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來到了縣令家,在仆人的帶領下,進入了客廳等候。
沒過多久,縣令東方衛和妻子就出來了。
“縣令大人!”王蘭陵就像是死了爹一樣,表情并不是那么開心。
縣令表示理解,說道:“節哀!人,只有姨個爹啊!”
“謝謝。”又一次被侮辱了。
王蘭陵不知道這話是怎么傳到縣令這里的,明明不是好話,卻都拿這個來安慰自己。
說它是罵人的話吧,感覺不像。
但肯定不是好聽的話。
你爹逝了,逝了!
王蘭陵不想在這種話題上多說,直接進入了正題,“大人,卑職此次前來,是有事情要說。”
縣令說道:“是請假吧,這個不用多說,準了。”
王蘭陵解釋道:“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別的事情,這是在下寫的文書,還請大人閱覽,我想要將呈給郡守看。”
聽到王蘭陵這么說,縣令就認真了起來,接過文書走到一邊坐下,仔細的看著。
王蘭陵有直接給州牧寫文書的資格,不過基本上都是應付了事,像是要緊事情還是會交給縣令來處理。
畢竟縣令才是他的上司,很多事情都要縣令點頭才能繼續。
在看到這個文書的內容后,東方衛就不解的看著王蘭陵。
“你這是何苦?”
王蘭陵是要掘了別人家發財的路子,主要是不想以后送錢給別人。
一人送十塊,這一年也要好幾十吧?
奢侈之風,堅決杜絕!
“大人!卑職前日和諸位同僚說過這喪事的事情,實在是勞民傷財,太過奢華的葬禮還會引起那些宵小的窺視,死者不得安生。”
“卑職之前雖也清楚,但更知道當一個人勸一個剛死了親人的人不要鋪張浪費時,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此次家父不幸早亡,我寢食難安,與諸位兄長一同操辦喪事,此時我若不說話,若是繼續守著這些規矩,那便是苦了那些手頭不富裕的親戚朋友。”
“這喪事,諸位相識的朋友能來吊唁家父便是好的,切勿因為這一塊錢的事情危難,我提議有職務的給了一塊錢便是,沒職務的,五角錢就已經很多了。”
旁邊的東方夫人此時說道:“這辦喪事也是大事,大家出點錢,也是人之常情,這各地都有的規矩,你收下便是,不用在乎這些事情。”
王蘭陵堅定的拒絕。
要是都進我腰包里,我踏馬的還會反對?!
現在不僅是收不到的問題,往后還禮還要自己還,比如這東方家的人要是送五十,那自己一年下來還能有多少錢?
縣令看到王蘭陵如此堅定,就說道:“好,我幫你把這封書信交給郡守大人!”
王蘭陵抱拳感謝,“多謝大人!還有這次喪事,大人若是有公務在身,切不可因為卑職的事情分心,如今黑水縣百廢待興,豈能因為在下私事耽誤了縣城公務?”
都別來!以后我也不去你們那里!
王蘭陵很討厭一些人情往來,這反反復復的實在是太麻煩了。
東方衛聽到后,更加感慨了。
“去還是要去的,我中午的時候會抽空去一趟,若是家中遇到了什么麻煩,盡管和我說便是。”
王蘭陵迅速道謝,隨后以家中有事請為由離開了。
離開東方家之后,王蘭陵沒有回王家堡,而是回自己家去睡覺了。
東方家里,東方夫人說道:“這……真就只給一塊錢嗎?”
東方衛并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王蘭陵算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下屬,還是一個有能力的下屬。
對于這種人,當然會多照顧一些。
“明面上就給一塊錢,你明天去他家里,送些綢布書卷,再送三個能養家的奴匠過去。”
東方衛既然答應了把文書呈上去,就不會破壞只給一塊錢的規矩,不過卻是從別處給了王蘭陵一些恩惠。
東方夫人答應了下來,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說道:“這事情上面會答應嗎?這于理不合吧?”
東方衛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看上面的決定吧。”
***
第二天早上,文書就到了郡城的郡守府里。
云天賦看著黑水縣的公文,對著旁邊的秘書說道:“東方衛每天忙的都是一些雜亂的小事情,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應該做什么,這次又幫那王蘭陵轉了這個,你看看吧。”
尹無憂這陣子也看過黑水縣的一些報告,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在聽到是轉的王蘭陵的東西,尹無憂就細致的看了一遍。
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是尹無憂的第一想法。
這就是沒事干了,好好的政務不做,非要折騰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人家紅白喜事怎么惹著你了?你家死人不收錢,就不許別人家收錢了?
尹無憂覺得這個提議一點道理都沒有!
但尹無憂很不解,上次那個他看著狗屁不通的文書,竟然的到了當今圣上的贊賞……這就看不懂了……
尹無憂覺得這次的規定喪葬事情根本就不是那個大糞司的人該管的事情!
甚至,尹無憂還想要參這小子一本,說他逾越!
但想法歸想法,實際上做的卻是陰損的手段。
“大人,何不將這封文書轉給州牧大人評判?這喪葬之事可不是小事情,萬一處理不好激起民憤,難免會被上面掛落。”
云天賦覺得有道理,反正就是順手的事情。
很快,云天賦就做了批示。
云水郡守,云天賦,已閱
州府
“啪!”
姜新知憤怒的將文書拍在了桌子上,他怒道:“馬上寫個訓誡書!告訴云天賦,下次這種文書再光寫一個閱就給我呈上來,就按瀆職處分!”
想了想,更氣了,姜新知怒道:“罰他一個月俸祿!”
旁邊的人迅速領命,開始寫訓誡書了。
姜新知看著手中這個像是建議書一樣的文書,在想了想后,還是決定送給皇帝看。
這個也不是大事情,各地都有提建議的官員,這個本身就是合法的事情。
只不過大糞司那邊并不是言官,但這個也不是問題,姜新知已經給了王蘭陵言官的待遇,所以一切都合乎程序。
姜新知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意見。
云州牧,姜新知,已閱
只許州官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