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看大家種向日葵種子,昨天泡好了,現在一個個種。
需要種出秧子,再分秧到地里,可舍不得抓幾個粒扔一個小坑中埋上,太過浪費。
他順手遞給李旦一把葵花籽,生的。
李旦習慣性接過,沒明白什么意思。
“吃,用自己摳,或者用牙咬。”
李易從兜里抓出幾個粒,捏著一個摳邊,扔掉,再拿起一個磕,吧嗒吧嗒嘴兒。
李旦瞪眼睛:“萬里迢迢尋回來,怎舍得吃?”
“又小又癟,不吃還能作甚?第一個都沒有仁。這東西,一個種出來能變好幾百個。”
李易看著空的地,準備等向日葵出秧子后分栽。
他突然笑了:“到時候一片金黃,隨著太陽的太陽移動而轉動,蜜蜂最喜歡。”
“要多養蜜蜂,千萬別蟄了人。”豆盧貴妃在養生,每天喝蜂蜜水,還有蜂王漿。
“向日葵種子成熟,明年即可推廣,關中的土地要看管好,明年一律種新物種,調集其他地方的糧食補充。”
李易未雨綢繆,關中留各種種子,自然無法出糧。
“鐵路修好,拿火車運。”
李隆基推嬰兒車,小家伙沰兒以前的嬰兒車,車中是沰兒的妹妹嘟嘟。
嘟嘟被遮擋好,剛睡著。
她現在什么都干不了,只會哭,全指望大人管。
小家伙把自己以前的玩具掛在嬰兒車中,期待著妹妹長大。
“修鐵軌時可遇到麻煩?”李易皺了下眉頭。
“死二十三個人了,不小心被砸死的,平時干活沒什么事情,結果干著干著倒下的,克扣伙食被砍了腦袋的。”
王皇后說出死亡數字,顯然被砸死的和倒下的,可能是監事沒嚴格按照施工要求操作,另外把伙食標準降低。
以命抵命,不給去排啞炮和當手術試驗品的機會。
“如今呢?”李易攥了下拳頭,又放開。
“最近半個月沒死人,倒是有受傷的人,刨石頭的時候崩了眼睛,挑石頭壓折腿。”
王皇后語氣沒什么波動,以前宮中死的人多了。
其他人亦如是,很正常,大工程,哪有不死人的?
曾經死人,根本不上報到朝廷,地方處理。
如今死一個報一個,給撫恤、查原因。
受傷的治療,治療不好留后遺癥的,幫著找出路,朝廷額外每月補貼。
李易嘆口氣:“修鐵路死人啊!”
他對此沒啥好辦法,有的人并不是直接因修鐵路死。
本身有疾病,干農活也可能倒下,正好鋪鐵軌倒了,那就屬于死在工作崗位上。
另有的干活的時候沒事兒,睡覺,睡著睡著腦溢血,死了。
施工過程,總會伴隨著各種意外,尤其是在手工勞作時。
“以后修隧道,天曉得搭里多少條命。”李易糾結一下,再問:“今年可修好?”
“百分之六十了,之前的鐵軌全部造出來,還有枕木,剩下的工作依靠人多。”
李成器想從海邊多多往回拿海鮮賣,最為關心鐵路與火車的情況。
鋪鐵軌的人如螞蟻般用鍬、用鎬頭、用釬、用小車、用擔子。
萬里長城都能修呢、京杭大運河都能挖呢,何況一個鋪鐵軌。
李隆基怕李易擔憂:“伙食好、工錢高、工具也趁手,估計秋頭上可試車。”
“河上的呢?”李易腦海中有路線圖。
“搭浮橋、連漕船,一節車廂運一次,過去對接,浮橋下面是漕船,浮橋能開口,合攏后以繩索調整下游漕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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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構說著從李易的兜里掏葵花籽,他家有孩子,旁的不缺,葵花籽天下獨一份。
“砸橋墩吧,漕船送木,以木為底,上鑄混凝土。”李易決定先拿小河試驗一下。
“如何砸?”魏知古想學。
“就是木頭,有的橋已經用了,還有石頭,先架木梁。木頭要求規整,不要有癤子。
先做防腐處理,砸下去后,由于大部分時間在水下,沒有接觸空氣就不爛。
上面壓混凝土墩子,木頭的底座初做好的時候高于水面。
在頂端直接制作混凝土墩子,做好后,放木頭,用其他的石頭砸,把它和木頭底一起砸下去。
再接混凝土,再砸,拿手葫蘆吊大鐵塊,以船支撐,一下又一下。”
李易說著都覺得累,煩瑣。
聽的人卻覺得簡單,可以呀,尤其是水淺的時候,冬天就弄出來了。
“如此說來,黃河之上亦能架橋。”宋璟腦海中出現畫面。
黃河上造幾座橋,往來的百姓便無須乘舟,牲畜拉的車走橋更為方便。
李易輕輕點頭:“朝廷財政寬裕,我想辦法,要高一點,方便大船航行通過。
召集大唐能工巧匠,我要學習和上課,學他們的本事,給他們講新的技術。
記得舉家前來,我可不希望他們學完了,家人被綁架,面臨抉擇。”
李易想起個重要的事情,技術人員的家人必須安穩。
如果心地壞,可以故意讓工匠的家人被綁、被殺,激起工匠的仇恨,被仇恨蒙蔽雙眼,利用其心中恨意,從今往后成為工具。
搖搖頭,李易趕緊把此念頭甩出去,莫說做,想都不要想,會掉壽命,不是人干的事兒。
“小易!落花生有癟子沒?”畢構掏了兩大把癟的葵花籽,又惦記上花生。
“你剛才不是吃了么?”盧懷慎也從李易兜里抓一把葵花籽。
“就吃兩個,甜,想起家中孫兒吃不上飯……”
“我送你一袋大米,蒸飯吃。”盧懷慎絲毫不留情面。
“行!癟子的花生老夫還要。”畢構扭頭看著盧懷慎:你奈我何?記得一袋大米。
盧懷慎:“……”
“長江枯水不枯,能修?”李隆基沒閑心理會兩個老頭,他欲于長江之上修橋。
“下游枯水期……行,江中大片灘地裸露,其余流水不湍,關鍵地方跨度大一些。”
李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面,資料開始唰唰過,包括圖片、歷代長江流域的介紹。
能修,按照他此刻掌握的技術沒問題,錢的事情。
李隆基頷首:“好!易弟果然回來后叫人安心。”
他說著掃一眼群臣,目光中有一種意思。
眾臣無奈:看我等作甚?他李易厲害難道不應該?偏與我們比啥?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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