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賽結束,顧鯤終于可以和隊友們在燒烤酒桌上盡興地聯絡一下感情。
當晚,所有人都喝得很暢快。
一桌人圍著幾百串的烤羊肉、烤牛肉串兒,隨興所擼,不拘一格。
連教練在內一共八個人,都是胃口很好的那種,每人擼掉三五十個小肉串兒只能算是點心。
除了肉串,還有剖開烤的大茄子、里面塞上肉沫。大串的油腰子,韭菜、玉米,很是接地氣。
“秦哥,你想過沒有,畢業之后干什么?”
酒興高漲的時候,大家說話也就沒那么多顧忌了,顧鯤便順勢問起將來的打算。
這話對方清醒的時候不太好問,因為別人會敏感,以為你覺得他做不了職業運動員。
雖然以秦柯的實力,確實也不可能游職業。他的極限估計也就是在國內大運會上穩拿一個獎牌,到世界大運會上,只能說有機會沖獎牌,更遠的就別想了。
秦柯顯然是喝得有點興奮,就著油腰子推心置腹地說:“想這干嘛?不是有國家包分配么,盡力爭取最好成績就是了,有這個兜底,以后以后再說。”
顧鯤一愣,想想也是。
秦柯大四,趕上了好時候啊,會是最后一屆國家100%包分配的大學生。
歷史上,華夏取消包分配,是96年的事兒了,也就是明年暑假。
不過名校生也不用太擔心,因為取消包分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到1999年才算完全沒有分配。
96到99中間這三年過渡期,是每年降低一定的分配比例,比如前60%、40%、20%的畢業生依然包分配。
“算了,等暑假里福岡大運會結束,再考慮拉人的事兒吧,現在他們都沒危機感。”顧鯤內心如是思忖,便放下了在酒桌上聊前途的打算。
他之所以想拉攏秦柯,是因為最近這幾天,隨著自己的成績日漸牛逼,他想到了未來的一種新可能性。
本來,他要是一輩子宅在蘭方,那么估計到老都不會有機會參加奧運會的——因為蘭方這個國家,建國才11年,至今連奧委會的成員國都不是!
別覺得奇怪,因為歷史上蘭方隔壁的文萊,就是典型的很晚加入奧委會成員國的,即使加入了之后,還有好幾屆不給運動員注冊,成為唯一沒有參加奧運會的國家。
蘭方的基礎、國力,都是比照文萊還更弱一些,所以蘭方大公在很多國際事務上,都是文萊懶得搞,他也就懶得搞。
但是,現在顧鯤以留學生的身份,曲線參加了國際大運會,這讓他一下子產生了明年去奧運會混混的想法。
國際大運會的成績,奧運也是承認的,只要超過奧運A標,而且是在1年有效期內,就可以直接作為出線資格。
而參加奧運會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可以成為明星,為自己將來的生意起到一定的宣傳作用——那些去洛杉磯旅游的人,有多少是為了看城市和景色?還不是為了看明星的居多?
顧鯤將來要做旅游業大亨,拉點光環在身上,能夠得到極大的BUFF,而且自己給自己瘋狂代言連廣告費都省了。
可是,顧鯤要參賽,就得讓蘭方方面先參加、成為奧委會的成員國,然后還要組建蘭方奧委會、有一大堆的行政性事務要處理……
但蘭方目前的體育管理類人才,是零。
沒辦法,八萬人的鼻屎小國,原來連亞運會都沒參加過,各種國際賽事都與它無關。
所以,顧鯤估計他要是跟薩武洋提出來,通過薩武洋向大公轉達,組建的意向應該是沒問題的。
可人才,就得顧鯤自己找了。
所以,他看秦柯在交大校隊就是隊長,還有點管理才能、對于各種體育賽事的申報組織和籌備帶隊手續都比較熟,就起了挖人的念頭。
只可惜,這屆大四學長都包分配,只能徐徐圖之了。
一夜無話,所有人都喝盡興了之后,各自回去休息。
……
第二天一早,顧鯤跟所有同學一樣,艱苦樸素地坐臥鋪火車回滬江。
學校開學已經一個半月了,顧鯤還一節課都沒去上過呢。
不過他有請假在先,加上又為學校爭得了榮譽、拿到了9項大運會參賽資格,所以哪怕他一學期都不來,也沒老師敢說他的。
只是本著對自己負責的態度,顧鯤依然要自己要求自己,好好學習,挑工作中用得上的課程,慢慢補習起來。
距離大運會四個月,拿獎牌出名的念頭,可以暫時收收心。
火車抵達滬江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中午。
沒辦法,90年代的火車開得就是慢,從京城到滬江本來就要一天一夜多點兒,何況臥鋪停的站數還比較多。
因為抵校天下午沒有課,所以顧鯤先去辦理了報到手續,然后就先回寢室。
