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五錢的，一勺，兩勺……六勺。”旁邊有人給錢。
“我來十錢，每一勺滿滿的哦。”又有人給錢。
“好咧，看，滿不滿，勺子全進去了。”
賣胡椒粉的人使勁挖一下，果然勺子上的胡椒粉是堆了尖的。
“是正宗的，太便宜了。”
“這人怎么賣這樣低？”
“趕緊回家拿錢。”
“大家看什么呢？”一個女子甜甜的聲音傳來。
圍著人一同扭頭，美女，果然聲音甜，長得也好看。
“小娘，看樣子是賣胡椒粉，你家胡椒粉怎么賣？”
小蘭站到旁邊，大眼睛看著賣東西的人問。
賣胡椒粉的人抬頭，眼前一亮，露出驚訝的神色，漂亮。
“兩位小娘，胡椒粉，滿滿的一勺，只要一錢……”他又把剛才的介紹出來。
邊說邊用小勺子舀一點胡椒粉在毛邊紙上起身遞過來。
小蘭輕輕聞一下，忍著要打噴嚏的難受，還回去：“都要了，先盛出來十勺看看多重，稱總重，一勺不好稱。”
“這位小娘，還有許多人要買，你看，若是都給你，別人該如何是好？”
賣胡椒粉的人露出為難的神情看一圈旁邊的人。
大家有認識小蘭的沒出聲，不認識的小聲嘟囔：“先讓我買一點唄！”
“也好，讓別人先買，都買完了，剩下的我全要。”
小蘭有些不好意思，看著還有好幾袋，答應。
李隆基一時間想不通，他回到自己的隊伍，向郭子儀使個眼色。
郭子儀騎上馬，一抖韁繩，不用出聲，馬直接躥出去。
聽到馬蹄聲，別人看一眼，繼續等著買胡椒粉。
永穆公主眨眨眼睛，拉小蘭過去。
“父皇安好。”永穆公主小聲說。
小蘭點點頭，沒說話。
其他的護衛沒動，執行保護任務呢。
“價錢太過低廉，我讓子儀去叫李易過來。”
李隆基懷疑其中有問題，明明可以賣高價，為什么跑這里一勺一錢地賣？
永穆公主露出開心的神色，管是因為什么呢，能看到李易就好，胡椒粉可以不買，家中有。
那邊一包接一包的胡椒粉被賣掉，更多的人得到消息趕來要買。
不到一刻鐘，郭子儀快馬回到莊子，一直到院子外，翻身下馬，邊往里去邊喊：“東主，有事情。”
李易把筆放在筆架上，迎到門口：“何事？”
“有人在小蘭莊子外面路上賣胡椒粉，這么大的小勺子，一錢一勺，五錢六勺，十錢十三勺。”
郭子儀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一下勺子的大小。
“買的人很多是吧？走，你換一匹馬。”李易進屋，套了一個軍大衣，出了找馬。
上去催著馬往城西跑，等他跑到地方，一袋胡椒粉又賣光了。
賣的人再拿一袋：“胡椒粉便宜賣了啊……”
李易下馬，向李隆基和永穆公主點點頭，擠進人群。
賣胡椒粉的人在那里抖袋子，讓別人看看，下面還是一樣的東西。
有人遞上錢，他給舀了六勺，那人拿著包好的胡椒粉要走。
李易擠出去，拍拍此人肩膀：“我給你十錢，著急用，你先讓給我。”
“給。”對方用最快的速度把胡椒粉的包遞過去。
李易摸摸身上，沒帶錢。
小蘭趕緊拿出來十錢的兌換券遞過去。
李易帶著一小包的胡椒粉到李隆基旁邊，打開。
先是看顏色，黑胡椒粉的顏色比較深，卻不是完全黑色。
“不純，看著袋子里的顏色和這個顏色有差別，剛才舀的時候就覺得不對。”
李易先說顏色，純的黑胡椒粉不是這樣。
他又用指頭蘸了一點抿嘴里，吐出去：“有一點辛辣的味道，像……大蔥的籽，感覺又有點不同，似乎是……”
李易在回憶，他認為自己嘗過。
“是假的？”李隆基不管李易想沒想起來，他需要知道一件事情，胡椒粉真假。
“有胡椒粉，讓人嘗的和外面看到的是正宗胡椒粉，賣的時候摻假了。”李易沒說都是假的。
“怎么摻的假呀？”永穆公主很好奇，眼皮子底下看著，沒問題。
“挺簡單的，袋子里有一個毛邊紙的大包，里面裝著這種粉末。
他抖動的時候，始終控制那個大包不動，周圍的胡椒粉上上下下。
等著挖的時候，一下子把包給挖破，往外盛，最上面一層是胡椒粉。
大家都已經確定是真的，就不會那么細看，正常看的話看不出來。
生活在這地方的人，平時有幾個常吃胡椒粉的？
按照比例和價錢，他沒賠，買的人算不上吃虧，就是摻了東西，這東西像蔥籽，沒什么毒……”
李易小聲講解手段和情況，吃不死人。
誰買了胡椒粉又不會當飯吃，一次就放一點，即便是大蔥籽，性溫和，辛辣。
營養元素還不少呢，不多吃沒問題。
“怪不得他不去城里賣，怕被人給發現不對，欺負這里的人沒錢。”小蘭嘟囔。
“還有同伙，找熟悉當地情況的人瞧瞧，有多少生面孔，有人負責保護，有人負責當托兒。”
李易觀察前面的人群，笑著說。
其實保護不是幫著打，是幫忙阻攔別人，讓這人關鍵時刻能跑掉。
大唐可不是他那個時候，賣假的胡椒粉被發現，幾個明顯是同伙的人一瞪眼，別人就不想惹麻煩。
現在的同伙敢威脅人，會被這些鄰居們給打死，還慣你這個毛病？
“李郎，現在怎么辦？”永穆公主沒處理過類似的事情。
“報官，賣假貨，不管什么理由，都要讓律法來管。派你的人手把地方圍起來，都不準離開。”
李易自己一個人來的，沒人手，李隆基的人不是羽林飛騎。
永穆公主點頭，覺得參與了有意思的事情。
她脆聲喊：“來人啊，把賣假胡椒粉的人，還有周圍看的人圍起來，不準任何人離開，鄰居趕緊出來。”
“是！”‘嚓啷’聲中，護衛抽刀，幾息的工夫把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給圍上。
“小娘，我是鄰居，還有這個，這個，那個……”
有機靈的人，聽到永穆公主喊，再看護衛動作，趕緊找自己人。
“假的？怎么會是假的？”
“快出去，管是怎么假的，你想留下？”
“快，互相認認，別放跑了壞人。”
嘩啦一下子，一群相互熟悉的人互相擔保，退出圈子。
剩下的十幾個人在那里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