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中,嚶嚶泣泣。
朱拱樤正要行雨露之事,卻被門外的隨從打擾了興致:“世子,王爺請您去一趟。”
從白肉上爬下來,朱拱樤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來到正堂,喝道:“爹!”
朱宸濠都忍不住一巴掌拍死這人渣:“看看你,被榨干成這副模樣,哪里像王公子弟!”
朱拱樤頭發凌亂,衣裳敞露,只要沒瞎,都能猜出,剛才在翻云覆雨,準備降水。
“我遲早要當太子,不需像王公子弟。”
朱宸濠一腳踹了過去,怒不可遏:“本王辛苦養豬,供你入京,你就這般回報本王,朱厚照都比你聰明!”
讓朱拱樤接近朱厚照,為向弘治皇帝請乞更多衛隊。
弘治對朱厚照寵溺,或許會松口允許。
“等我入宮后,爹就會知道,是爹看走了眼。”
大同,代王府。
老舊的王府中。
朱俊杖提著木桶,勺起一瓢豬食,倒入木槽中,豬興奮地跑來。
與其他王爺衣著華麗不同,他身上沾著糟糠,更像是農戶。
“朝廷的政令,快來了吧?”
旁邊的老管家也提著木桶,邊喂豬邊笑道:“快來了,王爺賣了田地,又親自養豬,一定能選上賢王。”
因上一代王朱聰沬在服喪期間,淫亂擄掠,被朝廷廢為庶人。
朱俊杖等到弘治十二年才能繼承爵位,朝廷賞賜不多,加上大同荒涼,難以耕種。
王府一貧如洗。
朱俊杖鄭重地道:“世子呢?”
管家放下木桶,邊跑邊道:“在讀書呢,老奴這就去請世子出來。”
被廢一次代王爵位,朱俊仗格外小心翼翼,不敢欺壓百姓,更不敢做買賣營生。
養五百頭豬,花費大量靡費,仆人都遣散了,只剩幾個老奴和一座空曠府邸。
很快,一個清秀的書生走出來,朱充燿朝朱俊杖躬身,衣裳同樣簡樸。
“為父散盡家財,養豬送你入宮讀書,你要爭得第一,得陛下賞識,王府才有翻身的機會。”
老管家嘆息一聲,提著木桶往豬圈走去。
王府已經沒落了,再過幾年,就消失在大同。
朱充燿點頭:“孩兒不會辜負爹的苦心。”
心知父親借士紳的銀子,王府欠了很多筆銀子。
京城,紫禁城。
弘治皇帝翻到了南昌的新邸報,想起來先前的頒布的誥敕。
“八位
賢王的考核之期已到,蕭伴伴,將疏奏傳下去,諸公選出八位賢王,讓世子入京吧。”
蕭敬將疏奏端下來。
劉健打開第一本疏奏,看到各位地御史傳回:
第一,寧王朱宸濠,養豬一千
第二,楚王朱均鈋,養豬八百
第三,僖王朱臺孝,養豬七百
第九,溫王朱邃,養豬六百八十
第十,代王朱俊杖,養豬五百
諸公看完后,意見不一,選出了八位賢王。
異議不是很大,弘治皇帝很快確定了人選,將八位賢王寫在冊上。
嚴成錦站出來:“藩王手中的豬,六月足矣,該賣了。”
百官轉過頭來。
你還惦記著別人手中的豬?真是與我等想到一塊去了。
不知怎么回事,京城的南區動土后,豬肉就漲價了?
“京城肉價上漲,臣許久沒吃過東坡肉了。”
“嚴大人所言甚是,臣請讓世子一同將豬,送到朝廷。”戶科給事中陳望道。
弘治皇帝思慮起來,要不要給藩王銀子?
劉健洞穿了弘治皇帝的憂慮:“朝廷開價,低于坊間的價錢采辦,又高于養豬所需靡費即可。”
“劉大人所言有理。”
短短半日,司禮監寫下八道圣旨,分別送去各藩國,邀世子入京。
一月過去,世子們的車駕,陸續來到京城。
豬關在柵欄里,到京城就交給朝廷。
世子依舊如山野村夫入城般,雙眼放光,嘖嘖驚嘆。
京城的樓閣林立,街道寬有兩丈,熱鬧如廟市,十里長街。
長安街,鳴春閣,
朱拱樤許久不能移步,盡管扈從再三阻攔,他還是忍不住走進去看看。
“京城女子,叫聲果然不同凡響,不愧是鳴春閣,聲音就是好聽。”
朱拱樤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
令人渾身被溫暖包裹。
謀士張百齡勸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
“你放心吧,我就聽一聽,不會動手的。”朱拱樤忘乎所以。
嚴府。
嚴成錦收到嚴嵩傳來的密報,正在募兵攻打身毒國。
要走世界包圍大明的道路。
侵占四海諸夷后,千萬大軍,包圍大明。
這是第十層。
故而,對海外的戰事十分關注,對嚴嵩募兵的人數,更為關注。
侵占身毒國的,應該是西班牙人。
三年前,他們的艦隊就攻占了身毒,身毒國就是后世某度。
只是,艦隊東航到海南,被李兆番打敗了。
紙上說:嚴嵩募兵兩萬,劉瑾先行潛入身毒國,據說,劉瑾在身毒國做過大戶,賊熟悉身毒國。
何能走進來:“少爺,世子入京了。”
嚴成錦板著臉:“不通報就進來,罰銀三百兩。”
抬手將紙條燒了。
雖然,陛下和諸公猜不出世界包圍大明這種高級策略,到底是什么?
但募兵被發現不好。
何能快哭出來了,天天被罰銀子啊,委屈道:“鄭大人來通報,世子入京了,去了青樓。”
東宮,
朱厚照喜滋滋道:“老高,本宮發現皇孫乃文武全才,只比本宮差一點。”
剛到東宮,這廝就開口。
嚴成錦覺得,朱厚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何以見得?”
“你跟本宮來。”
嚴成錦看向一旁哆嗦的谷大用,質問:“皇孫在東宮?”
“在……”
上次,被陛下罰一月,不得見皇孫,朱厚照又用皇孫玩什么?
嚴成錦跟著朱厚照,穿過皇宮,來到后苑。
只見,朱載堃騎在小馬上,小馬雖只到嚴成錦的腰間。
但對于皇孫,奔跑中摔下來,可能會骨折。
“殿下,八位世子入京了。”
朱厚照有些不樂意,掐著嚴成錦的脖子:“都怪你,為何要與本宮讀書作為賞賜?”
呆在詹事府,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嚴成錦反手就是勾拳,直揍朱厚照的肚子。
本官給臉了?
皇孫騎在馬上,眨了眨眼睛,看呆了。
小太監知道,殿下與嚴大人胡鬧呢,與禁衛時也這樣,上前拆架反要被揍。
半刻鐘后,兩人坐在寢殿中。
朱厚照渾若無事:“世子入京與本宮何干,你來找本宮做什么?”
“這次入宮,有一位世子,極為特別,自詡為南昌第一才子。”
朱厚照輕哼一聲:“誰?”
嚴成錦不禁吐槽一次老朱家的名字:“朱拱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