他在京城的時候買了不少北方特產,之前還在黑克蘭的時候就帶回國一些魚子醬,此時自然要給室友們分發一些禮物。
室友們看到禮物,都紛紛贊賞顧鯤的敞亮,關系好的幾個還不忘打聽捧哏:
“顧哥,聽說你在世大運資格賽上老牛逼了,從短途到長途比賽資格都被你拿下了?院里這幾天早就傳遍了,一天一個消息。”
奪得幾個世界級大學生賽事的參賽資格,這種榮譽放到社會上還是沒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在大學校園里,在身邊人看來,那還是絕對夠重磅的喜訊。
顧鯤在海院,儼然又多了一層傳奇人物的身份。之前那些把他當普通留學生看待的老師、校友,此刻也變得與有榮焉。
這就是所謂的“昔日我以海院為榮,今日海院以我為榮”。
等暑假里把獎牌什么的一拿,到時候就要進一步升級到“昔日我以交大為榮,今日交大以我為榮”了。
“現在只是個參賽資格嘛,大家低調,低調,別捧了,折運勢的。”顧鯤最近聽膩了恭維,連忙讓大家別奶,就當是幫他積德了。
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他順勢歪樓,問黃瀚:“室長,這學期的課,筆記都留了么?這陣子我要閉關好好補課了,不然都趕不上大家進度。”
“有,我還怕我自己記的不夠好,誤人子弟,特地問班上成績最好的女生提前借來抄了。”黃瀚說著,就翻書包遞給顧鯤幾個本子。
顧鯤接過,邊看邊隨口問:“這學期的專業課,朱明博還教我們么?有沒哪門特別難的?”
周耀光主動地殷勤回答:“朱老師這學期教我們機械設計,另外船舶基礎也是上學期就帶過我們的徐老師繼續教,他們的課都簡單些。不過這學期有電氣設計和流體力學,都是新老師,還很難,你復變函數都沒報,估計要好好惡補了。”
既然有熟人牽線搭橋,顧鯤覺得事情還是好辦的,到時候繼續撒錢請老師給他一對一補課吧。
大二的老師,人力資源成本還是比較低的,因為大二的專業課都還沒到設計實務階段,那些老師本身也很難在外面賺外快。
船舶與海洋工程這個專業的課程設計,大二都是物理原理類的課,大三才有“船舶設計原理”、“船舶建造工藝”、“海洋工程設計”這些直接應用型的課程。
而能夠教大三那幾門設計實務課的導師,即使在大學里依然是個副教授職稱什么的、拿區區千把塊錢的死工資。但他們往往都能在外面設計院接私活了,以95年的市場經濟環境,每個月大幾千外快是很輕松的。
不過沒關系,大不了到時候顧鯤再加錢好了,還怕找不到人輔導他么。
至于船舶海洋工程大四之后的課程,主要是實習了,另外就是大四上有兩門輕飄飄的“船舶貿易與經營”、“船舶運輸管理”,那兩門課從來就沒人掛科的,大四下純畢業設計。
對于其他同學來說,“船舶貿易與經營”、“船舶運輸管理”雖然不算難,但畢竟也要花點精力去學。而對于顧鯤來說,那兩門課壓根兒現在就能閉著眼睛考滿分。
因為那兩門課的內容,壓根兒就是他兩輩子的老本行,都干了許多年了。
對他而言,大學的苦逼生活,也就熬過一年零兩三個月,就算徹底輕松了。
3月29號,顧鯤回到交大后,第一天正式開始認真上課的日子。
從這開始,他就進入了刻苦的一個多月閉關期,什么社交活動都沒去參加,所以日子倒也乏味,沒什么可陳述的。
在朱明博的牽線搭橋下,他成功找到了各科老師說好了私下補課。大約兩三個星期之后,他就至少能略微跟得上大課的進度了。
4月下旬有期中考。顧鯤的船舶類和流體力學好歹都考了個及格,船舶原理還考了76分。
不過電氣類的課程,因為他積分變換學得實在太差,終究還是掛科了。
幸好這只是期中,等期末還有翻盤的機會。
至于他那些生意,顧鯤就靠電話遙控指揮,反正他現在也是幾個億身價的人了,不用親自出馬賺那百八十萬的辛苦錢。交給手下效率低點兒也就算了。
轉眼閉關苦學到五一節,顧鯤總算可以稍微放松一兩天,捋一捋身邊的要事。
而就在五一節這天,顧鯤也接到了高健雄打來的電話,向他匯報了個事兒。
“老板,你要我籌備的保安公司的人事工作,我理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來你學校看一下,您親自過目一下名單?定下來之后,這個月我也好安排人保護你去荷蘭、黑克蘭。”
“那你就來一趟吧,我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