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儀甫先看父母,見二人未反對,高興地拿起牙簽扎和轉,剛要往嘴里放,突然頓住,走到母親身邊:“娘,你嘗嘗。”
“好。”韓襄客張嘴吃掉。
報紙上有寫,孩子孝敬的時候不應拒絕,除非情況特殊,比如孩子確實更需要營養,家里沒有多余的。
孟儀甫高興地回去,又扎了喂其他人,喂一圈,自己才安心吃。
他的身高正好站在那里一下一個,比大人輕松。
就是有點辣,吃一個后得緩一緩。
宮女取來涼果汁,放在旁邊。
“剛柔此番過來,沒有大事?”孟浩然專門問一下,李易豈能隨意出行?
“種地,看看砂石地怎么管理,若成功,可向外推廣。
有的地方種瓜和姜,都種這兩樣,糧食需要外購。
咱大唐眼下還未達到放棄本地糧食作物種植,只發展經濟作物的程度。”
李易說情況,大唐始終鼓勵百姓種樹。
長安所在的關中,以及更西北地區,比他那時某一段時期植被強多了。
后來唐滅,更多的地方被非農耕民族占據,他們也不種樹,本來荒漠化就開始嚴重。
等到了小冰河時期,這邊更完。
之后一提起西北,首先想到荒漠、養山羊刨草根、水蒸發量超過降水量、地下水水位下降、種地連種子都收不回來……
當時許多人研究,說荒漠化無法通過人力改變。
后來李易看到了實際情況,荒漠在自己的國家力量面前,可以變好,只要別有人人為搞破壞。
到藍田縣,他要沉下心看看,究竟種什么合適。
他有著成套的理論和資料,需要一個試驗場,希望藍田縣的砂石地表現得各不相同。
至于養山羊,他比較反對,山羊是好養活,但確實傷害植物厲害。
除非找到產奶量高的山羊,進行圈養。
“種個地有這么麻煩?”孟浩然還是不信,他又親自種地,藍田縣能種地的地方都不錯。
“有機會帶你們去隴右道看看,不,京畿道北面的關內道,瞅瞅風沙黃土之地的人種什么就清楚了。”
李易不生氣,除了張九齡等少數的人,目前有幾個廣州都督府的人知道北方冬天的嚴寒?
同樣,北方的又不曉得南方的濕冷,只有全去過的人才明白。
也就蘇軾那種人,全國隨便發配,到哪都能活,并且寫出流傳千古的名詩詞。
“那邊不是說有打井嗎?”孟浩然倒是關注過北面,一條線鉆井鉆過去,穿沙漠。
“還是不行,同樣的人在同等面積的地上種同一種作物,當地人付出的勞動時間比藍田縣的人多,產量還少。
水稻關內道不會種,種麥子和大豆,京畿道有水網,開個口子水放進去,結束。
關內道要壓井,不下雨,繼續壓井,時間就用在壓井上。
土壤不夠肥沃,自己又沒有多少肥,只能勤鋤草,收獲后,產量低這里三成多。”
李易說完抿了抿嘴,確實太難了。
他心疼大唐別處的百姓,他權利大太。
他一句話可調動幾十萬軍隊去征戰,他說缺錢,無數百姓捐款。
讓大唐百姓過上好日子,就是他的責任與義務。
“竟是差這么多?何時去瞧瞧?”
孟浩然的家鄉土地肥沃,關內道的夏州能跟山南東道的襄州比?咋不跟江南道比呢?
“明年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今年要去河南府,黃河枯水期……咱們修一座橋?”
李易說去洛陽,有想法。
“當地水泥廠多、鋼鐵廠也不少,冬天黃河進入枯水季節,很多河床裸露出來。
河南府人口更多,動員動員,反正冬天沒啥事兒。
加上募兵、部分羽林飛騎、西南蠻、鐵勒九姓的人……”
李易瞬間盤算起來,修黃河大橋對他誘惑比較大。
王維三個人面面相覷,跟我們說沒用,你得回去找陛下和宰輔他們。
“放鴿子?”孟浩然知道游艇上帶鴿子了。
“外面下大雨,你愿意出去?病了怎么辦?一傳染一大片,不急。”
李易看看窗戶上流淌的水,舍不得鴿子。
實際上把鴿子放出去,鴿子也不會直接往家飛,要先找地方避雨,游艇支出來的地方就非常合適。
既然如此,何必折騰?
“李東主既能考慮修河及人工,自然是已考慮好后勤之事,香客倒是期待大橋建好那日。”
韓襄客提問,你怎么保證那么多人的吃喝問題?
當然她不會直接問:你拿什么給干活的人吃?
那屬于尋常的農婦,她身份不同。
“到時火車通,去海州,到外面的大唐船隊回來,在海州外面捕魚,糧食少,咱們只能吃肉。”
李易苦著臉說,好像吃肉是無奈的事情。
“哈哈哈”大家笑起來。
韓襄客知道答案,跟著笑道:“原來晉惠帝說得有道理,吃不上飯吃肉粥。”
“他的智力不行,屬于一種疾病,本不應該坐那個位置。
有人是天生,不可強求。有人為后天,不學無術。持家則家敗,執政即民苦。
若所學不為民,當另職安排,如宋宰輔所罷鄭銑、郭仙舟二人。”
李易突然就著話題一轉,說為官的事情。
王維捏著田螺停下:“剛柔,佛道之本在民,民生日常,佛之至理,道之自然。”
他不想換地方,那兩個人變成道士了。
“摩詰果然厲害,渡縹緲為真實、化萬方于人間。今年隨你心意,明年想當什么到時商量。”
李易滿意,明年的官可以選。
“剛柔,我想當五品官兒,散官。”
孟浩然趁機在旁邊提要求,給我升官,我要夫人誥命。
李易看過去,點頭,明白:“浩然你多作幾首詩,比如,‘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個我抄的詩差不多的。”
“還有別的嗎?”孟浩然覺得行,這詩可以。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李易這玩意兒好抄。
“好,這個也好,還有嗎?”孟浩然領會到意思,找到感覺了。
“浩然,不能再有了,下雨天的挖坑埋人,埋太多了容易生病。”長孫昕突然在旁邊說一句。
大家又笑起來,好快樂,李易低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