像是被毒品所奴役的動物,而并不是人!
而要帶這樣自暴自棄的她離開這里,恐怕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