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卻不關心楊梓梅有沒有意思,他只想早點回去休息。
車還在半路,王帥突然打電話過來。
“我得跟我爸匯報一下,現場情況比較大條,董事的麻煩大了!”王帥語氣里透著興奮,顯然只想讓事情更大,讓董事更倒霉,說完了他又壓低聲音說:“你猜董事他爸會不會舍身護子站出來抗雷?”
“不至于吧?你事先準備了?上哪弄那么一大包真貨?”陳問今懷疑王帥早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上哪能弄那么一大包啊?我本來是臨時讓人弄了一小包東西找機會丟車上,沒想到在現場嚇唬了幾下,董事知道人是市里的之后,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吐了,只想撇清干系,說東西不是他的,是其中一個人的,那人吸,又說見過那人在哪里哪里藏了許多毒。他只想著立功,你說董事平時看著挺聰明,膽子也太小了吧!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十之八九跟他爸脫不了干系啊?還是以為那是他爸手下的人干的私活?”王帥震驚于董事現場的愚蠢表現,反正他自問是無論如何干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陳問今之前聽王帥說不能錯過機會,就知道他不管那包是不是面粉,肯定要弄點真的坑董事,只是沒想到在現場董事就嚇的說了這些事情,直接就達成了他跟王帥最初想要的結果。
董事的膽子不大是肯定的,陳問今剛才也試出來了,只是小到這地步,他也有點意外。“董事說的還沒有驗證吧?”
“剛采取行動肯定沒那么快!但在現場的警察根據董事的說法,都判斷十之八九錯不了,胡編不會那么說。晚上估計沒那么快忙完,要不然你先把楊梓梅放你屋子里呆會,我跟我爸匯報完見義勇為的事情,進一步明確了情況再跟你聯系,估計要兩三個小時。”王帥這話,陳問今聽著就覺得不安好心。
“那你們明天再碰面,我先送她回家。”陳問今才不上套,把楊梓梅帶回他那?他是沒事找事呢,王帥可巴不得他跟肖霄分手,逮著機會了肯定得興風作浪。
“不至于吧?難道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就兩三個小時啊!今晚不把事情敲定了,她能睡得著覺?回頭如果董事的父親找她了解情況,不但會橫生枝節,還會把你牽扯進來,所以今晚就得給她吃夠了定心丸,以免她左右跳。”王帥找了個合情合理的說法。
“行,我把她帶去肖霄那一起等你。完事了給我電話。”陳問今覺得純屬扯淡,董事的信息如果是真的,董事的父親就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陳問今直接撥了肖霄的電話,接通了就說:“我帶個人來找你,具體的一會聊。”
“好,我還沒睡著。”肖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還是起床換了衣服,她估計家里可能不好說話,但陳問今說上來,應該是為了她回家了晚上又外出的避嫌考慮。
“黃姐,有個同學遇到點事情,心情不太好,一會上來找我聊聊,得準備些茶點……”肖霄聽家里陪同的黃姨答應了聲,好像本來已經睡著了,就說:“算了,你還是休息吧,一會我們還是出去吃,她可能會喝點酒,萬一在家里喝醉了還得麻煩你收拾。”
“這么晚了,出去不安全吧?”黃姨職責所在,雖然樂意接受這體貼,還是要起來看看,也是要勸一句的。
“沒事,有男的。”肖霄說著,梳好了頭發,看著有一點點的黑眼圈,想了想,還是戴上了有色眼鏡。
等了沒一會,門就敲響了。
楊梓梅按陳問今交待的,開門了就說:“肖霄,這么晚了還讓你陪我,真對不起。可是,我真的需要找人好好聊聊。”
“沒事,我們出去說吧。黃姨,你先休息,不用等我了。”肖霄招呼了聲,出門了。
出了門,肖霄就問陳問今:“怎么回事?不許你們是來道歉賠罪的呀!”
陳問今愣了愣,算是服了這醋海了,這時候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怕他跟楊梓梅做了什么有違原則的事情,一塊來找她坦白從寬?
“道歉?賠罪?”楊梓梅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肖霄在說什么。
“你想多了……”下了樓,陳問今拉著肖霄說:“上我那了再聊。”
“真不是哦?”肖霄聽到這句話還是有點擔心,又打量著楊梓梅,頗為狐疑。
“真不是!”陳問今更覺得今晚找肖霄果然沒錯,就她這樣的醋海,這種事情沒有一起經歷的話,回頭王帥哪天‘不經意的說漏嘴’時,他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徹底消除肖霄疑慮的了。
“那你們這么晚了,怎么還在一塊?你不是應該回去了嗎?”
