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六感到恐懼了,要是因為自己把杜明府給弄死了,或者弄走了,大家日子不好過,自己會被打死吧?
“石老六,回頭給你四成的銷售利潤,以后長期合作,你家的石頭好,給高價。”
之前還說石老六是刁民的杜辛感動了,多好的百姓啊。
自己當初怎么就以為他發現不了,然后偷挖他家的石頭?
“兩成夠了。”石老六后怕,不要那么多。
“你不拿著也罰沒,反正都是罰。”杜辛強調自己那個小妾的哥哥被罰的錢。
“你倆回去后再商量,核桃怎么往外賣?去幾個人到石老六家,拿點核桃過來,我嘗嘗。”李易對商洛的核桃很有好感。
幾個羽林飛騎離開,去取核桃,不給錢。
“我家的核桃好吃,個大、皮薄,還不澀。
杜明府會找人去京兆府看價錢,然后每家把核桃挑出去,到大路上,一起運。
價錢不以前商人來收高兩倍,商人們的心太黑了,多虧有杜明府。”
石老六不在乎家里的核桃被李易吃,他說起賺的錢,笑容出現。
“養蜜蜂了?”李易微微轉頭問杜辛。
李隆基手指頭向上動動,示意杜辛起來,一會兒跪暈了,還得易弟救,留著你有用。
杜辛用手撐著地,一點點起來,地上太涼了,這一會兒都跪得失去知覺了。
石老六過去幫忙扶一下,杜辛的腿哆嗦,汗卻不出了。
“煮碗玄參湯,給杜辛加個軍大衣。”李易看杜辛一副‘我要不行了’的樣子,吩咐。
太醫署的護士趕緊去,小丫頭叫著‘我來我來’一起跑了。
“有四十六戶百姓養了,明年多,我安排下去,百姓知道能賺錢,丹參的花可以采蜜。”
杜辛順口說出縣里養蜜蜂的戶數,給出規劃。
“要多種植一年期藥物及花卉類植物,洛南土壤含微量……就是對人有好處的東西多。
多年生,取根莖者,不可種,會出現重金屬中毒。
取果實者,則無所謂,果實一年一結。
種花可得更多蜂蜜,丹參蜜是藥,用來為核桃進行深加工,制作蜂蜜核桃,附加值更高。
另外蜂蛹同樣為藥,價格我不說你們也知道……”
李易愿意教喜歡研究報紙內容,然后實際應用帶領百姓過好日子的官員。
他為杜辛講深加工,如何利用當地資源,盡量完善某一個深加工產業鏈條。
杜辛聽著,忘了自己的腿的事情,慢慢站直了,認真聽、努力記。
他愿意當縣令,即能幫百姓過上好日子,有成就感,收獲精神上的享受,又能自己吃好喝好賺錢,獲得物質上的享受。
李易強調再強調,多年生去根莖為食的植物不能種,重金屬含量太高。
一年生的草本和多年生的取果為食的最適合,當地種丹參和玄參好,土蜂采蜜,直接入藥。
給核桃進行琥珀制法,就鎖水、保質。
用土蜂來采丹參蜜,李易那時有,六百多元一斤,正宗的。
要是換成洛南的,超過八百元,當藥賣,各種噱頭。
再進一步,冬至時搖蜜,一千以上。
比別的蜂蜜的蜂王漿還貴,關鍵你還買不到。
冬至時候的蜜蜂都得躲起來了,準備減員,同時輪換誰在外面,過冬要吃,你給搖了,蜜蜂怎么辦?
“李東主,辛受教!”杜辛屬于李易的擁躉,不然他為什么成了一個報紙迷?
今天見到真人了,先被嚇個半死,隨后發現李易說的比報紙上寫的還好。
原來自己的縣有更準確和完善的發展規劃,自己以前咋沒想到?
李隆基、李成器等人倒是一臉平靜,很正常,基本操作。
到哪里便根據當地的情況給出主意,有何不對?
被找的百姓過來,他們之前在外面看熱鬧,現在高興不已。
高興有兩個原因,聽說了,石老六家的損失會補償,自己以后不用擔心吃虧。
杜明府做錯了事情,但還是被留下,不殺頭、不流放,自己將來日子繼續好過。
一經詢問,百姓紛紛說杜辛的好話,他們希望杜辛繼續當縣令。
核桃被取回來,果然是個大、皮薄,長安有賣的,價錢比本地的貴一大截。
有專門的店鋪用麥芽糖來制作,當成果脯賣。
李易就吃半個,點點頭:“好吃,杜縣令,要大量種植,一個是保持水土不流失。
另一個核桃深加工后保存期變長,價錢上有所得。
等交稅之后,財政有專項修路撥款,縣里再出一份錢,號召大戶捐款。
大戶你知道是哪些人吧?捐款后考科舉有便利。”
李易手上拿著核桃的分心木,這個同樣是藥。
“知道知道,我家的親戚都捐,要修路,路修得好,他們才能多賺錢。”杜辛趕緊表態。
他還等著河玄參湯呢,現在特別不舒服,里面的衣服已經濕透。
王維手上也拿了兩個核桃,在互相敲,這不是鐵核桃,好敲。
“浩然兄,看到了吧,只要你有本事叫百姓過上好日子,即便犯了點小錯,也不會被收拾。”
王維家中有官員,以前就怕被抓住把柄。
如今悟了,李易原來更看重百姓的損失程度和官員治理地方的成果。
百姓如果僅僅在金錢上有損失,百姓還多賺錢了,官員受到的懲罰便小。
“看到了。”孟浩然使勁點頭,他想清楚了,以前他就沒覺得官員貪一點哪里有錯。
他最愿意找一些官員幫他進行干謁,誰的官大就找誰,前提是能見到面。
他寫詩是田園,對仕途的追求又非常執著,給人的感覺十分矛盾。
田園你不去悠然南山,你總是找這個找那個,難道你的悠然南山是終南捷徑的南山?
“當縣丞,都有什么機會?”孟浩然想當縣令,京兆府的縣令。
他想法很好,先在藍田縣當縣丞,然后進長安當萬年、長安兩縣的縣令。
接著再進入更上面,努力參與朝政事務,說不定哪一天就當上宰輔了。
他在心中曾經有廣闊的藍圖,包括當上宰相后要如何治理大唐。
此刻他對宰輔的位置有所畏懼,學到的知識多了,發現自己不行。
當宰輔的話,不曉得下一步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