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開飯了。”‘咣咣咣……’
幾乎眨眼間就到了十二月，今天初一。
李隆基一家沒在，今天早上要在含元殿開大朝會，五品及以上的官員要上朝。
俘虜們適應了一段，一聽到開飯的話，還有敲鍋的聲音，用最快的速度排好隊。
他們每個人手上拿著屬于自己的半個竹筒和一雙筷子，等著別人打飯。
什長負責管理好自己的一什，到了自己的隊伍時他們先打飯。
飯就是陳年的麥子蒸出來的，里面還有一些糠，李易說吃糠是粗糧，對身體好。
菜是咸菜，給一筷頭，同時放在竹筒里。
什長多一勺子燉的菜，酸菜，能夠看到油花，雞油的油花。
飯同樣多給打一勺子。
一百人的隊長就好多了，他們有餐盤，主食一樣，但隨便吃。
菜除了酸菜的燉菜，還有一個肉的燉菜。
最近兩天一直是雞骨架燉灰菜，灰菜是夏天的時候在路邊了、河邊了收集起來曬干的野菜。
一般雞和鴨子還有鵝能吃，人偶爾也吃。
雞骨架確實是雞骨架，上面的肉幾乎都被剃下去了，連著的一些內臟倒是有。
即便如此，隊長們吃的時候還要小心翼翼，怕一口吃多了就沒了。
吃的時候，他們看向其他隊伍中的隊長，眼中帶著敵意，哦，叫競爭意識。
李家莊子的人與他們說好的，以后要比賽，干活比賽、學大唐話比賽、管理人員不亂比賽。
起床號一吹，哪個隊的速度最快，加分，最慢的扣分。
等一個月之后，也就是一月一日，開始評。
十二月到一月有一個月的時間來提高，等進入一月份，一旬一次。
分最少的隊伍的隊長被換下去當什長，隊伍里的什長選出來一個最好的當隊長。
隊長和隊長競爭，什長與什長競爭，不行就下去，同時還連坐。
為了多一口飯和一種菜，隊長和什長對自己的手下要求額外嚴厲。
末位淘汰，沒有僥幸，保證是一旬淘汰一個隊長，又淘汰掉隊里的一個什長。
而巡察使，他帶著一百人，又多了一個菜。
就是雞骨架上剃下來的肉，全是小碎肉，直接放雞油炒。
他們看誰都想壞人，誰發現隊伍里有人不守規矩，逮到，就可以在一旬中每燉再多加個菜。
負責輪流看守他們的十六衛的人顯得十分輕松，根本不用操心。
每一個隊伍里的人都有不是同一個族群的人，大家以前還是戰友，如今成了奸細。
其實在西南那里，各部族之間也打。
打大唐是受吐蕃的驅動，臨時聯合。
吐蕃沒指望他們能夠打過大唐，吐蕃只要有人不停地騷擾大唐就夠了。
“這一屆的吐蕃人厲害，不去打大食，非要想辦法打大唐，而且還能聯合大食、突厥、西南蠻、契丹一起打大唐。”
李易和李成器吃早飯的時候，給吐蕃一個正面評價。
“不曉得他們怎樣做到的。”李成器蹙了下眉頭。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大唐前些年朝政不穩，叫別人一些想法。
同時大唐又太過自大，從來不去主動聯合突厥，一律等外邦來朝。
吐蕃是一邊打各部落，一邊又放下身段去聯合。
大唐需要師出有名，吐蕃是想打誰就打誰。”
李易分析著為什么會有現在的局面。
“我們也放下身段去接觸其他部族？”李成器詢問對策。
“不不不，我們不能放下大國威嚴。別人習慣了大唐的強大，一旦你軟弱了，他們會咬得更狠。”
李易拒絕主動跟別人求和，狼王若是對狼群中的其他狼軟了，離死也就不遠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唉！”李成器難受。
“開會，招集各部落的人派人來參加以大唐為主導的瘧疾藥物分配會議。”
李易想到了個好辦法。
之前他還琢磨著直接賣治療瘧疾的藥，跟別人換馬和其他東西。
現在有了新的想法，藥不是拿錢就可以買，還要搭配著政治上的讓步與妥協。
“他們會來？”李成器眼中有了期待。
他明白了，大唐開會，你們全過來，然后商量給誰多少治療瘧疾的大蜜丸。
“他們有瘧疾沒？得了后死人不？”李易反問。
“有，他們的瘧疾還多呢，瘧疾有的時候就死了，有的可以挺過來，接著又犯病，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成器覺得把握高了，面對生死，要是有個辦法可以解決，自然會讓人趨之若鶩。
“蚊子傳播，加入蒿子的花露水可防御，甚至我可以研究出來加蒿子的香皂。
而治療這種病的東西，現在只有一種。
另外的有很大副作用的金雞納，還再遙遠的大海中的一個地方。這個東西是……”
“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你莊子保密就好。”
李成器一聽李易要說具體的東西，拒絕聽。
“聽了也沒事兒，他們不會做，我跟周剛說話的時候，為了不讓他弄清楚，我還提到加熱了呢。”
李易笑著說，連周剛他都防著一手。
李成器跟著笑，這才是自己的易弟，該糊涂的時候糊涂，該精明的時候精明。
有時候看上去傻傻的總吃虧，一旦認真推動什么事情的時候，別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咱們大唐人也需要吃，蜂蜜太難得，還有人用來隨便吃和制作香，香那個東西一點燃就燒沒了。”
李易提起制作大蜜丸的主要原料，蜂蜜。
糖已經夠貴了，蜂蜜的價錢可想而知。
“養蜂的人需要追花，另一種土方法養蜜蜂……也可以吧，明年開春的時候，讓京兆府二十個縣的百姓來養。”
李易恨不能自己養出來幾千箱的蜜蜂，卻知道不行，沒有足夠多的花。
“養蜂的人確實很辛苦，要把蜂箱放到車上，還有自己挑著，哪里花開去哪里。
趕上天氣不好，一場大暴雨下來，就要死許多蜂子。
土法怎么養蜂子？從養蜂人那里買一個箱子的蜂子？”
李成器對于養蜂人的情況知道一些，對土法他并不了解，沒人跟他說過。
“土法養蜂子是讓蜂子自己飛來，冬天的時候，如果制作一個竹子或木頭的盒子，麻雀會飛進去當巢穴。
蜂子也是如此，先給它們建個家，它們發現了，會在蜂巢分巢的時候找過來。
春夏的季節，會有蜂子在房檐的地方飛來飛去，有的土蜂就幾只，在墻縫里面做窩。”
李易慢慢說，讓李成器去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