“這事就得有請楊梓梅從每天在路邊假裝等車的事情說起了——”陳問今覺得這能更快讓肖霄明白狀況。
陳問今屋里除了臥室,別處就沒有能讓三個人同時坐著還寬松的地方,只能是一個人坐在陽臺臺面。
肖霄發覺裝修的時候刻意的一點余地沒留,好像有些過了,不過,又想著今晚是特殊情況,又看見陳問今在臺面上坐的挺舒服自在,以至于直接躺那上面看星星了。
等到楊梓梅說完了,陳問今才坐起來,肖霄就伸手遞過去,讓他拉著也到臺上面跟他并排坐著,靠他肩膀上,眼里都是甜蜜,端著酒杯沖楊梓梅舉了舉說:“沒想到就剛才那會的工夫發生了這么多事,董事家里怎么還干那種禍國殃民的惡事啊?歷史早就告訴我們毒品泛濫的后果了呀!”
“那得等事情調查完了才知道狀況,這事涉毒了,董事他父親應該就跑不掉了。”陳問今估摸事出突然,董事的父親可能連跑的準備都不會有。
楊梓梅看著她們兩人親昵甜蜜的模樣,突然有點恍惚……想起當初剛跟董事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抱著戀愛的誤會,那些天她覺得特別甜蜜,只是奇怪懂事總要偷偷摸摸,說什么怕傳開了被他父親知道之類的理由。
然而,那時候楊梓梅處在戀愛的甜蜜里,根本就沒多想。
于是,她為天真付出了代價……
她以為的戀愛,原來只是被董事當作玩具。
玩夠了之后,還要威逼利誘的哄她去當讓黃毛太子高興的玩具,還得假裝去喜歡黃毛太子。
當時楊梓梅是帶著悲痛絕望,而后絕然報復的心情。
她不信跟黃毛太子在一起的時候,董事可以無動于衷!
于是答應了,還故意在跟黃毛太子一起的時候,笑的特別燦爛甜蜜幸福,于是,她看到了董事對此的憤怒,聽著董事吃醋的的激怒罵她賤人時,她得到了報復的快感。
但董事發怒之后,就開始自我調整,不再對她顯露異常的情緒。
楊梓梅覺得很失望,一段時間后,她覺得董事已經不在意她了,她還在指望刺激他,實在太傻了,于是收拾心情,決定好好跟黃毛太子繼續處著,因為他為人大方,又有面子,雖然不算很帥,但也不差,挺好的。
可是……黃毛太子很快給了她第二個打擊,黃毛太子很干脆,說他對女人只是貪圖玩玩的新鮮感,又說會給她分手禮物補償她。
明明白白,干干脆脆的讓楊梓梅當時只剩自嘲,然后很痛快的開了分手禮的條件。
黃毛太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禮物是董事送給她的,送的時候還對她說:“你很適合干這種事情啊!獅子大開口的要價也說明你很懂得利用機會嘛,既然這么擅長,干脆我給你好處,你再幫我一個忙。”
楊梓梅估計那時候她也有賭氣的成份,還有的就是自暴自棄了吧,很干脆的就答應了,也就開始了她一次次替董事套路目標,助他趁虛而入獵取一個個少女身心的過程。
直到后來,董事對這些事情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冷漠。
同樣變的麻木的,還有楊梓梅。
此刻楊梓梅看著肖霄眼里含情脈脈的甜蜜幸福,才發現跟她對著鏡子練習的不一樣……
‘一直以為自己練的很好了,看來只是以前那些男孩太容易騙,裝的和真的差別這么大呀……是啊,我早就忘了戀愛的心情了……’楊梓梅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突然說:“黃金,如果我改變主意,想開始新的生活,不想見王帥了,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陳問今回答的很肯定。
如果楊梓梅對處境麻木不以為然,那么她選擇她承受。陳問今也不是她的誰,沒那么正義感泛濫的非得去積極拯救;但楊梓梅如果想擺脫目前的處境,他肯定愿意給她一點積極的動力。于是陳問今補充了一句:“董事那里你不需要擔心了,他及他父親應該都逃不過這一劫,這的確是你重新選擇的契機。”
“真的?”楊梓梅眼睛一亮,這無疑是她最大的顧慮,眼看陳問今點頭確定,楊梓梅喝光了杯里的酒,說了聲:“謝謝!”
楊梓梅穿過客廳,似已作出了選擇。
但在換鞋的時候,她又突然愣著了……